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四大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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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騫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在返回牢房的狹長過道上。
昏暗的燈光閃爍不定,將他的影子拉長在斑駁的牆壁上。
每經過一間牢房,原本喧鬧的嘈雜聲,就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按下了靜音鍵,戛然而止。
那些囚犯像是突然被扼住了咽喉,沒了聲響。
然而,僅僅兩息過後,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又如同潮水一般,悄然泛起。
聲音雖不大,但在這相對安靜的環境裏,卻清晰可聞。
“這小子怎麽又回來了?”一個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
“按常理說,進了監獄長那辦公室,不死也得脫層皮。要是身上不掛點彩,怎麽可能輕易出來,這小子到底什麽來路,居然毫發無損?”另一個聲音中充滿了不解與猜測。
“難不成這小子真有什麽過人之處?要不然怎麽解釋這奇怪的事兒?”第三個聲音喃喃道。
白子騫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徑直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哐當”一聲,門緩緩關上。
就在這時,隔壁牢房突然探出一個腦袋,那人急切地趴了過來,語氣中滿是關切:“小兄弟,你怎麽回來了?”
白子騫被問得一頭霧水,不禁反問道:“我,不應該回來嗎?”
他實在不明白對方話裏的深意。
隔壁牢房的犯人意識到白子騫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之前那些去過監獄長辦公室的人,下場都很慘,非死即傷。就拿今天那個老頭來說吧,就是個典型例子。就算僥幸沒死,回來身上也必定帶著傷,不然監獄長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白子騫一臉平靜地回應:“他沒對我動手。”
“他沒對你動手?”隔壁的犯人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似乎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
“對,就是單純地聊了聊天。”
白子騫背靠牢房牆壁,望向隔壁,如實說道:“不過,他讓我明晚去地下一層。”
“我就知道!”那犯人一拍大腿,許是用力過猛,疼得他齜牙咧嘴,趕忙伸手揉了起來。
白子騫見狀,好奇地問道:“你知道那個地下一層是怎麽回事?”
那犯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個地下一層啊,是他們私自搭建的地下賭場。在那裏,有四個囚犯十分厲害,勢力龐大。他們在這監獄裏幾乎一手遮天,自稱四大天王。說是囚犯,倒不如說是監獄裏權利的象征。他們憑借手中的權勢,肆意妄為,在這監獄裏為非作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鮮血,沾染在了他們手上。”
白子騫皺了皺眉頭,不禁問道:“監獄長難道不管嗎?任由他們這樣胡來?”
“他?哼!”犯人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屑:“我看啊,說是放任都不夠貼切,同流合汙才更合適。監獄長與他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四個和監獄長平起平坐?”白子騫心中一驚。
“那可不!監獄長對他們的惡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看見了,也隻當沒看到。”
犯人再次提醒白子騫,一臉嚴肅:“你明天去的時候,可得千萬小心。這四大天王可不是好惹的主兒,一個個凶狠殘暴。聽說啊,裏麵還有個人特別嗜血,喜歡血腥的味道,你可別掉以輕心。”
“好,我知道了。”白子騫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回到床上,躺了下來。
“你一定得小心點哈。”隔壁的獄友仍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
當天,白子騫要去地下一層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監獄裏傳開了。
囚犯們對此議論紛紛,看法各不相同,而白子騫卻沒把這些放在心上,靜靜地等待著第二天夜晚的來臨。
時光匆匆,眨眼間,便到了第二天晚上。
在這夜深人靜之時,萬籟俱寂。
突然,一聲“吧嗒”脆響,打破了這份寧靜。
原來是白子騫牢房的大門密碼鎖被打開了。
這突兀的聲音,仿佛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
原本寂靜無聲的夜晚,一下子喧鬧起來,刹那間,所有牢房的燈光都亮了起來,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通道。
白子騫緩緩推開牢門,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探出頭來的犯人們。
這些犯人表情各異,有的滿臉諂媚,巴結地看著白子騫,認為他有能力成為第五位天王,似乎已經認定白子騫會在監獄的勢力格局中崛起;但也有不少人滿臉厭惡,對著白子騫大聲唾罵,認定他和監獄長以及四大天王狼狽為奸,同流合汙;更有一部分人,僅僅是對視一眼後,便縮回腦袋,秉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不想卷入這複雜的紛爭之中。
白子騫沒有理會這些人的目光和言語,他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向著地下入口走去。
來到地下入口處,他望著通往地下一層的樓梯口,一股陰冷刺骨的風撲麵而來,風中隱隱夾雜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白子騫擁有透視眼,可此時往樓梯下看去,竟看不到盡頭,一片幽深黑暗,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大黃,你發現了什麽沒有。”白子騫急忙呼喚著他的夥伴大黃。
然而,過了許久,卻沒有聽到大黃的任何回應。
白子騫又叫了幾聲,依舊是一片死寂,沒有一絲聲響。
雖然心中隱隱不安,但白子騫沒有退縮。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了下去。
越往裏走,那股血腥味就愈發濃烈,仿佛實質化了一般,彌漫在整個空間。
同時,他心中的不安感也如同野草般瘋長,直覺告訴他,這個地下一層絕不簡單,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此刻,他已經沒有退路。心想先下去看看,以後有機會再仔細探究。
沒一會,白子騫便順利來到了地下一層。
他回頭望去,這樓梯看著挺長的,可實際走下來,似乎並沒有多少階梯。
然而,之前用透視眼卻望不到底,這著實讓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隨即,白子騫轉過頭來,眼前的場景映入眼簾。
隻見有四個男人分散在房間各處。
其中有兩個正坐在正中間的賭桌邊,全神貫注地打著牌。
坐在左邊的男人,梳著油光鋥亮的大背頭,年齡大概在三十五六歲左右。
他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凶狠的氣息,不怒自威,臉上一道約長五公分的疤痕,配上他那冷峻的麵容,更顯凶猛,讓人望而生畏。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年齡大概二十七八歲,剪著利落的平頭,乍一看人畜無害,甚至還有點憨厚的模樣。
但可別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實際上他無惡不作,殺人放火樣樣精通,在監獄裏是出了名脾氣火爆的流氓痞子。
在他們右手邊的沙發上,有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他赤裸著上身,渾身腱子肉鼓起,散發著一種原始的力量感。
他身上紋滿了各式各樣的紋身,有傳說中的凶獸窮奇、饕餮、貔貅,還有神秘的畢方、騰蛇、檮杌等。
此刻,他正拿著一塊生肉,津津有味地啃著,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淌,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喜愛嗜血的想必就是他了。
左手邊的吧台上,有個男人正悠閑地坐在那裏,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杯中紅色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蕩漾。
他極為享受地抿了一口紅酒,臉上泛著油光,也不知道是打了太多水光還是本身就油膩,那臉竟亮得能反光。
這四人看到白子騫出現在門口,不約而同地扭過頭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眼神中透著審視與好奇。
坐在吧台的男人,也就是南蕪天王,率先開口,聲音不緊不慢,帶著一絲慵懶:“你就是那個鄭王說的第五位?”
接著,他指了指其他三人,繼續介紹道:“給你介紹一下,坐在賭桌左邊的那個大背頭,是東邊監獄的老大,東荒天王;坐他對麵的那個小夥子,是西邊監獄的老大,西岐天王;那邊啃生肉的大猩猩,是北邊監獄的老大,北鎮天王;而我呢,則是南邊監獄的老大,南蕪天王。”
說罷,南蕪天王又指了一下白子騫,問道:“那你呢,是什麽天王。”
白子騫神色淡定,坦然看了一眼他們四人,緩緩開口,語氣中透著不屑:“我不是什麽天王,我也不屑當什麽狗屁天王。”
“小夥子,年輕人不要太氣盛了。”東荒天王開口說道,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威懾。
白子騫毫不畏懼,爭鋒相對道:“不氣盛能叫年輕人嗎?倒是你啊,這麽大的年紀了,還跟這幫小年輕玩什麽過家家遊戲,不覺得可笑嗎?”
東荒天王聽了這話,不僅沒有發怒,反而放聲大笑起來,邊笑邊拍手,緩緩站起身,眼中透著欣賞,說道:“哈哈哈,好好好,小夥子,我很喜歡你。轉來我東邊監獄吧,我讓你做我的副手,跟著我,保你在這監獄裏吃香喝辣。”
“不感興趣。”白子騫毫不猶豫,一口回絕了東荒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