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棟高檔酒店內。
    “林先生。”
    何雅雯快步走來，身後跟著張叔一眾保鏢。
    沙發上，林默臉色凝重的轉過頭。
    張叔率先走來，一個箱子擺在了林默麵前，裏麵是清一色沒拆封的華子。
    “你們這是拿東西考驗……”
    不等林默說完，張叔伸手掀開華子。
    好家夥。
    下麵是一摞摞的鈔票。
    紅上加紅，就像是一道光，讓林默呼吸忍不住一沉。
    再看張叔，他微微鞠躬。
    “林先生，抱歉，之前我的態度不太好，這些俗物拿不出手，就難為你收下了。”
    林默聞言撇了眼張叔，有些意外，嘴裏下意識嘀咕道：“也，也不是很俗，不難為，我也是俗人嘛。”
    說話間，他的手就像不受控製似的，把箱子扯到了自己腳下，還暗暗伸手測了測箱子的深度。
    嘖嘖……
    一摞就算隻有小十萬，這箱子足足四摞，這怎麽花得完啊，豬腳飯一天三頓能吃到死了都。
    林默心神蕩漾，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早上急匆匆趕來，他都還沒吃飯。
    一旁。
    張叔見林默收下了箱子，眉宇間看得出鬆緩了些許。
    他之所以主動對林默示好。
    原因自然是昨晚上元公墓發生的事情。
    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張叔在接到手下發來的照片後，饒是他這個曾經的兵王，都是汗毛倒立。
    也明白了有些東西，已經讓他不得不信。
    那再見到林默，他自然知道該是什麽樣的態度。
    “謝謝。”
    張叔見林默不介意之前的態度，臉上恢複一貫的堅毅，後退站在何雅雯身後。
    “林默……”
    何雅雯早已憋了一肚子的話，急忙坐在林默身旁。
    而林默雖說收了一箱東西，可臉上的凝重絲毫沒少，開門見山道。
    “說說你爺爺吧。”
    他一大早和何雅雯約見，為的就是了解何勝雄的訊息。
    之前何雅雯在電話裏已經和林默溝通過，所以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我爺爺他……”
    何雅雯剛一開口，似乎是覺得有些為難。
    而林默從懷裏掏出一根華子點上，皺眉撇了眼何雅雯。
    什麽毛病。
    就問點何勝雄的事，這娘們怎麽一副猶猶豫豫的神情。
    調整了一番。
    何雅雯做好心理建設後，沉聲道。
    “他，是個天生壞種！”
    正叼著華子的林默聞聲猛地一咳嗽。
    怪不得為難。
    這幾個字可真直白啊！
    “繼續說，繼續說。”
    何雅雯自己也有些難以啟齒，可既然已經開口，便也不在糾結。
    “我爺爺生於上個世紀，小時候何家就是大戶，生來衣食無憂，可偏偏他從小性格異於常人，你可以理解為他是超雄綜合症。”
    “超雄綜合症？”
    林默詫異的看了眼何雅雯。
    迎著林默的目光，何雅雯緩緩低下頭，手不自覺扯著衣角。
    “嗯，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將幾個丫鬟虐待致死，到後麵凡是惹他不快的，下場都是慘死，哪怕就是一條狗，也得被他剁成渣。”
    林默聽到這，腦海裏下意識浮現出一句話。
    不吃牛肉！
    “我對他的記憶不多，隻記得小時候跟著爸媽過年去拜訪他，我不小心闖進他的房間，親眼看到床腳用鐵鏈拴著幾個衣不蔽體的女孩，渾身遍體鱗傷……”
    何雅雯說到這，忍不住身體有些顫抖，似乎這場景就是她小時候的夢魘。
    一旁。
    林默深吸了一口煙，丟掉煙頭。
    從何雅雯這些話裏，他已經足夠了解到何勝雄生前是個什麽人了。
    超雄基因。
    天生壞種。
    現實版的不吃牛肉哥。
    而不管是哪一種描述，都完美符合三煞凶鬼的定義。
    生時大凶，自然死後極惡。
    “後來我爸實在無法忍受他，在我出生後就帶著我們離開了，往後基本沒有回去過，隻有十二年前他過世，我們回去處理後事，將他葬在了上元公墓。”
    何雅雯說完抬起頭，抹了抹眼淚，看著林默道。
    “其實我並不怪你，是我一開始就不該念及那絲血脈關係給他燒紙，他就是個惡魔，一個不該招惹的惡魔。”
    林默聞聲沒有說話。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說這些毫無意義。
    “跟我走一趟。”
    林默起身朝酒店外走去。
    當然，也沒忘那個箱子。
    何雅雯急忙站起來，接過張叔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眼睛追上林默。
    不多時。
    一行人回到紙紮鋪。
    何雅雯還是第一次來。
    看著眼前的紙紮鋪，那居中的兩扇門莫名的讓她心生敬畏。
    “你們在屋裏先等著。”
    林默說完徑直去了後院。
    不一會的功夫。
    “來來來。”
    林默擼起袖子對一眾保鏢招了招手，此時他另一隻手上正端著一碗猩紅色的液體。
    質感像是某種油，其中還摻雜著明顯的顆粒物。
    “這是什麽？”
    張叔疑惑的看著不停攪動液體的林默。
    林默正一臉嚴肅的思索什麽，嘴裏隨口說道。
    “紅土，黑砂，牆腳灰，瓦下霜。”
    張叔聽不懂林默嘴裏這些詞匯，便沒有在說話。
    而林默此時正嚐試古書上記載的，一種依靠外物抵擋鬼魂的方法。
    畫符！
    他之前說的那些東西，都是極陰之物，混合在一起，陰極生陽。
    就算沒有修為的人。
    隻要利用好，都能讓鬼不敢靠近。
    “你們平日裏有哪些地方是不洗的？”
    林默用手指不停的攪著液體，對著張叔等人問了句。
    張叔聽到這話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道。
    “林先生，你要做什麽我們全部配合，請盡管吩咐便是。”
    說出這話時，張叔內心還多了一抹期待。
    畢竟看林默這架勢。
    尤其是那一碗比雞血還紅的東西。
    莫名給了他一股神秘的感覺，以至於林默在他眼中，就已經如同隱士高人，渾身多了一股說不出的飄逸。
    林默不懂張叔在想什麽，隻是笑了笑。
    “那我就來了！”
    張叔期待的點了點頭，其餘保鏢也是毫不掩飾的神色。
    林默屏住呼吸，閉目回憶了一瞬，緩緩抬起那沾滿紅漿的手指。
    忽然。
    “嘶……”
    林默臉色一變，轉身朝著屋裏跑去。
    “你們等我一下。”
    原地。
    張叔等人都是愣了愣。
    一旁的何雅雯也是滿頭霧水，她的期待可不比任何人低。
    等林默再次出來時，手裏正捏著一本古書，不停的翻著。
    “草了，那符怎麽畫的，哪一頁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