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天災傳萬裏玉門關外盡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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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名,經過精挑細選的“說書人”,如同蒲公英的種子,乘著西去的風,消失在了茫茫的戈壁之中。
    他們,沒有攜帶兵刃,沒有穿著甲胄。
    他們,隻帶著,一個足以讓整個西域三十六國,都為之,肝膽俱裂的……傳說。
    半月之後,西域,樓蘭古國。
    這座建立在綠洲之上的繁華城邦,此刻,正被一種,前所未有的,詭異的氛圍所籠罩。
    城中最大的酒肆裏,一名來自東方的,自稱是“雲夢商會”的皮貨商人,正被一群好奇的胡商與牧民,圍在中央。
    “……你們是沒瞧見啊!”那商人說得是繪聲繪色,唾沫橫飛,“咱家那位‘戰爭之神’,他老人家,隻是,對著那座千仞高山,輕輕地,一揮手!”
    “轟——!”
    “萬道雷霆,從天而降!那座山,就那麽,在咱家眼前,活生生地,化成了……一片飛灰!”
    “還有他手下那三千神兵,個個都能口噴烈火,身披神甲,刀槍不入!匈奴人那點破刀,砍上去,就跟撓癢癢似的!”
    這樣的故事,在同一個時間,於鄯善的市集,於車師的王帳,於大月氏的草原……
    在西域的每一個角落,以一種,比瘟疫還要迅猛的速度,瘋狂蔓延!
    起初,沒有人相信。
    他們,將這,當成是東方人,特有的,誇張的吹噓。
    但,當越來越多,從東方逃難而來的商隊,帶來了,內容幾乎一模一樣的,充滿了恐懼與敬畏的描述時。
    當那些,曾親眼見過匈奴人,是如何凶殘地,血洗了數個小國,如今,卻如同驚弓之鳥般,瘋狂地,向西逃竄,口中還不停地念叨著“魔鬼”、“天譴”時。
    西域三十六國,終於,開始,感到了,恐懼。
    帕米爾高原,一處隱秘的山穀之內。
    這裏,是匈奴殘部,新的王帳所在。
    新任的單於,左賢王的長子,一個充滿了複仇火焰的年輕狼王,正聽著手下關於“東方魔神”的匯報,氣得,將手中的金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他嘶吼著,“什麽戰爭之神!什麽天譴!那不過是,秦人,用來嚇唬三歲小孩的鬼話!”
    “傳我王令!”他對著帳下的諸部首領,厲聲喝道,“立刻集結所有能戰之士!我要,在玉門關前,與那所謂的‘神之軍隊’,決一死戰!我要用秦人的頭顱,來洗刷,我父王,與我匈奴,所受的奇恥大辱!”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片,尷尬的,死寂。
    那些,曾經對他,唯命是從的部落首領們,此刻,一個個,都低著頭,眼神閃爍,不敢與他對視。
    “怎麽?!”年輕的狼王,感覺到了不對勁。
    “大……大單於,”一名年長的部落首領,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那……那東方來的,若,若真的是神呢?”
    “我們,凡人之軀,又怎能,與神為敵啊?”
    “是啊,大單於。烏孫國,已經派使者,去向東方稱臣了。”
    “還有龜茲國,他們,他們把公主都送過去了……”
    “你!”年輕的狼王,指著這些,早已被恐懼,摧毀了所有戰意的“盟友”,氣得渾身發抖。
    他知道,他,還沒開戰,就已經,輸了。
    輸給了,一個,他連麵都沒見過的,傳說。
    當大秦的玄色龍旗,第一次,出現在玉門關那古老而又雄偉的城樓之上時。
    想象中,那場慘烈的攻防血戰,並沒有發生。
    關外,黃沙萬裏,一望無際。
    隻有,一支,由數十個國家的王族與使臣,所組成的,龐大的,近乎於屈辱的……迎接隊伍。
    他們的身後,是堆積如山的,黃金、寶石、駿馬、以及……數以百計的,身披輕紗,容貌絕美的西域舞女。
    當墨塵,一身青衣,與身披重甲的蒙恬,並肩,策馬,走出關隘時。
    以鄯善國國王為首的所有西域君主,竟,不約而同地,從他們的駱駝與馬背上,翻身而下!
    然後,對著那支,隻有三千人,卻仿佛,散發著神明光輝的東方軍隊。
    “噗通”一聲,五體投地,跪倒在地!
    “偉大的……東天之神!”鄯善國國王,用他那生澀的漢話,聲音顫抖地,高聲喊道,“罪人,鄯善王,率西域二十七國,恭迎……神之上使,降臨人間!”
    “我等,願,獻上我們所有的財富,最美的女子,最肥沃的綠洲!”
    “隻求,能得到,您的寬恕!能成為,您,在這片土地上,最卑微,也最忠誠的……”
    “奴仆!”
    整個玉門關外,一片死寂。
    隻有,數萬名,西域君臣,那整齊劃一的,叩首之聲。
    蒙恬,這位帝國上將軍,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如同神話降臨般的一幕。他看著那個,從始至終,都神情平靜,仿佛這一切,都理所當然的,身旁的年輕人。
    他知道,他,錯了。
    他追隨的,不是天災。
    因為,天災,隻會帶來,毀滅。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他帶來的,是,一種,讓所有王者,都心甘情願,俯首稱臣的,全新的……秩序。
    墨塵,沒有下馬。
    他隻是,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這些,已經被恐懼,徹底摧毀了所有尊嚴的,西域之王。
    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神諭,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抬起頭來。”
    “我,不需要,隻會磕頭的奴仆。”
    “我,需要,能為我,管理好這片土地,能為我,創造出更多財富的……臣子。”
    “從今天起,”他的目光,越過眾人,望向了那片,充滿了未知與財富的,遙遠的西方,“你們的信仰,將不再是,那虛無縹縹的星辰與鬼神。”
    “你們,將隻有一個,信仰——”
    “那,便是,我,與我身後,這片,名為‘大秦’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