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
    日出時分。
    “呼……”
    林默站起身，嘴裏誦讀子午鍛陽篇，這幾乎成了他的習慣。
    而在他體內。
    子午鍛體篇也在運轉。
    一時間。
    恐怖的陽氣開始瘋狂震顫，滾滾熾白色的光芒與那朝霞幾乎融為了一體。
    一直到腳步聲傳來。
    林默睜開眼睛，嘴裏吐出一口濁氣。
    鍛體篇他是初練，效果自然是不用說。
    每次運轉，他肉體幾乎都呈現出了質一般的變化，可惜就是每天最多運轉一次。
    看向門口。
    來人正是何雅雯，她頂著一雙黑眼圈，有些拘束，也有些久違的輕鬆。
    “林默，我……”
    何雅雯微微紅著臉，摸了摸肚子。
    “我肚子餓了！”
    林默剛想說什麽，突然嘴角一抽，沒好氣的上下打量著何雅雯。
    “你個折紙丫頭，肚子餓了做飯啊，怎麽，還要我給你做飯？”
    何雅雯聽見折紙丫頭四個字倒是不生氣，反倒紅著臉，有些嗔怒的看了眼林默。
    “我，我不會做飯，我也沒錢，聽你的我和我媽身上一毛錢都沒留下。”
    林默聞聲愣了愣，這麽實誠？
    可轉念一想就反應過來了。
    陳清玲這阿姨聰明著呢。
    之前她那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林默自然懂。
    隻是時間不對，他也沒有什麽反應，可現在把何雅雯送過來，還一毛錢不給留。
    這啥意思？
    這不就是徹底把人交給自己了嘛！
    “行。”
    林默無奈的聳了聳肩，走出門外。
    “找地方坐著，我出去買早餐，順便買些菜回來，中午我教你做飯。”
    “嗯。”
    何雅雯急忙點頭。
    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又露出那害羞的神色，墊著腳看著林默。
    半晌。
    吃完早飯。
    林默帶著何雅雯打車回了何家。
    不。
    準確說，是在別墅門口看見了陳清玲。
    她的動作比起林默想的還要決然。
    天沒亮她就安排老張找人把何思源下葬，下葬的地方正是上元公墓。
    “媽。”
    何雅雯撲到陳清玲的懷裏，臉色還有些責怪。
    “雯雯，別怪媽把你爸後事處理的草率，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重要的是你。”
    陳清玲拍著何雅雯的後背，隨後走到林默麵前。
    “雯雯她，還順利嗎？”
    林默看得出陳清玲眼神的慎重，輕輕點了點頭。
    見狀。
    陳清玲立刻露出了笑容，此時的她，褪去了之前貴太太的打扮，一身素衣，但那保養極好的麵容，依舊可以看出一股貴氣。
    “順利就好，順利就好啊，小默。”
    陳清玲用力抓著林默的手，輕聲道。
    “雯雯她就拜托你了，阿姨不奢望太多，就隻求你一件事，不管往後如何，請給雯雯一個保障。”
    林默聽到這話略微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阿姨，你放心，我那家紙紮鋪，隻要何雅雯願意，她永遠都可以待在這。”
    “嗯……”
    陳清玲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最終隻是伸手，拍了拍林默的手背。
    而林默則輕聲道：“阿姨，其實你用不著走的。”
    陳清玲聽到這話，立刻擺了擺手。
    一旁。
    何雅雯臉色也是變了。
    “媽，你要去哪裏？”
    陳清玲看著焦急的何雅雯，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捏了捏何雅雯的臉，“傻丫頭，不比以往了，以後可不能這麽小孩子氣，別哭。”
    “至於媽……”
    陳清玲微笑著看著遠方。
    “你爸從年輕時就資助了偏遠山區學校，有一個地方以你爸命名的學校都有十幾座，媽想去做個老師，既然是做好事，那就做到底！”
    何雅雯急忙就要說什麽，卻被陳清玲按住肩膀，用力搖了搖頭。
    而林默走到了一邊，叼著一根華子，還遞了一根給老張。
    “你也去？”
    老張接過煙點燃，深吸了口。
    對於林默這詢問，他直接豁達的點了點頭。
    “當然去。”
    林默扭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老張。
    老張則沒好氣的抬手給了林默肩膀一巴掌。
    “你小子，這眼神不正經幾個意思？”
    林默則翻了翻白眼，他還的確在想著什麽未亡人的劇情。
    不怪他庸俗。
    陳清玲現在說是身無分文都不為過，老張一個保鏢，難不成還無償跟著陳清玲。
    這不圖錢，圖啥？
    老張見林默的眼神越來越過分，他吐了一口煙，壓低聲音道。
    “小子，不要質疑我和何家的情誼，我這一條命，早在十二年前老婆孩子死完了，就已經歸董事長了，現在董事長死了，清玲又一個人去偏遠地區，我不保護她，對得起董事長？”
    林默聞聲下意識抱了抱拳。
    他不知道老張和何家的關係，這麽看來，肯定裏麵有什麽恩情在。
    哎，不對……
    “清玲？”
    林默仰頭看著老張。
    老張就一副坦誠豪邁的架勢，叼著煙，滿臉的豁達。
    “額……是我庸俗了。”
    林默聳了聳肩。
    不管怎麽說，老張的人品絕對是值得相信的。
    半晌。
    老張開著一輛車，陳清玲就坐在後座，眼中含淚的看著何雅雯。
    “媽……”
    何雅雯哭紅了眼。
    一直到車輛離去，消失在二人視野裏。
    “林默。”
    何雅雯忍不住趴在林默懷裏，啜泣起來。
    林默摟著何雅雯，臉上也是有些唏噓，順便讓何雅雯再看了一眼這曾經的何家別墅。
    轉眼。
    臨近中午。
    林默帶著何雅雯回了紙紮鋪，這丫頭回來就到後屋一直哭。
    “嘿，這大小姐，還得我伺候她啊。”
    林默嘟囔了一句，手裏則做著他的拿手絕活。
    泡麵！
    多加雞蛋，多加火腿腸的泡麵！
    “一包麵三個蛋，在加兩根腸……”
    林默一邊碎碎念，一邊拿著雞蛋打進鍋裏。
    忽然。
    林默手一晃，雞蛋沒磕在鍋邊，反而是在他手裏碎開了。
    “嗯？”
    林默眉頭一皺，扭頭看向門外。
    隻見門外。
    一股風兒席卷，幾片落葉在風中不停的旋轉。
    林默盯著那幾片落葉，目光逐漸凝重。
    一直到落葉掉落的瞬間。
    林默身形驟然消失，再出現時，他已經站在了門口。
    伸出一根手指，那三片落葉正好疊在他的指尖上。
    這時。
    風一吹。
    第一片落葉飛起，隱隱間勾勒出連綿群山，無數渺小的身影晃動。
    緊接著是第二片落葉，肉眼可見的焦黑，仿佛幹枯了一般。
    至於最後一片落葉。
    上麵三條樹葉的脈絡微微隆起，等翻過來看，背後赫然是腐爛發黑。
    “這……”
    林默盯著這三片落葉，轉身朝城南方向抱了抱拳。
    “多謝城隍提醒！”
    輕聲呢喃一句。
    林默低頭撇了眼那三片葉子，眉頭青筋隱隱抽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五族，火祭，道門……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