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默聽到這話一瞬表情就變了。
    “不來了？”
    清風道長點了點頭，笑道：“嗯，茅山那邊出了一個長輩，去敲打程必武了，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他不安分。
    為了武道，看不見為了維係世間清平大家的努力，再說，他要是還來對付你，那亂子太大了，所以茅山就有一位長輩出手了。”
    林默聞聲忍不住心裏有些複雜。
    準備了這麽久，他心裏從最初的警惕都快要變成期待了，結果人家不來了。
    當然，林默也是鬆了口氣。
    畢竟誰也不想無緣無故的去和人死磕啊！
    “你們道門要做啥我不了解，不過你有句話說對了，我雖然沒啥思想境界，可這國泰民安，萬家燈火看著多舒服啊。”
    林默伸了個懶腰，見清風道長還沒走。
    “怎麽，還有事？”
    清風道長看著林默這直白的趕人，笑了笑。
    “沒事做，想聊會。”
    林默本來就是話癆性子，也不挑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來坐。”
    清風道長笑著點頭，一屁股坐下後，眼睛則打量著四周。
    上到紙紮鋪的房頂，下到屋裏的陳設，偶爾又看了看林默。
    “喂，你個小老頭今天是怎麽回事？”
    林默坐在主位上，好奇的看著清風道長。
    換做尋常時候。
    林默肯定第一反應就是清風道長中邪了。
    這老家夥明顯神態不對。
    可此時他卻從清風臉上看到了一抹不舍。
    就好像是要和這個世界告別了一般。
    這時。
    “喂，外賣到了。”
    跑腿小哥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林默起身走向門外，清風道長滿臉微笑，就這麽看著。
    等林默回來。
    “你吃飯沒有？”
    林默客套的問了一句。
    誰知清風道長馬上點頭，“沒吃，不過我飯量小，你分我一點就成。”
    “哎！！！”
    林默嫌棄的哎了一聲。
    但看著清風道長那眼巴巴的樣子，他無奈轉身去廚房拿了個碗。
    半響。
    林默古怪的啃著雞腿，清風道長則是小口小口的吃著豬腳飯，細嚼米粒，回味豬腳，整個表情動作邪透了。
    “清風老頭，你跟我交個底，你到底怎麽了。”
    林默刨了幾口飯，忍不住站了起來，說著還把核武器都掏了出來，陽氣灌入其中。
    “來，握著。”
    清風道長看著核武器的尖尖捅到麵前，他愣了一下就笑了，伸手捏著核武器，任由陽氣湧動。
    “小友，我沒被邪祟附身，更沒有別的。”
    見狀。
    林默狐疑的收回核武器。
    清風道長又拿起筷子，將最後一口飯吃完。
    “哎，活了一輩子沒吃過這種東西，沒想到味道出奇的好。”清風道長感慨道。
    林默倒是有些愣神，懷疑道：“還說你不對勁，米飯都沒吃過，你蒙誰呢？”
    看著林默懷疑的眼神，清風道長翻了翻白眼。
    “老夫六歲學道，三十歲下山加入靈異管理局，今年一百零七歲……”
    哐！
    林默一拍桌子。
    “少他娘的裝逼，這和沒吃過米飯有什麽關係，我看你就是腦袋不對勁了，胡言亂語，你等著，我聯係人把你接回去。”
    清風道長也是來了氣，沒好氣的嗬斥道。
    “你聽老夫說完！”
    “老夫加入靈異管理局，吃的是山珍海味，燕窩漱口，魚翅溜牙縫！”
    “米是六常的頭茬米，肉是西北圈地養的草膘肉，豬腳飯，老夫這輩子還真沒放下身段去吃過，誰又敢遞過來給我吃啊？！”
    “……”
    林默被清風道長這話嗆的差點口水噴了出來。
    好家夥。
    照這神仙待遇，這老頭沒吃過也正常。
    誰讓人家有身份啊草！
    “切，都是一個腦袋兩隻手，裝什麽大尾巴狼呢，豬腳飯怎麽了，葷素搭配，多好啊。”林默罵罵咧咧的吃著飯。
    可莫名的。
    以往香噴噴的豬腳飯，好像瞬間沒了滋味。
    清風道長則笑了笑。
    “小友，人是一個頭兩隻手，但命卻不一樣啊，命這東西，有人生來平凡，好聽點是享受平凡，可有人位列天宮，同一片天那也是分……”
    “命……”
    清風道長突然整個人精氣神一墜。
    正罵罵咧咧的林默立刻抬起頭。
    “老頭？”
    清風道長抬起頭，扯了扯嘴角，唏噓道：“小友，這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啊。”
    林默聽到這話麵色一怔。
    “你……”
    清風道長滿臉微笑，放下碗站起身。
    身上明明有一種說不出的灑脫，可仿佛又帶著不得不去麵對什麽的唏噓。
    “我要死了。”
    清風道長喃喃開口，抬頭看著門外的天。
    “要死了啊。”
    說罷，清風道長緩步走到門口。
    “小友，末法時期數百載，或許還隻是開始，未來誰也不知道該如何，但道門之人，唯有堅定地相信，才不會真正意義上的被天地所拋棄。”
    “而你，作為唯一一個有修為的人，不管是以何種方式，你都是道門的希望。”
    清風道長回頭看了眼林默，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好留在燕北，或者說，盡快野蠻的成長起來，不要……相信任何人！”
    清風道長說完，直接離開了。
    身後。
    林默一個閃身來到門外，看見清風道長已經坐上了車，還對著他擺了擺手。
    “老頭，你……”
    林默微微皺眉，欲言又止的看著離開的車輛。
    這老家夥不明不白的跑來，吃了自己小半碗豬腳飯，又莫名其妙說要死了。
    可在林默眼中。
    這老頭明明生機還不弱。
    哪怕已經過了百歲，但看起來就跟六七十歲的老頭一樣。
    尤其是清風還是道門出生。
    至少能規避尋常人該有的疾病。
    “神神叨叨的。”
    林默嘀咕了一句，轉身走回屋。
    隻是他腦海裏始終都重複著清風那句他要死了，縈繞腦海久久不散。
    轉眼。
    入夜時分。
    林默把清風帶來的消息，和瘸子還有大嘴說了一遍。
    “不來了？”
    瘸子和大嘴都是一愣，緊接著是和林默一樣的反應，些許遺憾。
    “不來也是好事，江湖可不是打打殺殺，日子還是得清閑的來，正好明天可以繼續開業了。”
    林默笑著說了句。
    瘸子和大嘴對視了一眼，轉身都是抱著紙人去樂嗬了。
    林默則去了後院。
    這幾天他已經做了非常多的紙紮元寶，明天就能正常營業了。
    想到這，林默步伐都輕快了些。
    可就在這時。
    翁！
    一股恐怖的威壓，宛如潮水般從天而降，徑直朝著林默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