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妖局裏，看到這條消息，穆凝霜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先是風雲武館的馬謹，現在又是杜家的杜鴻，自己這位大哥真是專挑入道武者得罪啊！
    但轉念一想，除了這些人，好像別人也沒資格做他的對手。
    隻不過，這麽一來，恐怕天京城那邊要地震了。
    上麵派來的人死在了天樞城，這無異於是在打臉。
    無論是天京城還是杜家，恐怕都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她總覺得這事兒可能和城主有關！
    杜鴻死在了程淵手裏，上麵很難不懷疑他已經和城主站在一起，這是公然挑釁。
    城主得利最大。
    穆凝霜將自己的猜測和擔憂悉數和程淵說了一遍。
    但他的反應卻很淡定：
    “幾個惡心的雜碎而已，死了就死了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出手也是特意震懾一下那些觀望的人，讓他們別來煩我。”
    “至於城主，我肯定是不會幫他的，如果他是聰明人，也不會用這麽低級的招數。”
    聊完之後，程淵看向正在練習的孫幼瞳，板著臉上前貼身指導：
    “這一招不是這麽練的，雙腿要放鬆一些，腰緊繃一點。”
    “對對對，就是這樣。”
    一個小時後，小白終於玩夠了，跑了回來。
    這時的孫幼瞳則已經香汗淋漓，徹底濕透了。
    不過她倒是沒覺得累，一直咬牙堅持著，繼續練習。
    “欲速則不達。”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程淵開口叫停。
    “好的前輩。”
    她這才緩和下來，彎腰扶著大腿歇息。
    寬鬆的衣領間，溝壑深邃。
    程淵欣賞了幾眼，這才好奇的開口問道：
    “剛才我們的談話你應該聽見了，那幾個人是天京城來的，你跟我學劍，就不怕被牽連嗎？”
    “不怕！”
    她搖了搖頭，開玩笑道：
    “這裏是天樞城，天高皇帝遠，我怕他們做什麽？”
    “更何況，這不是還有前輩你在嘛！”
    說到最後，她語氣裏多了份撒嬌意味。
    雖然她對男女之事不了解，但多少還是發現了一些前輩的小心思。
    畢竟，眼神不會騙人。
    而且，剛才那句跳舞的話，她也是裝作沒聽見的。
    雖然她很感激前輩，對前輩很有好感，也依賴他身上的安全感，但要是真的挑明了的話。
    還是有些羞恥的。
    她的語氣變化，程淵敏銳的察覺到了，不禁欣慰的感歎道：
    看來，要不了多久，如煙妹妹和白老師要多一個姐妹了！
    杜鴻被殺一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座天樞城。
    雖然穆凝霜在收屍之後，第一時間就封鎖消息，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這件事還是在武者圈裏傳開。
    而且，眾人都知道，那是被天樞城裏隱藏的第三位入道級武者殺的！
    一開始，眾人還有所懷疑。
    畢竟杜鴻是上麵的人，還是杜家的繼承人，背後站著入道武者。
    按照潛規則來說，他哪怕是得罪了其他入道武者，也隻是會出手教訓一頓，並不會直接下死手。
    畢竟，入道武者之間都會給對方留麵子。
    因為兩者一旦打起來，也不能分生死，否則就是人類力量的損失。
    但要是鐵了心作對，專門對對方的身邊人下手，這也攔不住。
    所以才形成了這條潛規則。
    可是，幾天過後，杜鴻依舊沒有露麵，而且李明玉和天京來的剩下幾人，已經坐著飛行器離開。
    這下，眾人是不得不信了。
    一時間，天樞城要和上麵對上的傳言，頓時流傳開來。
    許多人不安的打聽消息，但那些知道內情的人，對此紛紛諱莫如深，閉口不談。
    一股看不見的暗流隱藏在天樞城內，準備掀起新的風暴。
    巡妖局內。
    “薛副局長，這些消息是從哪傳出來的？你查清楚了沒有？”
    聽到穆凝霜的質問，副局長薛濤頓時神色怪異。
    猶豫了半天之後，這才開口道：
    “局長，我猜這是城主府的手筆，但還沒得到確切的證據。”
    “現在的天樞城，除了我們以外，隻有他們有這個力量和動機。”
    對此，穆凝霜不可置否，隻是看著他再次問道：
    “你覺得城主為什麽這麽做？”
    “無非是讓上麵以為，那位前輩是站在咱們這一方的，從而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動手。”
    “日後若是兩方要談判，也能多些籌碼。”
    見此，穆凝霜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直接開口道：
    “城主找過你了？”
    薛濤愣了一下，隨後苦笑著點點頭：“是，我畢竟是在天樞城長大的，希望你能理解。”
    看著這位一直都很勤懇，從不逾矩的副局長，穆凝霜很想提醒他：
    僅憑天樞城的力量，根本鬥不過上麵。
    就算最後能達成新的協議，那也是慘勝！
    但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罷了，這都與我無關了。”
    “薛副局長，我已經向上麵提交了辭呈，並得到了答複，從明天開始，巡妖局的事兒便由你來處理。”
    “局長，真要如此嗎？”
    對此，薛濤似乎並不覺得意外，隻是有些不舍。
    穆凝霜雖然是一介女流，但能力沒得說。
    自從擔任天樞城巡妖局局長以來，不但身先士卒、勤勤懇懇，而且很擅長培養人才。
    在她的管理下，巡妖局的力量，壯大了一倍不止。
    對此，薛濤很是佩服。
    穆凝霜來到窗前，看著外麵繁華的天樞城，感歎道：
    “我被這個位置困太久了，直到入道後才發現，對於武者來說，權力隻是浮雲，武道才是根本。”
    “入道嗎？”
    薛濤眼裏露出一絲迷茫。
    “我此生恐怕是無望了。”
    “你天賦不差，隻要堅持，總會有機會的。”
    穆凝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隨即，神色又嚴肅起來，遞出一張紙條道：
    “在我離開之前，還有最後一道命令，你去找眾生醫藥的人，把這些物資全部兌換成丹藥。”
    “這麽多？”
    薛濤看了眼清單，頓時頭皮發麻。
    這是要把巡妖局掏空啊！
    自家局長可不像是這種人。
    “程……那位前輩多次出手幫助我們渡過危機，這是我們應有的禮數，你明白嗎？”
    穆凝霜盯著他開口。
    “明白，我這就去辦。”
    聽到這話，薛濤頓時再無疑慮，神色鄭重的答應。
    局長說的沒錯，若是沒有那位前輩，天樞城恐怕都不複存在了！
    與這麽大的恩情相比，這點東西又算得了什麽？
    如果可能的話，他恨不得把自己閨女都送給前輩……
    呃……是送給前輩當弟子！
    絕對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