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鐵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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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黑暗裏,女人笑了笑:“我弄熄滅的,怎的?不要拖延時間。”
    滑膩膩的什麽東西到了近前,我的雙手被死死按在炕上。我大聲道:“蠟燭不是你弄熄滅的。”
    “管它怎麽滅的。”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近,近到咫尺。
    我說道:“是我弄滅的!”
    女人明顯怔了一下,我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你弄滅的?”
    “是啊。”我說。
    “你為什麽要滅蠟燭?”女人的口氣驚疑,又和緩下來,可能是覺得有趣。
    我清清嗓子說:“有火光在,當著你的麵把豬血吐掉,會被發現。”
    “什麽?你吐了?”女人大驚。
    我說道:“其實我根本沒喝,就是做了個動作,那玩意又腥又臭的,我又不是傻子。”
    黑暗裏,女人大叫一聲,聽著撕心裂肺,緊接著一股腥風撲麵而來,原先那股異香聞不到了。
    我一時難以呼吸,什麽都看不見,心噔噔跳,頭上都是冷汗。
    情急之中,我想起陳寡婦曾經交待過的一件事。
    她說我一旦遇到重大危險,可以暫時用自己的血和尿抵擋一下,童子血和童子尿都是辟邪用的。
    一股重重的東西壓在我的身上,冰冰涼涼如同蛇一般蜿蜒,直撲我的臉。
    那玩意兒到了臉上,腥臭之氣熏得我差點吐了,這個電光火石的瞬間,我用力咬破下嘴唇,一股血湧出去。
    連血帶吐沫,我全噴出去,感覺噴了對方一臉。
    黑暗中忽然有白煙冒出,像是硫酸澆在生鐵表麵。女人的慘叫聲,就在我的正上方,那聲音之淒慘之尖銳,讓人渾身發麻。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聲音印在腦子裏,晚上都能做噩夢。
    我使勁兒吸允嘴唇上的血,然後照著慘叫的方向又是一噴。
    叫的更加慘烈,聲音高亢,已然非人。
    我毛骨悚然,就在這時,感覺到抓住我手的力量明顯鬆了。
    我用膝蓋用力往上一頂,把什麽東西從身上掀開,然後抹頭就跑啊,玩命往屋外衝。
    黑暗裏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死死抓住我的腕子,一時掙脫不開。
    就聽到炕上傳出一聲老太太的尖叫:“大禾,小禾,死哪去了?!趕緊來!趕緊來!”
    我急了,左右扭動手腕,就是拽不開,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
    兩個人闖進來,其中一人在牆邊摸索著什麽,隨即一拉,天花板的燈光亮了。
    我嘴裏暗暗發苦,原來燈繩就在牆邊,一直沒機會去拉。
    光出來之後,我這才看清,跑進來的正是大禾和小禾,她們的目光掠過我,齊齊地向著床上,一起喊:“媽!”
    我一驚,這才明白過來,炕上的女人就是滿婆子。
    我慢慢回頭去看,炕上的黑色被子全部掀開,裏麵露出一個完整的老太太。
    她可能還不到一米四的身高,身子瘦,腦袋大,看上去像是家狗成精。
    老太太的臉變得太可怕了,第一次看到還覺得正常,但現在臉上有的地方凹陷下去,像是一個被踩了數腳的紙人。
    此時此刻,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厲聲道:“大禾,扒他衣服!”
    小禾都嚇蒙了,磕磕巴巴說:“媽……算了吧,放他走吧。”
    “走?”老太太嗓音尖銳:“他壞了我的道行,現在隻能吸了他的陽氣來彌補!大禾,撕他衣服!”
    大禾真有一股蠻力,不愧是常年務農的娘們,身大力不虧。近前來,一把扯開我的衣服。
    我有點慌了:“你們怎麽還來蠻的,我要報警!”
    老太太笑得跟烏鴉一樣:“隻聽說男的弄女的犯法,沒聽說女的弄男的也犯法!大禾,破了他的身子。”
    大禾把我按躺,我的雙手被老太太死死抓住,怎麽都掙不開。
    大禾真是聽她媽的話,把我的外衣扯開。
    小禾有點看不下去,轉身往外走:“你們弄,我去把風!”
    “回來!”老太太尖著嗓子喊了一聲:“臭丫頭,大禾弄完了,你來弄。這小子是三世童男,那陽氣養人哩。一輩子不得婦科病。”
    小禾畢竟歲數小點,還是個少女,麵紅耳赤,還是跑了出去。
    “不管她,大禾,弄他!”老太太歇斯底裏:“破了他的身,才能破他的罡氣,我才能吸陽氣。”
    大禾解自己的衣服扣:“小玄子,真是便宜你了,上哪找這樣的好事……”
    我拚命吸允嘴裏的血,然後對著她一噴,大禾沒料到我有這一手,噴的衣服和臉上都是,臉頓時沉下來,抬手要打我。
    轉念一想,手又放下來,眼神陰冷:“敢啐我,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一驚,我的血怎麽對她沒用。
    一想就明白了,大禾是個普通人,並不是請神上身的香童,我的血對她沒用。
    大禾緊緊按住我,咬著牙,陰森地說:“你完了!”
    我怎麽都掙紮不開,像是包在一個厚厚的蛋殼裏,腦門上都是汗,嘶吼著:“救命,救命啊……”
    “喊破喉嚨也沒人救……”
    大禾還沒說完,突然外麵傳來小禾的叫聲:“啊!”
    隨即一個女人炸雷一般的聲音:“我兄弟呢?!”
    小禾尖著嗓子喊:“媽,姐,有人來了……”
    還沒等說完,就聽女人悶雷的聲音:“滾他娘一邊去,我兄弟呢?”
    隨即是踹門聲和重重的腳步聲,女人直不楞登衝了進來。
    我看到進來一個大女人,身高快一米八,比普通男的都高出一頭。膀大腰圓,一頭短發,如風如火闖了進來。
    我一看,眼睛亮了,大聲喊:“二丫姐!”
    進來的正是二丫,也就是陳寡婦的女兒。陳寡婦很多年前死了,留下這麽個女兒,我奶奶一直當親孫女那麽養著。
    二丫對我也真好,把我當成親弟弟。我這些年上學的開銷,多半都是二丫掙出來的,如果隻指望爺爺奶奶,我早就輟學回鄉務農了。
    二丫姐,小時候還挺好看,誰知道過了十八歲,越長越粗壯,成了十裏八村遠近聞名的鐵娘子,那麽粗的木橛子她徒手嘎巴一聲就能撅斷。
    “奶奶見你一直沒回來,讓我過來看看。”
    二丫過去抓住大禾的肩膀:“敢侮辱我兄弟,也不撒潑尿看看自個的賤樣,你也配!給我滾!”
    直接把大禾抓起來,朝著門外一扔,大禾就跟破口袋一樣摔出去,沒有任何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