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呼……”
    林默喘著氣緊趕慢趕，總算在夜幕降臨前到了老巷子。
    “這狗大戶一點不懂得人情世故，我也算賣了一把子力氣，就來句感謝糊弄誰呢。”
    林默一邊吐槽，一邊忍不住拍大腿。
    何氏集團啊。
    按照小說邏輯，怎麽著一張支票就遞過來了嘛。
    “操蛋。”
    罵罵咧咧的跑進紙紮鋪，林默熟練的點上一根煙。
    一口入肺，舒服的翻了一個眼泡。
    “果然是華子，頂嗓子眼都不咳嗽。”
    可轉念一想。
    這華子也是自己一袋子陰陽紙錢換的，心裏又樂嗬不起來了。
    “果然，人啊，就怕琢磨，對比。”
    林默靠在椅子上，手裏又拿起一本書。
    何勝雄的事今天算是過了。
    有收獲，但手法還是有些生疏。
    “通幽印也不好用啊，是我本事不到家還是怎麽著？”
    “還有香燭紙錢，一套都上了，也沒聯係到那位……”
    林默越琢磨，心裏越是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他總有種預感。
    這件事要麽是太順了，要麽就是……
    林默下意識捏了捏眉心，翻開手裏的古書。
    穿越前自己是看書就困，穿越後倒是改了這臭毛病。
    當然。
    有個女鬼每天索精，不刻苦都不行啊。
    而且他還想的更多。
    不管是不是接手了齋元樓，幹不幹這紙紮鋪，隻要是個營生，那就得幹出點樣子來！
    一定要擺脫……
    貧窮！
    想到這，林默那是幹勁十足，拿著古書就埋頭深耕。
    “小哥……”
    這時。
    一道魅惑的聲音拂過耳邊。
    正叼著華子的林默一撇頭，心裏微微一咯噔就適應了。
    “雞叫了再交公糧。”
    林默警惕的說道，隨後繼續埋頭盯著古書。
    一旁。
    紅衣女鬼撇了眼林默，此時他身上都忘了穿道袍。
    這也讓女鬼眼中浮現出了一絲貪欲，下意識就伸出了手。
    可忽然。
    女鬼瞥眼間，發現了林默的不對勁。
    這小子雖然在埋頭苦讀，可那對著她的眼角，卻崩的緊緊的。
    另一隻手還垂在膝蓋藏著。
    女鬼抬眼一看，果然發現林默藏在胯下的手裏，正緊緊攥著一團道袍。
    “小家夥。”
    女鬼盈盈一笑，連對林默的稱呼都變了。
    “你這是跟我耍心眼呢，是想試試我會不會破壞約定，一口吞了你？”
    聞聲，正低著頭的林默心頭微微一緊，但就像是裝作沒聽見，連頭都不抬，專注的看著書。
    事實上，他的確也想試試。
    對於一個每天都要吸自己精氣的女鬼，他是不可能報以尋常心的。
    若是對方樂意細水長流，林默有子午鍛陽篇，大不了就當背了個房貸，還不起跳樓，還得起還未來有望！
    但對方要是不遵守約定，時刻想著害自己，那自己還得繃緊心弦提防。
    可自古以來，隻有千日做賊，哪有日夜防賊。
    所以才有了這麽一個算簡陋的測試。
    被拆穿直接裝糊塗，也不算撕破臉。
    “嗬嗬嗬。”
    女鬼見林默裝糊塗，圍著轉了好幾圈。
    突然，她一把摟著林默。
    這瞬間的動作，讓林默手都抬了一瞬，可最終還是強壓了下去，選擇不動。
    與此同時。
    女鬼也在觀察林默，深邃的眼眸像是一汪深潭，看不出絲毫漣漪，隻偶爾閃爍出幾分異樣的光芒。
    “小哥哥，人家在上元公墓安心睡著覺，你把人家弄醒，現在又這麽防著人家，你說你壞不壞？”
    林默看著女鬼的手一點點摸向自己的脖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誠摯道。
    “上錯墳我道歉，給精氣我也樂意，隻要大家都安生點。”
    聽到這話，紅衣女鬼掩麵一笑，就像是刻意調戲林默般。
    “可現在你傷了人家的心，壞了誠意。”
    女鬼纖細的手指輕輕撫著林默的臉，指尖一點點觸及林默的嘴唇。
    “呼……”
    林默忍不住呼吸一滯，僵住身子，心裏也有些後悔自己草率了。
    “我要加倍，每天多吸一次！”
    林默聞聲一愣，看著女鬼那一臉饑渴的模樣。
    “不行。”
    林默提起勁，沉聲說道。
    “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說每天一次，就每天一次！”
    “是麽？”
    女鬼柳眉微微一擰。
    而林默看見女鬼這表情，心裏也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繃著臉想和女鬼對峙。
    氣勢絕對不能輸！
    “那我附加一個條件。”
    女鬼突然湊到林默跟前，沒有道袍貼身，她肆無忌憚。
    紅唇都幾乎貼到了林默臉上。
    “人家沉睡的這些年，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這幾年半夢半醒間總聽到一個名字，說是生來大惡，死後極凶，七日還魂夜就生吃了幾個想要搶棺材的小鬼。”
    “這個人，你肯定感興趣。”
    林默聽著女鬼的描述，臉上泛起一絲疑惑。
    “是誰。”
    女鬼眨了眨美眸，突然往林默懷裏一鑽，仰頭與林默對視，紅唇輕啟。
    “何……勝……雄。”
    聽到這名字。
    林默頓時心裏一驚，順勢推開女鬼。
    “當真？”
    “自然，你白天那些道歉的把戲，糊弄人都糊弄不過去，還想糊弄一個極凶大惡的鬼，白日做夢。”女鬼聳了聳肩道。
    這話一出，林默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氣。
    而女鬼見林默陷入沉思，轉身走到一旁，眼中劃過一絲狡黠。
    “說好了，往後每天一次哦。”
    林默沒搭理女鬼，他正想著何勝雄的事。
    越想他心裏越開始不安。
    尤其是女鬼的話，似乎解開了白天何雅雯為何一直有些欲言又止。
    正常情況下。
    如果是怨，鬼殺人不會留活口。
    但何勝雄偏偏去選擇折騰自己的血親後代。
    還有自己在兩處燒紙，都沒聯係到何勝雄。
    此時想來，隻有一個解釋。
    睚眥必報，窮凶極惡！
    他將怒火發泄到後代子孫身上，不是怨，單純就是赤裸裸的報複。
    那自己這個上錯墳的人……
    “草了！”
    林默抬手一拍額頭，這越想越操蛋啊。
    當然。
    林默看了眼笑的就像是撿了錢的女鬼，說不定這就是她故意嚇唬自己。
    思索片刻。
    “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最壞的結果莫過於來找自己。”
    林默站起身，身處紙紮鋪，他可謂是豪氣萬丈。
    “娘的，有能耐他打進我齋元樓來。”
    轉身找來一塊木板。
    林默拿起毛筆沾了沾口水，歪歪扭扭的寫下一行字。
    女鬼下意識看了眼，不由眉頭一挑。
    隻見林默自顧自的來到門口。
    一抬頭，就看見外麵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黑影。
    一腳踏出門，倒是雙方都嚇了一跳。
    “呼……”
    林默強撐著膽氣，將牌子在門口一掛。
    轉身進門時。
    他下意識掃了眼巷子深處。
    在他的注視下，若隱若現能看見一團霧罩，同月華裹挾，朦朦朧朧。
    林默心頭微微一緊。
    “夜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