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山路驚現劫殺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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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故障燈的紅光在停屍間牆上投下搖晃的影子,李寶的戰術刀剛出鞘半寸,又緩緩收了回去。
    他盯著那道順著停屍櫃門縫隙淌下的液體——不是福爾馬林,是帶著腥氣的暗紅,像稀釋過的血。
    "先查電纜。"他扯了扯俞琛的衣袖,聲音比冷氣還沉,"監控壞了,謝一刀的紙箱又在這兒,斷電纜的人可能還沒走。"
    俞琛的喉結動了動,強光手電掃過牆角的紙箱封條,"謝一刀"三個字的墨痕還沒幹透。
    施麗婭蹲在瓷磚縫前,用鑷子夾起那截蕾絲邊,指尖微微發抖:"和黑布包裏的材質一樣,蘇麗的裹屍布被人動過。"
    三人順著走廊往值班室走,消毒水的氣味裏混進了鐵鏽味。
    老周的值班室門虛掩著,門縫裏漏出昏黃的光。
    李寶推開門的瞬間,後頸的汗毛豎了起來——桌上的茶杯還冒著熱氣,監控主機的後蓋被撬開,電線像被野獸啃過的藤蔓,斷口處沾著暗褐色的黏液。
    "是齒痕。"施麗婭湊近看了眼,手機拍照的快門聲格外刺耳,"犬齒,比普通狼狗的尖。"
    俞琛摸出腰間的配槍,保險栓"哢嗒"一聲:"老周呢?"
    李寶轉身看向窗外,暮色裏的殯儀館後牆爬滿了野薔薇,帶刺的枝條正纏著根從牆外翻進來的麻繩。
    他突然抓住俞琛的手腕:"去側門。"
    三人穿過堆滿醫療廢物的後巷,山風卷著枯葉掠過腳邊。
    側門的鐵鎖被剪斷了一半,門軸發出吱呀的**。
    李寶彎腰撿起地上的半截斷鎖,鎖芯裏卡著片銀色的金屬碎屑——和謝一刀棺材釘上的材質一模一樣。
    "王龍大出事的轉彎處就在前麵山坡。"俞琛指了指遠處被暮色染成青灰的公路,"老周說他值夜班時,常看見有車半夜往那片林子開。"
    三人踩著碎石爬上小山坡,李寶的登山靴碾過一片帶泥的車轍印——是新的,輪胎紋路和趙亮明那輛改裝越野吻合。
    他蹲下身,用戰術刀尖挑起半片碎玻璃,在夕陽下泛著幽藍:"防彈車的防爆玻璃。"
    施麗婭的手機突然在口袋裏震動,屏幕亮起的瞬間,李寶看見備注是"趙婉兒"。
    他按下接聽鍵,趙婉兒的聲音帶著急喘:"李哥!
    我和施姐跟蹤小桃到集貿市場,有兩個戴鴨舌帽的男的一直盯著她!
    剛才小桃說要買鹵味,他們跟著進了熟食攤!"
    李寶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餘光瞥見俞琛已經掏出車鑰匙往山下跑。"具體位置?"他對著手機吼,風灌進領口,冷得他打了個寒顫。
    "集貿東出口的雜糧餅攤!
    小桃說買完餅就回酒店,現在正往坡上走!"趙婉兒的呼吸聲裏混著嘈雜的人聲,"那兩人穿黑外套,一個左臉有疤,一個手腕有紋身!"
    "保持距離,別打草驚蛇!"李寶拽著施麗婭往停車處狂奔,皮鞋跟在碎石上擦出火星,"俞隊,開警笛!"
    警車的鳴笛聲劃破暮色時,小桃正攥著溫熱的雜糧餅往酒店走。
    山風掀起她的裙擺,她突然覺得後頸發涼——從集貿市場出來後,那種被盯著的感覺更重了。
    她加快腳步,鞋底蹭過路邊的野蒿,草汁的苦香混著餅裏的芝麻香,反而讓她心跳更快。
    "姑娘,借個火。"
    沙啞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小桃回頭的瞬間,左臉有疤的男人已經貼了上來,手腕上的紋身像條吐信的毒蛇。
    另一個男人從另一側包抄,鴨舌帽壓得很低,露出的下巴泛著青茬。
    "我...我不抽煙。"小桃後退兩步,後腰撞上了路邊的石頭,雜糧餅"啪"地掉在地上。
    疤臉男笑了,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齦:"謝爺說你嘴不嚴,該管管。"他伸手去抓小桃的手腕,指節上有道月牙形的舊傷——和謝一刀棺材釘上的齒痕一模一樣。
    小桃尖叫著掙紮,指甲在疤臉男手背上抓出血痕。
    另一個男人從懷裏掏出麻繩,反手勒住她的脖子:"別喊,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他的呼吸噴在小桃耳後,帶著股腐肉的臭味,"謝爺說了,留全屍,送你去陪王龍大。"
    麻繩越勒越緊,小桃眼前發黑,模糊中看見自己的手機從口袋裏滑出來,屏幕亮著,顯示著"未接來電:李寶"。
    她拚盡全力踢向對方膝蓋,卻被疤臉男抓住腳踝,整個人被拖進路邊的灌木叢。
    "再動?"紋身男抽出把折疊刀,刀刃在暮色裏閃著冷光,"先捅你大腿,再割舌頭,讓你看著自己流血......"
    "砰——"
    遠處傳來警車鳴笛的回響。
    兩個男人同時頓住,疤臉男狠狠扇了小桃一巴掌:"算你命大!"他拽著麻繩往林子裏拖,"先綁了,等謝爺來處理!"
    小桃的指甲摳進泥土裏,摸到半截碎瓷片。
    她咬著牙刺向紋身男的手背,對方吃痛鬆手,她趁機滾進灌木叢,卻被疤臉男抓住頭發,重重撞在樹幹上。
    "老實點!"疤臉男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鐵板,"等會兒有你好受的......"
    山風突然轉了方向,吹得灌木叢沙沙作響。
    小桃聽見林子裏傳來腳步聲,不是警察的警靴,是更沉、更慢的拖遝聲。
    她順著聲音望去,暮色裏有兩個影子正從林深處走出來,其中一個的褲腳沾著暗紅的汙漬,在漸漸暗下去的天色裏,像兩灘化不開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