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淵十三宗……”
    林默喃喃開口，搖了搖頭意識回歸。
    等睜開眼睛。
    林默看了眼門外，此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而他的手還下意識摸著脖子上的天元寶玉。
    “呼……”
    林默重重的舒了口氣。
    回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他感覺非常不真切。
    可手心裏。
    躁動的天元寶玉，就像是一個內部燃燒的火球，幾乎要炸開一般。
    “神淵十三宗，這是什麽存在，是那座山？”
    “蒼？”
    “第四界？”
    林默腦海裏幾乎瞬間就浮現出了杜雪伶曾經說過的話。
    末法時期。
    道門為了超脫，傾盡千年底蘊，製造了神秘莫測的七界。
    “第四界，蒼?”
    林默握著天元寶玉都感覺燙手，這他娘的算怎麽回事？
    這時。
    挖掘機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
    林默抬頭看去，前院挖機正篤篤篤的挖地基。
    這兩天前院的建築已經重新砌好了，現在要重新做大門。
    林默瞥了一眼後，便轉身從後門離開了紙紮鋪。
    他現在腦海裏有太多的疑惑了。
    等晚上，他必須要找杜雪伶好好問清楚。
    不多時。
    何家別墅。
    林默來的時候，何雅雯和陳清玲還在靈堂跪著，但原本何氏集團的人，一個都沒有了。
    一眼看去，空空蕩蕩。
    顯然。
    陳清玲把何氏集團的業務全部處理後，這些人有的各奔前程，有的則是早做打算。
    “林默。”
    何雅雯看見林默就站了起來。
    林默笑了笑，又掃了一眼，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張叔，而其餘的保鏢都不見了。
    “我媽讓這些保鏢都回家了，以後不是闊太太了，也不需要保鏢保護了。”何雅雯小聲說了句，隨後就看著林默。
    而那手，抓著林默的胳膊始終沒放。
    林默也任由何雅雯的小動作。
    畢竟經曆了那麽多，現在她正需要安慰。
    “過過普通人的生活也好。”林默笑道。
    何雅雯勉強笑了笑，就這麽拉著林默走到了陳清玲麵前。
    “小默。”
    陳清玲起身走到旁邊，還給林默拉來了一張椅子。
    “阿姨，不用這麽客氣。”林默輕聲道。
    陳清玲哎了一聲，坐在椅子上遲疑道：“思源下葬的事，你看明天行不行？”
    林默聞聲一愣。
    “這麽急？”
    陳清玲先搖了搖頭，又想到了什麽，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
    “急點好，這別墅我已經賣出去了，過兩天就有人過戶，能交出去的東西都交了，什麽都不能影響雯雯的安危，所以，隻能對不起思源了。”
    陳清玲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
    林默見狀也是有些感慨。
    雖然有些倉促。
    但在林默看來，現在何家就是得爭分奪秒，所有的一切都得放棄掉。
    而這麽做，都還不知道有沒有用。
    所以必須得快。
    快到能先一步看一步。
    這樣碰到突發情況，也能早一點做出應對。
    陳清玲這時候又問道：“小默，你那邊……”
    林默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五族那邊顯然是沒辦法了，屍仙的肉身他不可能交給五族。
    除此之外。
    林默也想過老城隍，若是老城隍願意，神職之力絕對可以抵消掉何雅雯身上這四百年的因果。
    可畢竟非親非故，林默也沒有資本讓老城隍付出代價幫助自己。
    所以思前想後。
    “何雅雯，你願意來紙紮鋪嗎？”
    林默盡可能笑吟吟的看著何雅雯，還開了個玩笑。
    “來我這當個折紙丫頭。”
    何雅雯聽到折紙丫頭四個字，頓時掐了一把林默。
    但再看林默笑吟吟的眼中，更多的是一抹複雜。
    一旁。
    陳清玲有些焦急的推了一把何雅雯，又對林默問道。
    “小默，這丫頭在你的紙紮鋪，是不是以後就沒事了？”
    林默聞聲沒有給出準確的答複，就這麽看著何雅雯。
    何雅雯也不蠢。
    她昨晚和陳清玲聊了許多，雖然母女倆都不懂紙紮鋪的事，更多的隻是猜測。
    可對何雅雯而言。
    她能猜到林默叫她去紙紮鋪，絕不僅僅隻是做一個折紙丫頭那麽簡單。
    “我，我需要做什麽？”何雅雯抿著嘴開口道。
    林默猶豫了一瞬，開口道：“和我一樣！”
    沒錯。
    林默正是想要讓何雅雯走陰路。
    何雅雯身上的因果太重，唯一的萬全之策就是讓她自己走陰路，獲取陰德來抵消業障。
    而且這麽做，瘸子等人也能成長。
    堪稱萬全之策。
    當然，這一切都得何雅雯自己同意，林默絕對不會勉強。
    “和你一樣？”
    何雅雯疑惑的看著林默，想到了什麽，又不確定。
    “沒錯，就是和我一樣。”
    林默湊近何雅雯麵前，語氣陡然變得陰沉下來。
    “執掌紙紮鋪，入夜之後服務孤魂野鬼，終其一生與鬼為伍……”
    何雅雯聽著林默這一句話，臉色驟然發白，一時間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林默也抬起了頭，沒有繼續說話。
    畢竟他很清楚這話對於何雅雯的衝擊有多大。
    一個幾天前還是燕北頂尖財閥的大小姐，從小錦衣玉食，現在卻要麵臨這個艱難的選擇，自然需要時間緩衝。
    一旁。
    陳清玲也被林默這話嚇了一跳。
    她沒想到林默的安排，居然會是與鬼為伴。
    她們何家落到這個地步，不就是因為鬼嘛！
    “小默，還有別的辦法嗎？”
    陳清玲站了起來，眼淚一顆顆的落。
    林默搖了搖頭，沉聲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待在紙紮鋪，當然，她可以真正的當一個折紙丫頭，可往後餘生，業障不消，她這輩子都無法解脫。”
    林默說到這，看向了何雅雯。
    “如果你願意走陰路，以陰德一點點抵消業障，或許在未來某一天，還可以真正的站在陽光下，有機會享受自己的人生！”
    陳清玲聽到這話迷茫了，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喃喃出聲道：“不行不行，雯雯不能去做這個。”
    可這時。
    “我……”
    何雅雯突然站了出來。
    林默看向何雅雯，發現她嘴唇已經咬的發白，渾身都在顫抖，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
    “我，我願意變得和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