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還是獻祭……”
    詭異的聲響如水波流轉，高貴威嚴又帶著極致的陰寒。
    何雅雯沒有回頭。
    對於背後那張臉，她隻有恐懼，心裏顫抖的冒出幾個字。
    “五輪轉相！”
    這是上次得到輪回墓後。
    她腦海裏五輪轉印爆發出了大量的訊息。
    其中大部分都是各種符術。
    比如她之前封印林默屍毒手臂的咒印，便是其中一種。
    而這隻算是常規的咒術。
    還有一道最為複雜的手印，複雜到何雅雯從最初發現，到和林默交流，一直到靠近天山的時候才勉強掌握。
    “五輪轉相。”
    “地獄天子，五輪轉王的法相之一。”
    何雅雯在修煉的時候，心裏都忍不住一直在打顫。
    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陰天子之一。
    雖然隻是一尊法相。
    甚至這法相對於那種存在而言，就像是投擲眾生的虛影，他根本不會在意。
    但畢竟還是那位天子的法相啊。
    至於條件……
    便是獻祭，需要的祭品就是純粹的邪祟靈魂。
    準備的越多。
    那能提出的條件也就越多。
    然後通過獻祭，讓五輪轉相在一定範圍內做到自己難以完成的事。
    比如滅敵！
    除此之外。
    五輪轉相還有另外一種使用方式。
    那就是交易！
    提前進行透支，換取五輪轉相的幫助。
    這種意義上的幫忙，幾乎可以獲得遠超自身實力的數倍幫助。
    直白而言。
    比如此時的何雅雯，如果她自身能提供的價值是一隻陣級邪祟，那與五輪轉相交易，她可以指定殺死一隻將級邪祟。
    甚至是王級邪祟！
    而代價……
    最可怕的莫過於就是何雅雯的餘生。
    用她原本的生命，潛力。
    換取短暫的極致爆發。
    之前何雅雯成功掌握五輪轉相的手印之後，就將這些訊息全部告訴了林默。
    “他娘的，這就是地府的特色。”
    林默聽完直接給出了最中肯的評價，這就是地府愛幹的事。
    當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叮囑何雅雯絕對不能使用。
    獻祭這方麵。
    林默自信何雅雯用不著，還不如將所有的邪祟靈魂都進行引渡，陰德這種東西還是入袋為好。
    其次就是交易。
    這種稍不留神就容易讓人萬劫不複。
    但當時正好是林默三合一的狀態回來，虛弱的模樣讓何雅雯揪心，她不願一點幫都幫不上。
    最後二人還算是吵了一架。
    林默強行插嘴！
    才讓何雅雯偃旗息鼓！
    但事後何雅雯還是嚴肅的告訴林默。
    “你有你的戰鬥方式，我有我的本事，我自己知道分寸！”
    林默看著何雅雯眼中的執著，最終點頭同意了。
    而現在。
    不管是林默，還是何雅雯自己，都隻想到了這種方式。
    “我選擇……”
    何雅雯強行掀開眼皮，看著渾身傷的如血人一般的林默。
    “交易！！！”
    話音落下。
    嗡的一聲！
    何雅雯隻感覺背後像是打開了一扇地府之門，滾滾陰氣像是下一秒就會淹沒她。
    低沉的笑聲似乎從四麵八方響起。
    那一張臉漂浮在何雅雯的頭頂，居高臨下的看向何雅雯。
    “說出你的需求！”
    何雅雯剛要開口說話，可馬上她就聽見了林默虛弱的聲音。
    “問他修複我的傷，需要什麽條件？”
    何雅雯聞言看著林默那滿是鮮血的臉，正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盯著她。
    事實上。
    她剛才那一瞬間想到的，是利用五輪轉相殺死林默說的那個王級存在。
    至於後果。
    她內心處於迷茫之中。
    一尊王級邪祟，極有可能需要她的命來換，甚至都還不知道夠不夠。
    可如果夠，她……不會遲疑。
    尤其是看到林默傷到這一幅瀕死的慘狀，以及還有杜雪伶。
    這個讓林默擔心了一路，費心費力，現在就差臨門一腳就能救出來的姐姐。
    如今唯一的阻攔，不就是那個王級邪祟嘛。
    “小驢！”
    林默低沉的聲音傳來，甚至是帶著一抹嘶吼。
    “不要去做一些沒必要的嚐試，相信我，隻需要恢複我的傷勢，我有辦法對付那個家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
    何雅雯抿了抿嘴。
    看著林默那緊繃的臉和眼中毫不掩飾的擔心。
    雖然是用警告和怒火表現出來的。
    可她看得懂。
    林默在乎她，非常非常的在乎她。
    “好。”
    何雅雯輕輕點頭。
    再看頭頂那一張臉，她甚至都褪去了恐懼，抬手指著林默道。
    “治好他的傷勢，需要我付出什麽？”
    話音落下。
    那一張帶著笑意的臉緩緩看向了林默，眉宇間突然微微上挑。
    地上。
    林默已經虛弱到就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甚至他能察覺到自己的生機在快速流逝。
    可莫名的。
    看著那張臉上的笑容，林默心裏猛地一咯噔，就像是被一股大恐怖盯上，偏偏他又有股熟悉的感覺。
    “五十年壽命。”
    幽幽聲響劃過耳邊。
    “我……”
    “不行！！！”
    何雅雯和林默的聲音同時響起，一個遲疑著要給出答複，一個斷然拒絕。
    “哦？”
    “你們到底是誰與本王交易？”
    那臉龐的笑容微微一收，眉宇間帶著一絲打量看向何雅雯和林默。
    “小驢，你別說話。”
    林默目光嚴厲的掃了一眼何雅雯，轉而看向那張臉。
    對於這種地府的存在。
    他也沒有相處的經驗，可這不影響他內心深處的本能警惕。
    雖然如今有求於人。
    但相比於何雅雯付出無法挽回的代價。
    他絕對不會同意！
    “五輪轉王殿下。”
    林默斟酌的開口道，說話間，他強行咽下喉管裏翻湧的鮮血。
    而那張臉馬上看向林默，沒有所謂的壓迫感，更多的像是一個認真的聆聽者，不過對於林默這模樣。
    “你的時間不多咯。”
    那張臉忽然擠了擠眉頭，臉上笑容陡然陰森，“已經鎖不住生機了，這具身體，將無法承載你的靈魂。”
    林默聞聲臉色一變，何雅雯更是瞬間紅了眼眶。
    “死亡嗎？”
    林默呆愣了一瞬，麵色很快又恢複如常，目光認真的看著五輪法相問道。
    “五輪轉王殿下，我能不能作為與你交易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