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陰兵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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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嘯虎見狀拍了拍燕嘯夫的肩膀,又吩咐手下掩埋了剛才損命士兵的屍體,處理好這些,石圍之中也在再無怪事發生。此時在石圍之內,也沒有聽到外邊穀中有前番的風響之聲,似乎大風已經刮停。薑嘯虎叫過兩個士兵,出去查看,一會功夫查看的士兵們返回報告,山穀中大風確已刮完。
聽此報告後,薑嘯虎立刻呼喊眾人起身,整備好裝束,所有人離開石圍。此時其他在各處躲避大風的人馬也都出各自藏身之處出來,前行到石圍外的山穀之中。薑嘯虎集結好隊伍,與幾個兄弟一起,率部繼續前行。部分繞過一處彎地,眼前略顯開闊,前番道途不過兩馬並寬的距離,此時這處已能容八人並行,也沒有那麽多山石阻礙,乃是一條直路。部隊之中火把皆有點起,天空此時雖也有星月,但天上星星看似並不清明,而月邊更是有邊刺虛毛一般,周圍還有數圈彩色的光暈。
“月暈而風,礎潤而雨。看來風隻是暫時而停。”燕嘯夫舉目望天對兄弟幾個說道。
“是啊,我看那月邊還有一個小缺口,依舊指著在背後的位置,看來以後背後還有風起,咱們趕緊走快點為好。”薑嘯虎接著燕嘯夫的話講,星相之學古來有之,他們此番的判斷並非妄言。
“全體跟上,急速行軍。”李嘯衝聽薑嘯虎講完,已經先對後麵隊伍下達了指令。部分接到軍令,由走改跑開始急行軍。眾人正跑了沒多少時間,忽然前方大約百米之處,傳來轟隆隆的巨響,一聲連一聲,聲聲皆如雷鳴一般。
“停!”薑嘯虎聞此聲,舉手止步。身後隊伍反應比較快,也都停步靜聽。一時間隊伍安靜無比,唯聽見那前路不斷的轟隆巨響。手下士兵給薑嘯虎遞過來望遠鏡,薑嘯虎舉鏡視之,前方並無火把照耀,加之月光又暗,隻能隱約看見兩山之間夾著一個豁口,正與他們所行之路在一條線上,響聲大約正是來自那邊。其他幾人也有手下都各自舉著望遠鏡觀瞧,所見與嘯虎並無特異。
“這是啥聲音?山塌了?還是風向又轉從對頭那邊吹來了?”薑嘯虎拿下望遠鏡轉臉對幾個兄弟說。
“嘯虎我看不對,恐有他變。”燕嘯夫謹慎的說。
“管他的呢!怕個毛啊,咱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大嗓門的聲音正來自張嘯北。
“別瞎胡整,前麵誰知道是啥狀況呢。”李嘯衝聽張嘯北一說,駁斥他道。
“就是,咱們略等等觀察下。”薑嘯虎也如此之說。
隊伍靜止此處,一時間那轟隆聲不再響起,眾人心剛一放,還未塌實。前麵又變了聲響傳了過來,一聲連一聲似是無數人發出的哭喊聲,聽的讓人毛骨悚然。而聲音有移動之感,越來越大,正是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而來。薑嘯虎感覺不對,立即讓部隊滅了火把,分散趴在山穀兩側坡地之上。眾人趴身在道路兩側的坡地之上,都屏息而待。半刻功夫,天空中居然開始飄落雪花,紛紛揚揚雪片狀如鵝毛,隻一會兒,連前麵所行的路都落了厚厚一層,白茫茫的一片整個一個隆冬時節才有的景觀。所有人的身上雖也都是白雪,但卻沒有人感覺到一絲寒冷。這真正的是奇了,薑嘯虎心中大惑不解,夏暑之時怎會落雪,來的又如此之快,人處之中卻溫度如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薑嘯虎對趴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兄弟,指了指雪花,其他幾個人也都搖頭不知,薑嘯虎從身邊抓了一把雪在手,手中依舊無寒冷之感,而雪在手中卻也不融,甚是奇怪。
正在眾人詫異之時,從前麵的道路中居然走過來一列隊伍。隊伍中所有人都麵容模糊,或身穿白衣或身披白甲,隊伍中有車有馬,也都皆似用白布所覆,此時卻未發出一點聲音。隊伍首列有四人各持有約一丈來高的布幡,兩紅兩白幡頂形如亭子,中懸一條寬綢上有字跡。四人之緊隨兩人,各持長竹竿高挑白紙燈籠兩個,燈籠中光芒卻非蠟燭光彩,而是顯現出幽幽的綠色,忽明忽暗,搖曳飄擺。後跟數人都是兩人一抬的大銅鑼,大銅鑼懸於各自所抬架子的正中,後麵的人一手扶架一手持槌擊鑼,雖人數眾人動作卻整齊如一,力灌鑼上,但同樣聽不到任何聲音。鑼隊其後又跟數名吹鼓手,均身著白色號衣,一齊鼓腮而動卻依舊無聲。此隊過後,後麵又是數人皆穿白袍手持數塊持把長短的木牌,木牌紅漆為底上書黑字,但依舊認不清上麵寫的到底是什麽。再此之後另有八人各持一頂繡花大傘,傘分四色紅,黃,黑,綠,兩兩而行,那紅色豔如鮮血,那黑色墨般沉鬱,那黃色蒼黃翻覆,那綠色濃翠婆娑,此時見之眾人皆汗毛豎立,頭皮發麻。
八傘過後跟一架車輦,車上放有一頂整如車大的白色轎子,轎頂四麵有黑色布縵四條,前後左右四麵垂下,轎頂有用黃布所紮的大花一朵,車輦前紮有一白色的龍頭,從龍頭拉出兩騮白布條,有數十丈長短,甩於車輦之後。車輦之後兩人一排,有數百人之多,身著白衣下穿米黃套褲,卻頭戴紅帽,帽頂左邊各插一雞翎,這些皆手牽白布條低頭不語。這些魚貫走過,身後是數輛單馬所拉木車,兩輛一排,有數十輛之多,馬身盡覆白布,木車不光車身為紅漆所塗,連木輪也都用紅漆塗遍,車上無蓋敞身而露,上麵裝滿並不是什麽貨物,而是人頭,每輛車上滿滿的都堆著人頭,那些人頭並不完整,都有傷殘,或有血液流出,或眼珠半吊,或頭碎半臉而露,層層疊疊不知有多少,人頭雖不能盡辯麵容,但所看之下也已經恐怖非常了。薑嘯虎周圍的士兵很多都已經開始瑟瑟發抖,更有甚著已經發出了幹嘔之聲,有的膽大的士兵已開始舉槍瞄準。薑嘯虎見狀態趕緊小聲讓人傳話,告誡眾人不要輕舉妄動,又吩咐人打動旗語告知對麵士兵待命。人頭車隊終於過完了,而它的後麵隊列變成四人一排,大約有二十幾隊,全身白甲手舉兵器,或金瓜,或鉞斧,或大刀,或畫戟。並且隊列一過就變馬隊,為首一人,後都四馬為列,人與馬都披白甲,望之隊不見尾不知人有多少,這麽多人從穀中雪地而行,不光無絲毫聲響,而所行雪地之上,人馬皆無腳印。
正在此時,薑嘯虎這邊坡上所趴人馬中突然一聲槍響,原來是士兵當中有人太過害怕一緊張,槍支走火。此時的山穀之內本就寂靜無聲,此一聲傳出來,眾人的心魄都跟著一顫。果然變故已生,那馬隊本在前行,為首帶隊的一騎正巧走到薑嘯虎等所趴的下麵,此時槍聲一響。整個穀中的隊伍瞬間全部停了下來。薑嘯虎見此緊張的已經舉起了手中之槍,其他人紛紛效仿,弓在弦上一觸即發。坡上的人不敢輕動,那穀中的隊伍也靜立不動。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猛然間那騎馬為首的人,頭朝薑嘯虎所在的山坡上望了過來,緊跟著穀中所有的人都把臉朝這邊轉了過來。薑嘯虎這一側的所有人,不看則以一看全身透涼,此時那天上月光稍明,人眼這麽長時間在黑暗中也已有所適應,穀中這些人的臉一轉過來也都看清楚了。媽呀!這些人臉皆如被白紙所蒙,臉上眼鼻哪裏是天生生長,分明是用筆墨簡單所畫,各個都長相如同一般,就和紙紮鋪子中那些紙人一般無二。時不等人,再不能等,薑嘯虎一聲令下,兩側山坡火器噴發,朝穀中陰兵鬼隊盡數打去。穀中之人馬中彈後立即消失,唯有那騎馬為首之人,馬中彈已不見,它卻並無變化似乎彈藥多它並無作用。
一會功夫,穀中僅剩此一人,槍彈繼續打在它身上,但卻如打進了麵團裏。不光如此,此人的身體開始不斷的膨脹長大,不一會時間,那身子已有了一丈高低,頭如八鬥一般,身上的白甲都被撐開崩碎四散周圍,有的甲片打入坡上兵丁身上,所中之人立刻全身泛白,僵硬而亡,屍身如被凍死之人一般,頃刻之間有十數人被白甲擊中身亡。薑嘯虎還發現槍彈打在它的身上越多,它長的越快,於是大喊:“別打了,再打長的更大了。”隨便著薑嘯虎的呼喚,槍聲逐漸停了下來,穀中那人此時也已高有兩丈開外,全身赤露,白色如冰雕一般,但卻不透明。他的頭雖變大,但臉上如畫上如一般的眼鼻似不能變,此時全部被繃的變形,比之前麵更加恐怖。薑嘯虎等一時沒了對策,穀中之人卻有了行動,隻見他伸手探向薑嘯虎著邊山坡,巨手落出幾個躲閃不及的士就被它抓在了手中,然後往自己的腹部一按,腹部就豎著張開一口,那些士兵就隱沒在其肚腹之中,腹部裂口又瞬間愈合。如此來回幾次,又有十幾個人被其所害。打有不能打,打來無作用,有的士兵已經開始往穀中奔逃,意想退出來時之地,穀中之地就這麽大,很多人剛跑到穀中,就自然那人胸腹之內發出一聲長長哀鳴,就看那穀中士兵聞此聲皆如被控一般坐在地上同樣發出哀號,一時間穀中哀號聲四起,聽得人心裏難受無比。而這些坐在穀中哀號的士兵,還不斷的用雙手使勁的撕扯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身體,很快將自己的身體撕爛出血,連疼痛都已不知。他們繼續撕扯自己,有的扯斷自己的喉管,有的扯碎自己的下巴,有的扯破自己的肚皮掏出自己的心肝肚腸,隻一會跑進穀中的人都已殞命,穀中地上血肉模糊,在地上白雪的映襯之下,格外顯眼。
沒下山坡的士兵此時卻未受到那聲音的幹擾,都嚇的不知該如何,呆在坡地之上。
“老燕該怎麽辦?”張嘯北緊張的大聲呼喊。燕嘯夫此時間卻沒有回答,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用布蘸著瓶子裏的液體,朝子彈上塗抹,又把塗上液體的子彈塞入槍中。他們兄弟幾個身處一地,其他幾個人看那瓶中液體顏色暗紅,似為血液。正想問他,穀中那人又伸手探來,幾個人四下一滾閃避了過去。“砰!”一聲槍向傳出,正是燕嘯夫所打,一槍正中穀中那人身體,槍彈入身那人身體一晃,噴出一股黑水,身體也比之前矮了一截。燕嘯夫一看居然有效,連連射擊,那人此時隻有招架之人,身體中彈之處不斷的有黑水噴出,個子也不斷變小。隻是它此時太大,單靠燕嘯夫一槍一彈之力,所有效果但所見略慢。燕嘯夫邊開槍,邊喊著叫其他人也用那液體塗抹子彈,喊叫的同時把瓶子剛丟到薑嘯虎身邊。薑嘯虎依樣而為,自己塗好後,也朝那人射擊,果然如燕嘯夫射擊一樣有效。他馬上又將液體傳給其他人,周而反複隻要塗抹好的人,都打向那人。十幾數人之力同時射之,隻聽那人身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身體炸開黑水亂噴,已被除去。
薑嘯虎見那人已被消滅,長舒了一口氣說:“老燕,你剛給的抹子彈的是什麽水?”
“哎!那不是什麽水,那是血,是黑狼的血。”燕嘯夫搖頭燦笑的說。
“黑狼血?這個還倒真第一次聽到,以前行走江湖之時,總聽人講起來黑狗血能破除邪祟。這咋還整出了個黑狼血?”李嘯衝不解的問。
“哈哈,老燕,你這厲害,帶的東西都不是凡間之物啊,哈哈。”此時間那人已除危險不在,張嘯北又開始故意開玩笑的說話了。
“沒有,沒有,你們是不知道。老李講的很對,平時都是使用黑狗血破解一些邪法。而我所帶的這瓶黑狼血,是我師父當年所遺之物。他老人家說是年輕時,在南方雲遊巧遇一頭黑狼作祟,後降伏此怪後,從其身上所取,此血能比普通黑狗之血破邪之法更強,我一直隨身帶了多年,從未使用過。前麵見那人實在無法消滅,情急之下才想來此物,沒想到真見奇效。”燕嘯夫並沒有在意張嘯北的調侃,而是認真的給眾人解釋。兄弟幾個聽後,這才恍然大悟。
“虧得老燕你帶了這個,不然我看咱今天這麽多人,怕難過此處了。”薑嘯虎感慨的說完,讓士兵把前麵那瓶子拿了過來,翻看之下見裏麵的黑狼血此時也已用盡。薑嘯虎把瓶子遞給燕嘯夫。
燕嘯夫接過空瓶,原又裝到身上。李嘯衝見狀不解的問:“老燕,都空了還裝起來做什麽?”
“哦,畢竟是師父所留嘛!狼血雖用完了,但瓶子留下也是對師父的一個念想。”燕嘯夫回聲作答。
“嘿,老燕先在這裏想你師父著,我帶人下去看看。沒啥危險的話,咱趕緊離開這山穀。這破地方太TMD的邪門了。”張嘯北邊說,並呼喊兵丁重又都點上了火把。他自己帶了幾個人,從斜坡上跑了下去,到穀中消滅掉那的人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