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神機弩下無冤魂,幽冥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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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當王翦那冰冷無情的聲音,在死寂的工坊上空響起時,整個世界,仿佛都隻剩下了一種聲音——
“嗡——!!!”
那不是弓弦的震動,更不是羽箭的破空。
那是,五百架,由“考工鋼”打造的,加強版軍用強弩,在同一瞬間,由精密的齒輪機括驅動,發出的,如同死神蜂群振翅般的,恐怖的,金屬共鳴!
刹那之間,天,黑了。
數千支,閃爍著幽藍毒光的“龍牙重箭”,如同一片,由鋼鐵組成的,死亡烏雲,瞬間,籠罩了那三十名,剛剛還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幽冥衛”!
“不好!有埋伏!結陣!”
魏聊,這位趙高的義子,在聽到那恐怖共鳴的瞬間,他那蒼白如紙的臉上,血色盡失!他發出了此生,最淒厲,也最絕望的嘶吼!
他身後的“幽冥衛”死士,不愧是帝國最頂尖的殺手。他們的反應,快到了極致。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便放棄了攻擊熔爐,猛地收縮陣型,將手中的短劍與盾牌,護在了頭頂!
他們,試圖,用他們那,足以抵擋尋常軍弩的精良裝備,和,他們那,引以為傲的,鬼魅般的身法,來躲過這,來自頭頂的,致命一擊!
然而,他們錯了。
錯得,離譜。
他們麵對的,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武器。
“噗!噗!噗!噗!噗!”
一陣,密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沉悶入肉聲,響徹全場!
那足以洞穿三層牛皮的“龍牙重箭”,在“考工鋼”打造的強勁弓臂推動下,其蘊含的恐怖動能,根本,就不是他們手中那點可憐的盾牌,可以抵擋的!
盾牌,如同紙糊的一般,被瞬間洞穿!
血肉,在那三棱破甲錐形的箭頭麵前,更是,脆弱得,如同豆腐!
一名,以輕功著稱的“幽冥衛”,他身形如電,試圖在箭雨的縫隙中,閃轉騰挪。
但,迎接他的,是一張,由數百支弩箭,編織而成的,毫無死角的……死亡之網。
他才剛剛,躲過左邊射來的一箭。
右邊,便已有三支弩箭,狠狠地,釘入了他的胸膛!
他臉上的驚駭,凝固成了永恒。身體,被巨大的動能,帶著,向後飛出,重重地,釘在了一根巨大的承重柱上,如同一個,被獻祭的,破爛的玩偶。
另一名,以外家功夫見長,試圖用短劍格擋的死士,他的下場,更為淒慘。
他手中的短劍,在與“龍牙重箭”接觸的瞬間,便“當啷”一聲,被從中,震成兩截!而那支重箭,則餘勢不減,從他的天靈蓋,狠狠地,貫入!
一箭,穿顱!
這,已經不是在戰鬥了。
這,是一場,來自更高維度文明的,單方麵的……屠殺!
短短,三息。
三十名,曾讓整個鹹陽的權貴,都聞風喪膽的“幽冥衛”頂尖死士,便已,盡數,倒在了血泊之中。
每一個人的身上,都至少,插著,三支以上的,恐怖重箭。
整個工坊,安靜得,隻剩下,那尚未散去的,濃鬱的血腥味,和,那從屍體上,流淌出的,匯成溪流的,溫熱的鮮血。
隻剩下,一個人,還站著。
魏聊。
他沒有被射中。不是因為他武功更高,也不是因為他運氣更好。
而是因為,王翦,早已下令,要留下這個……活口。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如同修羅地獄般的景象,看著他那些,追隨了他十數年,每一個都曾是帝國噩夢的兄弟,如今,卻像一群,被隨意收割的麥子般,倒在了這裏。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引以為傲的“幽冥衛”,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調虎離山”之計,在對方那,不講任何道理的,絕對的力量麵前,顯得是那麽的……可笑,與無知。
“你的時代,”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高處傳來,“結束了。”
王翦,緩緩地,從房梁之上,一躍而下。
他,如同天神下凡,落在了魏聊的麵前。
魏聊,這位“幽冥衛”的統領,在這一刻,終於,從那極致的震驚中,迸發出了,最後的,瘋狂的怨毒!
“雜碎!”
他嘶吼著,從袖中,猛地,射出了一枚,淬了劇毒的,細如牛毛的……毒針!
這是他的殺手鐧!是他,當年,用來刺殺一名叛變的將軍時,從未失手過的,絕技!
然而,王翦,看都沒看那枚毒針一眼。
他隻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那隻,戴著“考工鋼”手甲的,左手。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
那足以見血封喉的毒針,竟,如同撞在了一麵無法逾越的山壁之上,瞬間,被彈飛了出去!
連王翦的皮,都沒能,擦破分毫。
魏聊,徹底,絕望了。
他看著那個,從頭到腳,都被“神物”武裝起來的,如同怪物般的男人,知道,自己,已經,再無任何,反抗的可能。
他猛地,一咬牙,準備,咬碎藏在齒間的毒囊,自盡!
但是,一隻鐵鉗般的大手,已經,先一步,扼住了他的咽喉!
王翦,如同拎著一隻小雞一般,將他,單手,提了起來。
“想死?”王翦的眼中,充滿了,貓戲老鼠般的,嘲弄,“我家東家,還沒同意,你,有這個資格嗎?”
就在這時。
一個平靜的,卻又仿佛蘊含著整個天地威嚴的聲音,從工坊的深處,緩緩傳來。
“王大哥,帶他,過來吧。”
墨塵,一襲青衣,纖塵不染,從那座巨大的“蒸汽之心”模型的陰影中,緩步走出。
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場血腥的屠殺,與他,毫無關係。
他走到,那個,已經被嚇得,渾身癱軟,如同爛泥般的,魏聊麵前。
他沒有問,是誰派你來的。
也沒有問,你們的同黨,還有誰。
他隻是,看著他,笑了笑,用一種,仿佛在跟老朋友敘舊般的,溫和語氣,說道:
“魏公公,辛苦了。”
“回去,替我,給你家主子,長平侯嬴成大人,帶一句話。”
“就說,他送來的,這份‘投名狀’,我,收下了。”
“明日午時,我會親自,備上一份‘大禮’,去他的府上……”
墨塵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如同在看死人的,漠然。
“拜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