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五十條生魂……”
    林默倒吸了口氣，背後忍不住泛起一絲冷汗。
    從繼承典當鋪，到和鬼魂做生意，看似他也磨練出膽識了，但這句話還是讓他遍體生寒。
    “上元公墓那些人是什麽來頭？”
    林默壓下雜亂的思緒，對著女鬼問道。
    女鬼的回應就是對林默露出一個討價還價的表情。
    顯然。
    她興趣來了可以告訴林默一些消息。
    可林默要是主動問，就得出精氣。
    “呼……”
    林默掙脫女鬼的手，起身來到門口。
    上元公墓那些人是什麽身份，從何雅雯的話裏他也能猜出幾分。
    畢竟一個有靈異的世界裏，必然就有製衡鬼魂的存在。
    比如他這一家典當鋪，某種意義上就是用做交易的方式維持鬼魂的穩定。
    既然有典當鋪。
    自然也會有其他的存在。
    “一隻三煞凶鬼，鬧出了這麽大的禍事，畢竟是五十條人命啊！”
    林默歎息一聲，心事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何勝雄的目標有他，他現在的情況其實也很不妙。
    一旁。
    女鬼撇了撇嘴，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能生生壓下心裏的好奇。
    “還以為能多換一次陽氣呢。”
    女鬼幽怨的盯著林默，時不時舔了舔紅唇，似乎在琢磨什麽。
    不一會。
    “咚！”
    一道腳步聲傳來。
    林默抬起頭，臉上熟練的掛起笑容，這是來客人了。
    門外。
    來的是一隻水鬼，渾身濕噠噠，進門就是左顧右盼，顯得有些鬼鬼祟祟。
    “客人要什麽？”林默微笑道。
    水鬼聞聲哧溜一下衝到林默跟前，抬手就扯下一條胳膊。
    “五根引魂香，速度快！”
    林默見這水鬼一臉急躁，微微有些遲疑，誰料那水鬼一秒鍾都不想等下去。
    “快！”
    林默見狀也不囉嗦，收起胳膊，拿出五根香。
    水鬼接過香先嗅了嗅，臉上露出一絲滿意，隨後貓著腰狂奔離開，一句多餘的話都沒留下。
    “這什麽情況？”
    林默有些疑惑的摸了摸頭，正好看見女鬼故意咳嗽一聲，臉上帶著幾分欲欲躍試。
    “切。”
    林默撇過頭直接裝作沒看見。
    女鬼頓時臉一垮，眼中劃過一絲慍怒。
    這小家夥是越來越放肆了，前幾日無視自己就作罷，現在無視自己不說，還敢故意甩臉子了。
    不一會的時間。
    兩隻鬼結伴而來，一前一後進入齋元樓。
    “老板，來五百兩金元寶，速度快。”
    “我要一個婆娘，腿長點的。”
    兩隻鬼的動作也顯得急躁，尤其是那個要婆娘的，似乎是個色鬼，一雙花癡眼裏還滴著血水。
    “要婆娘，這是大客戶啊。”
    林默眼睛微微一亮，轉身去了後院。
    等回來的時候。
    林默提著一袋子金元寶，另一隻手則提著一個紙人。
    那色鬼看見紙人，頓時眼裏直接噴出了血霧，張大嘴不停滴著口水。
    “妥妥妥，這婆娘乖的咧。”
    說著色鬼一把抓著自己肚子，猛地用力一掏。
    林默正坐下來，看見色鬼的動作心裏微微一震，這是個狠人啊！
    果不其然。
    色鬼直接將他肚子掏了一個空，掏完之後，整個鬼軀足足小了一大圈，墊著腳才剛好比櫃台高。
    “嘿嘿嘿，婆娘。”
    色鬼抓著紙人一拉，頓時一個美豔的小娘們站在了地上，活靈活現，笑顏如花，乖巧的看著色鬼。
    “走了，老板。”
    色鬼招呼了一聲，墊著腳直接趴在了小娘們背上。
    “哎，別急啊。”
    林默收起那一地的下水，剛想問什麽，就看見紙人化作的女子，已經機械的背著色鬼離開了。
    紙人有靈。
    說不上是鬼，更說不上是個活人。
    落在這色鬼手裏，非要說的話，就像是某寶上的仿真娃娃。
    懂的都懂。
    一般也就三五天，就自動消失了。
    “這今晚的小鬼怎麽都一副急匆匆的表情。”
    林默摸著下巴，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再一撇旁邊那小鬼。
    “金元寶要不要？”
    那小鬼是個爛屍鬼，猶猶豫豫的站在旁邊，腐爛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可動作明顯帶著幾分不安。
    “要。”
    爛屍鬼有些不安的回了句，抓起金元寶掂量了一下。
    “足秤。”
    林默下意識臉上露出個笑容。
    這金元寶都是爺爺親手做的，分量肯定不少。
    爛屍鬼也在笑，笑著笑著突然轉身就跑。
    “哎，我草！”
    林默愣了一下，猛地抬手拍在櫃台上。
    “他娘的，來我店裏吃白食？”
    一瞬。
    “轟！”
    一股無形的氣浪席卷整個典當鋪。
    林默衝穴之後，體內赤陽之氣暴漲，似乎也激發出典當鋪更強的力量。
    浩瀚威壓滾滾落下，宛如陽春白雪消融成水，拂過之時，直接將爛屍鬼的身軀壓得炸開了。
    “饒命饒命，老板饒命啊！”
    爛屍鬼的哀嚎聲響起，帶著深深的痛苦。
    “我不該趁著群鬼肆虐，踩過界來城西，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林默眉頭一皺，收起典當鋪的力量。
    “什麽群鬼肆虐？”
    而艱難恢複身軀的爛屍鬼，臉上掛滿了恐懼，趴在地上驚恐的看著林默。
    “你不知道？”
    爛屍鬼哆哆嗦嗦道。
    “前日晚上，城西來了一隻大鬼，驚了上千隻鬼，不然我也不敢踩過界，我錯了。”
    爛屍鬼見林默露出沉思的表情，突然一轉身直接跑了。
    林默也沒搭理這一隻小鬼，他終於明白這兩天為什麽沒生意上門了。
    就算有，來的這麽幾隻也是一副做賊的表情。
    “又是何勝雄！”
    林默攥緊拳頭，又想到之前那些野鬼。
    這些孤魂野鬼處於混沌和清醒之間，若隻是胡亂遊蕩，那不過是百鬼夜行。
    可要是剛好遇見一些陽氣較弱，或者恰好走背字的人。
    “驚鬼，衝煞，見血……”
    搞不好，就是群鬼暴亂。
    “特娘的。”
    林默一拳錘在櫃台上，眼中浮現出一絲狠厲，若有所思起來。
    轉眼。
    臨近天亮。
    一隻小鬼拿著金元寶，做賊似的離開齋元樓。
    林默見時間差不多，起身走到門口去收起牌子。
    忽然。
    “哧哧哧。”
    一道車輪摩擦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嗯？”
    林默扭頭看向巷子口。
    剛好兩道燈光由遠及近。
    緊接著，一輛車停在了巷口。
    車上走下來兩個臉色蒼白的漢子，看見林默頓時眼前一亮，後座則走下來一個身穿白色西服的中年男子。
    三人徑直來到林默身前。
    “你就是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