第556章 女鬼顯靈嚇破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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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一刀拽著船繩往岸邊走時,水靴踩得碎石子嘩嘩響。
阿福抱著銅鎖跟在後麵,後頸的濕發貼在皮膚上,涼得他直打顫。
吳偉的奔馳已經停在門房外,車燈還亮著,照得謝一刀刀疤上的水珠亮晶晶的。
"謝哥,這鎖......"阿福剛開口,門房的燈"啪"地亮了。
吳偉穿著深灰西裝倚在門框上,手裏夾著煙,火星子在夜色裏明滅:"找著什麽了?"
謝一刀把銅鎖遞過去。
吳偉借著手電筒光看了眼鎖底的"蘇"字,眉峰微微一蹙。
阿福注意到他西裝袖口沾著點白粉末,像是什麽東西撒了沒擦幹淨。
"去換衣服。"吳偉把鎖揣進兜裏,拍了拍謝一刀肩膀,"阿福,明早讓廚房煮碗薑茶,別讓他凍出病來。"
阿福應了聲,轉身時瞥見吳偉摸出手機,屏幕藍光映得他下頜線更冷:"麗麗?
我在湖邊呢......沒什麽,船繩鬆了,已經弄好了......你先睡,我馬上回來。"
等吳偉的車尾燈消失在山道拐彎處,謝一刀把濕外套摔在門房木凳上。
阿福遞毛巾的手頓了頓——他看見謝一刀手背上有道紅痕,像是被什麽尖銳東西抓的。
"發什麽呆?"謝一刀擦著頭發笑,刀疤跟著扯動,"明早記得你說的桂花釀。"
阿福喉結動了動。
他摸出兜裏的鑰匙串,金屬齒硌得掌心生疼——酒窖第三排最裏麵那壇,是去年蘇麗生日時他偷偷埋的。
可現在他突然想起,蘇麗上個月說要清理酒窖,讓他把舊鑰匙交上去,他當時找借口推脫了。
後半夜起了霧。
阿福裹著被子翻來覆去,聽見窗外的櫻花瓣被風卷得打在玻璃上,沙沙響。
迷迷糊糊快睡著時,他聽見走廊傳來腳步聲,很慢,像有人拖著腳走。
等他披著外套開門看,隻有月光把樹影投在地上,像張牙舞爪的手。
天剛蒙蒙亮,門房的電話就炸了。
阿福抓起話筒,聽著那邊女傭哭嚎"小曼沒了",手都抖了。
謝一刀踢開被子衝過來,軍靴踩在地板上咚咚響:"別急,慢慢說。"
"昨兒夜裏她輪值守夜,"女傭抽抽搭搭,"今早送早飯去,門從裏麵反鎖著,踹開一看......被窩是空的!
臉盆還泡著她的黑裙子,水都涼透了......"
謝一刀抄起警棍就往外衝。
阿福跟著跑,路過酒窖時,他鬼使神差摸了摸鎖——還是他親手擰的銅鎖,可鎖孔裏不知何時塞了截紅繩,和昨晚船裏那截一模一樣。
整座山莊翻了個底朝天。
謝一刀踹開柴房時,驚飛了一群麻雀;阿福掀開糧倉草席,隻看見幾團老鼠屎。
直到日頭升到頭頂,吳偉沉著臉站在院中央,蘇麗披著晨袍倚在廊柱上,手指絞著睡裙係帶:"會不會......她想家,偷偷跑了?"
"不可能。"管賬的張嬸抹著眼淚,"小曼上個月剛領了三個月工錢,說要給老家弟弟攢學費......"她突然頓住,目光掃過蘇麗腕子上的翡翠念珠,"太太這串珠子......真好看,和金盛酒店周經理那串,像極了。"
蘇麗的手指猛地掐進掌心。
吳偉皺了皺眉,攬住她肩膀:"先吃飯。"他聲音放軟了些,"下午我陪你去鏡月湖劃船,散散心。"
鏡月湖的水在午後陽光下泛著銀鱗。
吳偉劃著船,蘇麗坐在船頭,裙角沾了點水。
她伸手去撩湖麵,指尖剛碰到水,突然像被什麽拽住了——冰涼的、滑膩的,是人的手指!
"啊——!"蘇麗尖叫著往後縮,整個人栽進吳偉懷裏。
吳偉順著她發抖的手指看過去,隻見水麵浮起半張蒼白的臉,濕頭發纏在蘇麗手腕上,黑裙子被水泡得發脹,正是失蹤的小曼!
蘇麗當場暈了過去。
吳偉抱著她往岸邊衝時,她手腕上的翡翠念珠"啪"地斷了,珠子骨碌碌滾進草叢。
謝一刀找了兩個男傭撈屍體,小曼後頸有塊青紫色的淤痕,像被什麽掐的。
"溺亡。"警察蹲在湖邊翻著筆錄,"手腕上的勒痕是水草纏的,後頸......可能是撞在石頭上。"他抬頭看了眼臉色慘白的蘇麗,"家屬認屍吧。"
那晚蘇麗喝了半瓶安神酒,還是睡不著。
吳偉背對著她打呼嚕,她輕手輕腳下床,拖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細碎的響。
洗手間的鏡子蒙著層水汽,她擦了擦,突然看見鏡子裏自己背後站著個人——黑裙子,濕頭發滴著水,臉白得像張紙,正是小曼!
"啊——!"蘇麗撞翻了漱口杯,碎片濺得滿地都是。
吳偉衝進來時,隻看見她縮在牆角發抖,鏡子裏隻有她自己蒼白的臉。
"麗麗,你太累了。"吳偉把她抱回床上,手心裏全是冷汗,"明天讓老陳接你回城裏住段時間......"
後半夜,吳偉摸黑走進書房。
月光透過百葉窗,在書桌上投下斑駁的影。
他翻開抽屜,裏麵躺著半塊碎玉,和謝一刀枕頭下那塊拚起來,正是"同心"佩。
電話突然震了震,是蘇鵬發來的消息:"姐,金盛酒店的賬......"
吳偉盯著屏幕上的名字,手指慢慢蜷起。
窗外的櫻花瓣被風卷著,拍在玻璃上,像誰在輕輕敲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