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道詭異的心跳聲傳出。
    林默的胸膛肉眼可見的開始震顫。
    “這……”
    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看著林默胸口。
    “大姐大。”
    何雅雯看不懂，隻能將目光投遞給了杜雪伶。
    之前林默研究那一本魔功的時候，她知道林默為了她好，沒給她看，所以現在隻有杜雪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孕靈胎。”
    杜雪伶出聲解釋道。
    何雅雯馬上豎起耳朵，旁邊楊寧兒等人也是如此，就連貓二都投來了凝聽的目光。
    這種事情他們都是第一次聽說。
    “那本魔功乃是天幽宗的魔傀經，乃是原本切割自己靈魂，用來掌控他人，類似奪舍般，最終徹底的變成那個人。”
    “而林默現在汲取的，就是功法內切割靈魂的一部分，也就是正在孕靈胎。”
    說著杜雪伶突然一抬頭。
    “來了！”
    眾人目光瞬間落在林默的身上。
    隻見此時林默的胸膛鼓起到一個可怕的程度，那莫名的心跳聲也越演越烈。
    忽然。
    嗚！
    林默的靈魂發出一聲悶哼，猛地張開嘴。
    嘩啦……
    一團粘稠到極致的靈魂被他吐了出來。
    而那一團靈魂落地間，慢慢的變做一個嬰兒的模樣，眉宇間能看出和林默有七八分相似。
    “呼……”
    林默急促的喘息著，眼中透著痛苦和虛弱。
    孕育靈胎。
    本質上就是將自己靈魂核心收攏在一起，切割下一部分不含任何思維的靈魂。
    這一步是為了保證留下的靈魂盡可能圓滿，否則一旦連同意識都切割，輕者混亂，重者兩部分的靈魂會開始爭奪唯一的身份。
    而這第二部分。
    就是將切下來的靈魂塑造出原本的意識脈絡。
    準確說是喚醒，讓這一部分靈魂能夠自主的維持住身形。
    “林默。”
    何雅雯和杜雪伶的喊聲一起傳來。
    林默費力看向二人，嘴角勾起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目前來看。
    他切割靈魂沒有出現預料之外的情況，也就是說，他這一次計劃已經完成了至少八層。
    而剩下的兩層。
    他低頭看向腳邊，一顆圓珠正躺在那裏。
    靈魂之力湧動包裹住圓珠。
    下一秒。
    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林默的靈魂完全是殘缺模樣，亦步亦趨的走著，來到一個蜷縮的身影麵前。
    “想活嗎？”
    林默低頭看著神性。
    神性蜷縮在一團，絕望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在看到林默的目光後，神性眼中出現詫異，驚慌，不敢相信，到最後，流露出一抹嘲諷。
    似乎是在嘲諷林默怎麽會變成這殘缺的模樣。
    林默平靜解釋道：“我的靈魂受了傷，你應該知道的，所以我把那受傷的部分給切了下來。”
    聽著林默平靜的語氣，神性又看了眼那巨大的缺口。
    “你……”
    他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麽話都沒說。
    林默輕聲道：“你無法明白我為什麽會這麽做對吧，在你看來，這行為完全就是傷害自身。”
    神性沒有反駁，隻是眼神閃過一絲憤怒。
    他自然而然認為林默就是來殺他的同時，還說這些話嘲諷他。
    “不過我不怪你。”
    林默忽然蹲下來，目光淡然的看著神性。
    “是陰德的出現，利用我的恐懼誕生了你，自然而然你就承擔了我所有恐懼，我也聽到了你那被恐懼滲透的無數心聲。”
    “但同樣。”
    林默頓了頓，歎息了一聲。
    “你的出現，像是成為了我內心負麵情緒的傾瀉場，更像是一個垃圾桶。”
    聽著林默的話，神性眼中的怒火越來越盛。
    尤其是最後一句。
    “你該死！”
    神性猛地一個翻身，腦袋撞在林默的額頭上。
    “你有什麽資格用這種語氣來蔑視我，你真以為自己是那個天資橫溢的氣運之子嗎？”
    “是我！”
    神性瘋狂的一把掐住林默的脖子。
    “是我承受了你所有的恐懼，包括你每一次莽撞行為背後的痛苦和後怕，都是被我獨自消化。”
    “如果沒有我！”
    “你真以為自己是那個心性堅毅，任何挫折都無法打倒的天驕？”
    “是那個念頭通達，接連頓悟的絕世天才？”
    神性憤怒的咆哮，另一隻手指著他自己的鼻子。
    林默沒有反駁，反而滿臉認可的點著頭。
    在之前和神性的記憶合二為一後，林默就發現神性的存在，並不是他之前認為的那般片麵。
    以往杜雪伶和瘸子大嘴都告訴他。
    神性會讓他變得漠視一切，情感褪去，再加上由陰德產生，自然就像是專門為地府而誕生的一種兵器似的。
    可後來真正了解神性的本質之後。
    他發現神性和地府無關。
    神性更像是一種靈魂的進化方式，就像是修士所修的道，神性雖然舍棄諸多不必要的情感，可換來的就是絕對的冷靜。
    “心海如虛，雜念不生，五感通透，六覺不穢。”
    在林默看來，神性這東西，天生就擁有了修道之人最高的心境。
    換言之。
    他曾在古籍上看到了一個古老宗門，叫做太上忘情宗，其功法精要便是舍去情感，忘情而生。
    或許當神性強大到一定程度，會被地府影響，潛移默化的成為地府陣營。
    但在這之前。
    神性這種靈魂的進化蛻變方式。
    如果對於一個追求修為的人而言，並非是壞事。
    甚至林默還想到。
    若有人能夠保持本心不變，且利用神性的心境消化所有負麵情緒，那修為成長將會是一種可怕的速度。
    而這，不就是他之前所經曆的嘛。
    利用杜姐給的靈龍肉，壓製住神性對自己性格的改變，同時利用神性，消化他的所有負麵情緒。
    正基於如此。
    林默才會感慨，神性對他而言並非全是壞事。
    收回思緒。
    他看著瘋狂怒視自己的神性。
    “你，沒有資格蔑視我，也永遠不要想在我麵前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態。”
    “就算是死，你也不會在我臉上看到一絲畏懼。”
    神性一字一頓的說完，最後毫無畏懼的看著林默。
    “我切下來的那塊靈魂，就是給你的！”林默輕聲道。
    “？”
    正死死盯著林默，一副孤傲受死模樣的神性猛地一愣，緊接著勃然大怒。
    “不要侮辱人了，你切下來的靈魂給我，拿一塊沒用的廢肉砸我臉上，就隻是想侮辱我嗎？”
    “你好狠毒的心啊。”
    神性一把揪著林默的衣領子。
    林默微微仰起頭，“不是廢肉，我切割下來的靈魂，能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讓你重新活一世。”
    正拉拽著林默衣領子的神性麵色一滯。
    “額……”
    憤怒的餘音還在喉嚨裏，可看著林默誠摯的表情。
    他連忙手一鬆。
    “你，你是不是想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