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閣樓驚現隱秘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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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麗婭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李寶手腕裏,她盯著空蕩蕩的書櫥,喉間發出破碎的抽噎:"真的...剛才還都是書,《鏡月湖誌》旁邊是《唐會要》,最下層那本《資治通鑒》書脊都磨破了——"她突然頓住,目光掃過書櫥最上層那麵圓鏡,鏡麵上的水霧不知何時散了,映出五張慘白的臉。
"幻覺。"李寶反手握住她發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滲進去,"水鬼借鏡生幻,剛才我們都看到趙婉兒的影子了,對吧?"他轉頭看向門口的趙婉兒,後者正盯著自己腕子——那裏有道淡青色勒痕,像被水草纏過的印記。
"下樓。"張遠山突然出聲,桃木劍穗上的火苗不知何時滅了,劍身上凝著層薄霜,"這閣樓陰寒之氣在散,但..."他沒說完,餘光瞥見天花板上的吊燈突然閃了兩閃,暖黃的光忽明忽暗,照得牆紙上的牡丹花紋扭曲如活物。
施麗婭被這光晃得眯起眼,突然抓住李寶袖子:"它...它剛才沒咬我。"眾人腳步頓住,"鏡子裏那個...它隻說"跟我去鏡月湖看月亮",沒抓我脖子。"她聲音發顫,"是不是...是不是它在求救?"
趙婉兒的呼吸聲突然重了。
她盯著書櫥最下層——那裏有本書的書脊微微凸出,像被人刻意推出來的。
她踮腳湊近,指尖剛碰到那本《資治通鑒》的牛皮封麵,就聽見李寶低喝:"別動。"
李寶的目光掃過書櫥縫隙裏若隱若現的銅鏽,喉結動了動:"吳偉說這閣樓是民國建的,但書櫥木料是唐鬆,防蟲樟木做的暗格。"他指了指那本凸出的書,"小曼在山莊當女傭三年,打掃時不可能沒發現。"
張遠山已經戴上白手套。
他抽出那本《資治通鑒》時,書櫥深處傳來"哢嗒"一聲輕響,暗格的銅鎖自動彈開條細縫。
施麗婭嚇得後退半步,撞在趙婉兒身上,趙婉兒卻盯著張遠山手裏的書——泛黃的書頁間,半張信紙正從第三百六十卷滑落。
"是小曼的字。"趙婉兒聲音發緊。
她認得這字跡,三天前在山莊雜物間找老照片時,她見過小曼記的賬本,娟秀的小楷帶著點向右傾斜的弧度。
信紙展開時,施麗婭捂住嘴。
信紙上有塊褐色的痕跡,湊近能聞見淡淡的鐵鏽味——是幹涸的血跡。
"謝哥總說我長得像他亡妻。"趙婉兒念出聲,指尖發顫,"上個月十五他醉了,堵在我房門口說"跟我去鏡月湖看月亮",我跑的時候撞在廊柱上,腕子到現在還疼。
吳老板說謝哥是老家人,讓我別多嘴...可昨晚他往我茶裏放東西,我假裝喝了,躲在衣櫃裏聽見他打電話:"那丫頭片子發現暗格了,留不得...""
"留不得。"張遠山重複最後三個字,眉峰擰緊。
他摸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對著信尾的日期看——是三個月前的雨夜,正是小曼失蹤的前三天。
"她把信夾在《資治通鑒》裏,因為吳偉說過這書是祖上傳的,輕易不碰。"李寶接過信紙,指腹蹭過紙麵的褶皺,"閣樓沒裝監控,她知道吳偉每月十五才會來整理,想等有人發現時...至少能留個線索。"
"那暗格呢?"施麗婭指著書櫥深處,"小曼發現的暗格裏有什麽?"
"可能和鏡月湖的水鬼有關。"趙婉兒摸出手機,調出謝一刀的照片——他右耳後有塊青紫色胎記,和信裏"謝哥耳後有塊月亮形狀的疤"的描述分毫不差,"剛才在樓下,謝一刀看見我腕子上的勒痕時,茶盞都摔了。"
湖麵傳來摩托艇的轟鳴。
李寶走到窗邊,看見兩道黑影正從碼頭往山莊跑,其中一人肩上扛著漁具包——是吳偉和謝一刀。
"走。"他突然把信紙塞進趙婉兒手裏,"去會客室。"
"現在?"施麗婭下意識要反駁,卻被李寶眼神止住。
他壓低聲音:"剛才我們提漏雨、提水鬼,吳偉的翡翠念珠都快搓碎了。
現在故意說施姐撞鬼的事,不提書和信——"他掃過眾人,"看謝一刀的反應。"
會客室的水晶燈亮得刺眼。
吳偉推開門時,正看見施麗婭攥著張遠山的桃木劍,聲音發虛:"那水鬼就站在鏡子裏,跟我說"看月亮"...和小曼失蹤前,王嬸說的一樣!"
謝一刀的腳步頓在門口。
他手裏的漁具包"啪"地掉在地上,幾條半幹的水草從包裏滑出來,帶著股腥甜的腐味。
吳偉彎腰去撿,抬頭時正撞見李寶似笑非笑的眼神——後者手裏端著茶盞,水麵倒映著謝一刀耳後青紫色的胎記,像輪殘缺的月亮。
"你們還沒睡?"吳偉的笑有些發僵,他伸手去拍謝一刀後背,"老謝釣了半夜魚,累得手都抖了。"
謝一刀沒接話。
他盯著施麗婭腕子上的勒痕,喉結動了動,突然轉身往樓上走:"我去拿藥。"
李寶的目光追著他的背影。
樓梯轉角的壁燈突然閃了兩閃,在謝一刀腳邊投下片陰影——那影子的脖子上,纏著根若隱若現的水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