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君王夜半敲門一封血書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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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墨塵那道,關於“大秦鐵軌建設債券”的,石破天驚的命令,從“上庠總署”發出時,整個鹹陽城,再次,為之瘋狂。
這一次,不再是恐懼,也不是崇拜。
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對財富,最原始,也最赤裸的……貪婪。
“三倍本息!三年之後,翻三倍啊!”
“這……這不是錢!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金山啊!”
“快!快去皇家錢莊!把我最後那點棺材本,都換成債券!”
那些,剛剛在“鹽鐵新法”中,被逼無奈,兌換了“秦元”的商賈和舊貴族們,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將手中那些,他們本以為一文不值的紙片,瘋狂地,投入到了這個,由墨塵親手為他們畫出的,巨大的“財富熔爐”之中!
他們知道,他們,已經錯過了,上一次,相信墨塵的機會。
這一次,他們,絕不能再錯過了!
短短十日。
第一期,總額高達五百萬秦元的“鐵軌債券”,被搶購一空。
海量的,原本被囤積在鹹陽各個角落的民間財富,通過“皇家錢莊”這個巨大的心髒,被源源不斷地,泵入到了“鐵軌”這個,即將吞噬天地的,鋼鐵巨獸的口中。
整個大秦的國運,在這一刻,都與墨塵的這條“鐵龍”,被死死地,綁在了一起。
鹹陽宮,禦書房。
扶蘇,正看著手中,那份由皇家錢莊呈上來的,關於“債券”發行的,詳細報告。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看著那一個個,天文數字般的財富,隻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做夢。
他想起了,自己登基之初,那空空如也的國庫。
他又想起了,自己父皇在時,為了修建長城和阿房宮,耗盡了天下民力,引得民怨沸騰的,慘痛教訓。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他,隻是,畫了一張圖,寫了一張紙。
便,兵不血刃地,將整個天下的財富,都心甘情願地,匯集到了,他的手中。
“墨卿……”他看著那份報告,喃喃自語,“你,到底是,能興我大秦的國士。”
“還是,一個,連朕,都看不透的……魔神?”
他的心中,第一次,對那個,他親手扶上高位的年輕人,生出了一股,無法掌控的,深深的……忌憚。
夜,已深。
“上庠總署”,燈火通明。
這裏,已經成了整個帝國,真正的,不夜城。
墨塵,正與墨班、公輸班兩位大師,圍著一座,由他親手繪製的,“蒸汽之心”的,一比一木製模型,激烈地,爭論著什麽。
“不行!”墨班老人,指著模型上一個複雜的“差速齒輪組”,吹胡子瞪眼,“此物,太過精巧!以我等的技藝,誤差,在所難免!一旦運轉,必將,自行崩解!”
“墨老先生說得對!”公輸班也在一旁附和,“除非,我們能造出,一種,能將誤差,控製在頭發絲百分之一的……神級機床!”
墨塵,正要將後世“微分機”的理念,用他們能聽懂的方式,解釋給他們聽。
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巨響,整個“上庠總署”的大門,竟被一股,粗暴無比的力量,從外麵,狠狠地,撞開了!
“保護大人!”
王翦和阿猛,幾乎在同一時間,如同兩尊殺神,擋在了墨塵的身前!
工坊之外,數百名“考工銳士”,也瞬間,結成戰陣,將整個密室,圍得水泄不通!
然而,衝進來的,不是刺客,更不是叛軍。
而是一隊,手持著天子儀仗,神情慌張無比的……宮中衛士!
為首的,是新任的中車府令!
他,連滾帶爬地,衝到墨塵麵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變得尖利刺耳!
“墨……墨大祭酒!不好了!不好了!”
“陛下……陛下,他,親臨總署!已經……已經到門口了!”
什麽?!
墨塵的瞳孔,猛地一縮!
扶蘇?他,深夜,親臨此地?他想幹什麽?!
不等他多想,一個,身著便服,臉上卻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急與凝重的身影,已經,在李斯和李信的陪同下,快步,闖了進來。
正是,大秦的二世皇帝——扶蘇!
“墨卿!”
他沒有說任何廢話,甚至沒有理會墨塵的行禮。
他一把,將一卷,用牛皮包裹,依舊散發著濃烈血腥味的,竹簡,狠狠地,摔在了墨塵的麵前!
“你自己,看!”
墨塵心中一凜,立刻,展開了那卷,沾滿了血與沙的……竹簡。
那,是來自九原的,一封,由蒙恬,親筆所書的……血書!
——“匈奴,傾巢來犯!”
——“頭曼單於,集結草原三十六部,號稱五十萬大軍,於三日前,已攻破我長城‘高闕’要塞!”
——“我北地大軍,雖有神甲利刃,然,戰線過長,兵力分散。如今,已被分割包圍,於九原城下!”
——“臣,蒙恬,已抱,必死之心。”
——“然,我大秦北境,危矣!社稷,危矣!”
信的最後,是蒙恬,那用血,寫下的,充滿了絕望與不甘的,八個大字。
“若無神兵天降,國門,今夜,必破!”
當墨塵,念完這封,如同末日判決書般的血書時。
整個密室,一片死寂。
李斯,麵如死灰。
李信,虎目含淚。
他們知道,完了。
大秦帝國,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北方長城,那道守護了中原百年的屏障,即將在,今夜,轟然倒塌。
而迎接他們的,將是,五十萬,如狼似虎的,匈奴鐵騎的……瘋狂屠戮。
就在這,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刻。
扶蘇,這位年輕的帝王,他緩緩地,走到了墨塵的麵前。
他看著那個,自始至終,唯一一個,神情,依舊保持著絕對平靜的年輕人。
他那雙,總是充滿了仁慈與理想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種,近乎於哀求的,神色。
“墨卿……”
他的聲音,沙啞,顫抖,充滿了,帝王,最後的,也是最沉重的,期盼。
“你……可能,救朕?”
“可能……救我,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