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服了沒有！”
    杜雪伶漂浮在半空，俯視著呲牙咧嘴的何雅雯。
    而何雅雯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雞窩，兩隻手憤憤鬆開，腦門被打的一片通紅。
    “服了！！！”
    杜雪伶手一插，“你這表情可不像是服了啊。”
    何雅雯聞聲氣的發抖，胸口一陣起伏，最終還是忍不住，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嗚嗚嗚……”
    “大姐頭，我真服了。”
    看到這一幕。
    杜雪伶才露出笑容，勾了勾手指。
    “整理好頭發，大姐頭要落座了。”
    杜雪伶氣抖冷，牙齒咬的咯咯響，可還是伸手把頭發捋順，抬眼看著杜雪伶就這麽坐在自己腦袋上。
    而一旁。
    林默無奈又憋笑的看著這一幕。
    杜雪伶自然不會真的對何雅雯有什麽惡意。
    而且兩個女人之間……
    這插不得啊。
    同時他有些走神。
    梁霏，也不知道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是徹底被木之本源同化了，還是真的走出了屬於她的武道。
    林默臉上浮現出一絲唏噓。
    而他心裏的答案，則是傾向於後者。
    曾經在他修煉子午鍛體篇的時候，突然有過一次玄而又玄的感知，模糊間，他像是察覺到了好幾道氣息。
    事後林默對於那感知研究了許久，心裏有了猜測。
    “武道！”
    那時候，是他的肉體突破了某種境界，而感應到的那幾人，應該也是同樣突破了武道境界。
    其中有一道就在西南方。
    “霏霏啊。”
    林默仰頭深吸了口氣。
    他可是非常期待能再見到梁霏的。
    那個在水潭邊和自己第一次衝破壁壘，蛻變為成年人，用的還是水戰，這就是白月光啊。
    “小默默，想什麽呢？”
    杜雪伶的聲音傳來。
    林默收回思緒，笑道：“說說天山吧。”
    杜雪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林默。
    “白月光的記憶，就這麽讓人著迷啊？”
    何雅雯也抬起頭來，不過她是委屈巴巴的，時不時向林默求助似的看向頭頂。
    而林默隻能回以一個無奈的眼神，等著私下再哄。
    “想聽簡化版的，還是複雜版的？”
    杜雪伶兩條筆直的大長腿搖晃著，手還拉著何雅雯的一撮發梢玩著。
    “簡化版！”林默毫不猶豫道。
    杜雪伶丟開何雅雯的頭發，兩條腿並起，一隻手撐著下巴。
    “這天山，曾是雪鬼的坐化之地，千年前，最後一次滅魔之戰在天山打響，而正道中有一人恰好是雪鬼的轉世，強行利用雪鬼的力量埋葬了那時候的魔道。
    但那轉世之身選擇的時間不對，又強行催動力量，所以導致自己的靈魂陷入了沉睡，恰好又有一些人剛好趁虛而入。”
    杜雪伶說著，不等林默詢問又繼續解釋道。
    “雪鬼是天山力量的顯化，不是山神，你可以理解成，是這巍峨雪山曆經無數歲月衍生的神誌，他同樣也是陰八將之一！”
    林默聽到陰八將這三個字，眉頭狠狠一皺。
    沒想到這雪鬼也是陰八將。
    “杜姐……”
    林默遲疑了一下，見杜雪伶沒阻攔，他直言道。
    “這陰八將究竟是什麽？”
    杜雪伶上下掃了眼林默，那眼神似乎是覺得林默已經有資格知道這些了。
    “陰八將，你可以理解成是異常強大的生命形態，從誕生那一刻起，他們就擁有了尋常人無法想象的力量，我之前曾告訴你，陰八將都擁有超脫的力量。”
    林默點了點頭。
    杜雪伶笑道：“之所以能超脫，就是他們從誕生起，就成為一方天地無法束縛的存在。”
    “你……”
    林默茫然的看向杜雪伶。
    杜雪伶伸手點了點自己，“所以，我能在地府被稱為陰神，更能在地府殺出來三次。”
    林默沉默。
    這的確是強的可怕啊。
    杜雪伶繼續道：“之前你接觸的屍仙，他可惜了，陰八將的八種生命形態中，屍仙是掌握血肉的力量，但這種生命形態想要誕生太難了，原因就是太容易被針對。”
    說著，杜雪伶指了指天穹。
    林默立刻秒懂，他想到了那一抹從天而降的璀璨光輝。
    “至於雪鬼，他所在的天山，論古老和雄偉，都可謂是群山之巔，所以誕生的雪鬼就代表了極致的自然之力。”
    “但可惜，自然的根源在於循環，所以每兩千年，雪鬼就會隕落一次，然後轉世重新誕生。”
    林默聽到這，腦海裏突然像是不受控製般的冒出兩個字。
    限製？
    這念頭一出。
    他眼中隻剩下了深深的迷茫。
    這種恐怖的生命形態，誰能限製他們？
    或者說，限製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小默默，回神。”
    杜雪伶彈了一個響指。
    見林默有些尷尬一笑，她輕聲道。
    “知道這麽多就足夠了，夠你慢慢消化了。”
    “至於那些家夥。”
    杜雪伶看了眼遠處打鬥中的獸皮人。
    “他們就是當年正道和魔道在戰鬥中犧牲，或者瀕死的人，一共十二個，當年雪鬼的轉世身，就是那個寧家的小鬼。
    這十二個家夥在看見寧家小鬼強行激發融合雪鬼的力量，事後靈魂虛弱陷入沉睡後，他們忍不住內心的貪念，紛紛也將靈魂融入了進去。”
    “以寧家小鬼的靈魂作為媒介儲存在體內，借此都掌握了一部分雪鬼的力量，並且不死不滅。”
    林默聽到這裏滿臉古怪。
    杜雪伶又道：“當然，這種融合很簡陋，寧家小鬼雖然靈魂強度不夠提前融入雪鬼的石心之中，還催動了雪鬼的力量鎮壓魔道。”
    “可畢竟是轉世之身，根本不是這些家夥可以吸收的。”
    “所以他們就需要寧家後代的血，以精純的血脈，安撫住寧家小鬼的碎片靈魂，否則的話，寧家小鬼意識複蘇，他們借由雪鬼凝聚的雪軀也會崩潰。”
    杜雪伶指了指遠處。
    “喏，就他們這一副死樣子，渾身賴賴巴巴的。”
    說到這。
    杜雪伶倒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氣憤的一呲牙。
    “說來也是雪鬼賤，不知道是他這天山的規則，還是當年寧家小鬼最後關頭下了什麽禁製，其他人來天山屁事沒有，同為陰八將的我一出手，整個天山的力量就會徹底激發。”
    “幾百年前老娘來就被轟了一次，這才給了那些家夥封印我的機會。”
    “前段時間老娘還以為不會這樣了，結果又轟了我一次！”
    一旁。
    林默還在消化這些訊息，聽完隻覺得荒誕。
    這他娘的也行？
    那寧家傳承千年，開枝散葉每一年送後輩們上山，這都是給別人當血食了啊。
    不，不對！！！
    “杜姐！”
    林默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臉上浮現出一絲後怕。
    “那豈不是說，你不能在天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