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破石頭。”
    林默伸出手，將石頭從罐子裏拿了出來。
    一瞬。
    “啊！！！”
    那老頭驚恐的聲音響起。
    “住手，你住手，大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我一時糊塗，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
    林默捏著那石頭，正要說話，就像感覺到石頭一陣劇烈的心髒跳動。
    “這是生命層次？”
    “嗯，一種很怪異的生命層次。”
    瘸子喃喃出聲道。
    “但要是找不到本體，這家夥的難纏程度你剛才也算看見了，不過現在一看，這家夥也太弱了。”
    林默聞聲又看了看石頭。
    “來，問你個事，你回答好了我把你放回去，回答不好，你可就沒了。”
    “是是是！”
    石頭馬上傳出聲音。
    “大人，我一定回答的好。”
    林默笑了笑，沉聲道：“你們這些地精找普通人，一般都是有什麽目的？”
    “獲取香火，發展信徒！”石頭立刻道。
    這時，瘸子還小聲解釋道：“地精其實也能走神道，之前那城隍爺就是走的神道，他是正神，由萬民刻碑立傳，是有上頭認可的，就跟我們夜遊神一樣。”
    “不過這些家夥，由雜七雜八的東西成了精，得不了認可，那隻有披一身皮去蒙騙普通人，這種香火得道，說到底也就是邪神，關鍵還不頂用。”
    林默了然的點了點頭，心裏則想到了何雅雯身上那股香火味道。
    “發展信徒……”
    “有地精盯上了何家？”
    林默捏了捏眉心，暗暗思索起來。
    一旁，那石頭見林默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的回答不夠讓人滿意。
    “對了，對了，還有……”
    石頭又急促道。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煉邪法，比如利用信徒的生命力來修煉……對，有這可能，不過我可沒這麽幹過呐。”
    林默聽到這話一瞬扭頭，冷冽的眼神讓石頭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大人明鑒，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下一秒。
    哐當！
    石頭被丟回到罐子裏，林默身形一閃就離開了。
    “額……”
    石頭上隱隱浮現出那老頭的身形，緊接著一股莫名的霧氣飄蕩而過。
    “哎，怎麽碰見個這麽恐怖的家夥。”
    “不是說末法時期了嗎？”
    霧氣快速匯聚，一瞬籠罩整個山穀。
    待霧氣散開。
    木牌不見了。
    陶罐也不見了。
    小小的供台也徹底消失了。
    仿佛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可不多時。
    轟！
    整個群山微微一震，像是有什麽神跡複蘇，聲勢浩蕩。
    遠處。
    林默已經離開了較遠的範圍，回頭看去，山腳下那個村子就像出了什麽熱鬧的事，家家戶戶鬧騰的匯聚在一起。
    “那老家夥看來是在召集信徒了。”
    “被你收拾了一頓，他需要這些信徒上香給他恢複。”
    “不過他應該不壞，這些人身上的精氣神十足，不像是被吸了生命力，反而有種蓬勃的狂熱信仰，看來他是真拿自己當山君野神了。”
    林默聞聲點了點頭，隻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他不至於趕盡殺絕。
    拿出手機。
    梁霏那邊依然還是聯係不上。
    想了想，他便先給何雅雯發了一條留言。
    “何雅雯，我這兩天不在燕北，無論你現在在做什麽，是否發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都要把我給你的那串銅錢戴在手腕上，危急時刻扯斷紅繩，銅錢給你父母分一分也可以。”
    “要是到了最危險的境地，銅錢都抵擋不住，盡最大可能到我的紙紮鋪，躲進前院正房裏。”
    發完短信。
    林默又等了幾分鍾，見對方沒有回信。
    “多事之秋啊！”
    林默現在還真的有點猶豫。
    一邊是梁霏，一邊是何雅雯。
    不過轉念一想。
    地精這玩意，按照瘸子和大嘴所說，害人那也是慢慢來。
    可梁霏那邊極有可能是一個照麵就會香消玉殞的局麵。
    “樹魔……”
    林默深吸了口氣，正要繼續趕路時突然想到什麽。
    “對了，兩位神官，那個道童……”
    瘸子和大嘴都知道林默說的是那小丫頭，二人開口道。
    “不管是道童還是普通信徒，沒啥區別，主要是看那地精壞不壞。”
    林默聞聲這才放心的幾步衝出去。
    一直到傍晚時分。
    轟轟！
    瘸子和大嘴齊齊出現，二人活動著身子。
    “小默，距離灌雲山應該就小半夜的時間了，全力趕路還是？”
    瘸子抬手將林默扛在了肩頭。
    “全力趕路！”林默直接道。
    “好嘞！”
    瘸子單腿一蹦，直接衝出數百米。
    身後大嘴呲了呲牙。
    “草，你就仗著你跑得快！”
    一時間。
    夜遊神這個夜字，便有了最形象的詮釋，二人在夜色下暢通無阻，山河川流，懸崖峭壁，那都是抬腳就上。
    林默則閉上眼睛默念子午鍛陽篇。
    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吸收那一隻屍妖後，通過天元寶玉轉化出的陽氣，修煉子午鍛陽篇仿佛多了一股玄而又玄的感悟。
    “陰德……”
    林默眉頭緊皺。
    如今從長遠考慮來看，他不能像是剛開始那般，什麽力量都吸收了。
    轉眼。
    兩個小時過去。
    轟！
    瘸子一腳踩在地上，險而又險的一個急刹。
    在他肩上，林默站起身，麵色嚴肅的眺望遠方。
    隻見遠處。
    幾座連成片的大山之中，正有一團聲勢浩大的黑霧若隱若現。
    “這就是那樹魔？”
    林默跳下瘸子的肩膀，抬腳朝著前方走去。
    “哎，林默小子，行走江湖穩妥一點啊，哪能這麽大搖大擺。”大嘴呲了呲牙道。
    可瘸子卻說道。
    “呸，小默第一次出門，他如果樣樣都謹慎，那還要我們幹嘛，照看好他就行。”
    二人鬥著嘴，可身上都齊刷刷的隱藏了氣息，動作非常謹慎。
    隨著一點點靠近灌雲山。
    林默眉頭已經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越是靠近那地方。
    四周的邪祟也越多，甚至這些邪祟裏，不乏實力達到A級的存在。
    而林默的到來。
    一瞬間就像死寂的深潭裏砸下了一塊石頭。
    “活人的氣息？”
    “嘶……好誘人的陽氣啊。”
    “這小子是怎麽敢來這裏的……”
    一道道目光落在林默身上。
    那眼神就像是一群饑腸轆轆的野獸麵前，突然走來了一隻肥美肉嫩的小綿羊，還毫不自知的咩了一聲。
    仿佛再說。
    “快！”
    “來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