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藏屍謎解危機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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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瑞安的手機在掌心震得發麻,他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喉結滾動兩下才按下接聽鍵:"什麽?"
    電話那頭殯儀館老張的聲音帶著哭腔:"宋隊,停屍房監控拍著的!
    後半夜三點十七分,蘇麗的推床自己動了!
    輪子哢嗒哢嗒往門那邊滾,我們保安追出去,推床在走廊盡頭不見了,就剩空單子......"
    茶杯在桌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宋瑞安沒注意到自己手在抖,茶水濺濕了警服前襟。
    他猛地站起來,椅子在瓷磚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
    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卷起,撞在玻璃上,像誰在敲打。
    "守住現場,別讓無關人等進去。"他扯過椅背上的警服,轉身時差點撞翻文件筐,"我十分鍾到。"
    走廊裏的腳步聲驚動了會客室裏的人。
    謝一刀原本垂著的眼睫顫了顫,抬眼看向虛掩的門。
    他坐在靠牆的木椅上,手腕被塑料約束帶捆著,卻坐得筆直,像尊沒有溫度的雕像。
    李寶的指甲掐進掌心。
    半小時前他們在山莊儲物間堵住謝一刀時,這人還舉著沾血的鐵鍬笑,說"終於不用藏著了"。
    可現在他太安靜,安靜得像暴風雨前的湖麵。
    門被推開的瞬間,謝一刀忽然笑了。
    "宋隊長。"他的聲音像浸在冷水裏的銅線,"是來問蘇麗屍體的事?"
    宋瑞安的腳步頓在門口。
    他盯著謝一刀眼底的暗芒,反手將門扣上。
    趙婉兒和施麗婭縮在沙發角落,施麗婭的指甲把沙發套摳出個小口子,趙婉兒的睫毛上還掛著淚——半小時前她們被謝一刀鎖在酒窖,要不是李寶撞開木門,現在還在發黴的酒桶堆裏發抖。
    "你把蘇麗的屍體藏哪了?"宋瑞安解下腰間的戰術腰帶,金屬搭扣"哢"地落在桌上。
    謝一刀歪頭,視線掃過李寶泛青的嘴角——那是他剛才掙紮時撞在桌角留下的。"原本打算沉進後山的冰湖。"他說,"可前天聽見王龍大在保安室吹牛,說電梯裏看見白影子,像蘇麗墜崖那天穿的玫瑰裙。"
    李寶的太陽穴突突跳。
    他記得昨天在山莊大廳,王龍大確實端著保溫杯和老張閑聊,說"蘇麗死不瞑目"。
    當時謝一刀正蹲在角落擦皮鞋,鞋尖沾著暗紅的汙漬——現在想來,那是蘇麗撞在石頭上濺的血。
    "懸案比碎屍案難破十倍。"謝一刀的拇指抵著約束帶磨出的紅痕,"我把屍體放回電梯頂,設了定時播放尖叫錄音的裝置。
    王龍大被嚇暈的功夫,電梯會自動升到負一層,屍體......"他忽然笑出聲,"會自己"走"出監控盲區。"
    趙婉兒猛地捂住嘴,壓抑的嗚咽從指縫漏出來。
    施麗婭的臉白得像張紙,她抓著趙婉兒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
    宋瑞安的後槽牙咬得咯咯響——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殯儀館會接到"遺體失蹤"的電話:謝一刀根本沒把屍體送去火化,而是利用電梯係統製造了"詐屍"假象,再趁亂轉移。
    李寶盯著謝一刀發亮的眼睛。
    他剛才故意問"你怎麽確定王龍大會上當",又扯著"冰湖結沒結冰"繞了十分鍾,其實是在等——等被謝一刀下了迷藥的隊友阿凱醒過來。
    阿凱就躺在隔壁休息室的長沙發上,按藥效計算,現在應該......
    "李寶。"謝一刀突然開口,語氣甜得發膩,"你看牆上的鍾。"
    李寶的心跳漏了一拍。
    掛鍾的銅擺左右搖晃,指針指向四點十七分——比他預估的阿凱蘇醒時間晚了七分鍾。
    "你以為拖延時間就能救大家?"謝一刀的聲音陡然冷下來,他突然彎腰,藏在褲管裏的美工刀"噌"地滑出來。
    約束帶崩斷的瞬間,他已經撲到李寶麵前,刀尖抵住李寶喉結,"你隊友喝的迷藥加了量,現在還在沙發上打呼嚕呢。"
    趙婉兒的尖叫撞在天花板上。
    施麗婭癱在沙發裏,連滾帶爬往角落縮,膝蓋撞在茶幾上發出悶響。
    宋瑞安的手按在腰間配槍上,卻不敢動——謝一刀的刀尖隻要再往前半寸,李寶的動脈就會被挑斷。
    "謝一刀!"宋瑞安的聲音像繃緊的鋼絲,"你跑不掉的。"
    "跑?"謝一刀笑了,刀尖在李寶皮膚上壓出紅印,"我本來就沒打算跑。"他的瞳孔縮成針尖,"但在警察來抓我之前,總得拉個墊背的。"
    空氣裏彌漫著鐵鏽味——是李寶喉間滲出的血珠。
    趙婉兒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毯上,施麗婭抖得像篩糠,手指摳著沙發木框,指甲蓋都翻起來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腳步聲。
    拖遝的、緩慢的,像鞋底沾了水的腳步聲。
    從一樓大廳傳來,沿著樓梯一階一階往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的神經上。
    謝一刀的後背繃直了。
    他側耳聽了兩秒,刀尖微微發顫。
    宋瑞安的眼神亮起來——山莊隻有老阿福住在一樓雜物間,這個點還在走動的,隻能是他。
    "誰?"謝一刀吼了一嗓子,聲音帶著破音。
    腳步聲停在二樓轉角。
    會客室的門簾被穿堂風掀起,露出門外一截深灰色褲腳。
    "老......老阿福?"趙婉兒抽抽搭搭地喊。
    門被推開的瞬間,所有人的呼吸都凝固了。
    老阿福站在門口,背挺得筆直,雙眼像蒙了層霧,直勾勾盯著前方。
    他的雙手捧著個東西——那是顆人頭,胡子廚師的人頭。
    血已經凝固,在老阿福的指縫裏結出暗紅的痂。
    胡子廚師的眼睛半睜著,嘴角還掛著半塊沒咽下的紅燒肉,和昨天中午他在廚房切肉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謝一刀的刀"當啷"掉在地上。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撞翻了旁邊的綠植架,陶瓷花盆碎成幾片,泥土濺在他褲腿上。
    老阿福的腳步機械地往前挪。
    他經過謝一刀身邊時,謝一刀像見了鬼似的往牆上貼,後腦勺撞出"咚"的一聲。
    李寶盯著老阿福的手——那雙捧過無數杯茶、擦過無數次地板的手,此刻正深深掐進胡子廚師後頸的皮肉裏,指節白得像骨頭。
    會客室的空調突然"嗡"地響起來。
    冷風卷著血腥氣鑽進眾人鼻腔,趙婉兒終於忍不住,扶著沙發吐了出來。
    老阿福在屋子中央站定。
    他低頭看向地上的胡子廚師軀體——那是半小時前謝一刀用鐵鍬砍斷的,此刻正蜷在牆角,血把地毯染成深褐色。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人頭後頸,像在確認什麽。
    空洞的眼睛裏突然泛起一絲焦距,慢慢對準了軀體的斷口。
    李寶的後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混著老阿福衣服摩擦的沙沙響,在安靜的會客室裏格外清晰。
    謝一刀縮在牆角,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宋瑞安的手還按在配槍上,卻忘了要拔出來。
    老阿福的拇指輕輕按在胡子廚師的眼皮上,慢慢合上了那雙半睜的眼睛。
    然後他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不屬於活人的微笑。
    樓下的掛鍾敲響了四點半。
    鍾聲裏,老阿福的手指微微發力,將人頭往軀體的方向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