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低了高了？”方知意皺眉，“這還是折扣價！”
    “爸你不能這樣啊，你做這些的錢都是我們出的...”
    方知意笑了：“好好好，你們出的，你們了不起，快來看啊~”
    方建國一個激靈：“爸，兩百，有，有。”
    陳美華就看著丈夫把最後的兩百也掏了出來，她咬著嘴唇，片刻：“爸，你有些不講理了，會教壞孩子們的。”
    方知意轉過頭，看見幾個孩子眼巴巴的看著他。
    “我教壞你們了嗎？”
    三個孩子轉頭看看自己的母親，又看看方知意，都不敢說話。
    “靠自己勞動賺錢，教壞他們什麽了？”方知意問道。
    陳美華咬咬牙：“你不能鑽進錢眼裏麵去啊，明明有那麽多需要幫助的人，就像王家母子一樣，他們日子很難，咱們家少吃一口就能讓他們家吃好點...”
    方知意也不跟她廢話：“少吃一口？你那是少吃一口嗎？你是想餓死我這個老頭子！明天我就去跟他們說我兒媳婦讓我少吃一口！”
    陳美華倒吸一口涼氣，完了，這個老頭居然一點道理不講！
    “給給給！”陳美華幾乎掏空了自己的錢包。
    夫妻倆人心情沉重的出門做好事去了。
    方知意伸出頭看了看，然後小跑著到了廚房，從櫃子裏端出了趁剛才藏好的包子。
    “愣著幹嘛？吃啊！”
    三個孩子眼睛一亮，爺爺居然還藏了一些！
    四個人把包子吃了個幹淨，方家幾個孩子滿臉的幸福，方知意笑了笑，讓他們自己做作業去，自己則是又拖出一袋麵粉，然後搬了根凳子坐在了門口。
    兩個小時過去了，方建國夫婦才一臉滿足的回家，剛打開門就被坐在門口的方知意嚇了一跳。
    “爸，你坐這幹嘛？”
    方知意冷笑：“這不是等你們回來嗎？”
    “等我們？”方建國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們把我包的包子都拿去送完了，我明天賣什麽？嗯？”
    陳美華倒吸一口涼氣：“我們不是給錢了嗎？”
    “給錢是一碼事，明天我第一天出攤，賣什麽？”方知意斜眼看著他們。
    夫妻倆現在又餓又累，方建國哀求道：“爸，你先讓我們吃口東西行不行？”
    “不行，我問你們明天我賣什麽？”
    “那，那你再包啊。”陳美華忍不住了，“我看冰箱裏不是還有一些餡嗎？”
    “包？我累個半死不活的，讓你們都拿去送了，現在讓我再包？”方知意皺眉，“要不要讓鄰居們來評評理，你們就是這麽虐待老人的？”
    此言一出，陳美華閉嘴了。
    好在方建國想明白了：“我們包，我們包。”
    方知意這才滿意的站起身讓他們進來。
    夫妻倆找了幾個剩下的冷饅頭啃了幾口就被方知意催促著開始幹活，倆人手忙腳亂的搞了大半夜，方知意還時不時就在一旁背著手叨叨，一會罵方建國和麵都和不好，一會又說陳美華包的包子難看，然後說自己要睡覺了。
    夫妻倆終於鬆了一口氣。
    方知意卻突然陰惻惻的笑道：“要是我明早出攤的時候你們沒有弄好，我可不開心啊。”
    方建國感覺頭皮發麻。
    清晨五點，才睡下沒多久的方建國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爸？幹嘛啊！我都給你弄好了！”
    方知意背著手：“弄好了？嗯？這麽多東西你讓我一個老頭子搬下去？”他清了清喉嚨。
    方建國耷拉著腦袋：“行行行，我陪你搬。”
    方知意點點頭沒有說話。
    方氏早點攤開業了，因為方知意定價不高，又是在小區門口，生意居然還不錯，忙碌了一會，方知意看見了方曉偷偷摸摸的到了攤子麵前。
    “喲，你弟弟和妹妹呢？”
    “爺爺，他們還在睡覺，我想著來幫你的忙。”方曉答道，方知意也不攔著他，讓他幫忙打包收錢，有人認出了方曉：“這不是方老師家的孩子嗎？”
    他們知道夫妻倆是出了名的好人，所以尊稱方建國為方老師。
    方知意不屑的笑了一聲。
    方曉露出微笑：“是的，這個是我爺爺。”
    “哦哦，老哥，你兒子人不錯啊！”
    “哪有哪有。”客氣話總要說的。
    就這樣，一早上方知意還真把早餐賣完了，並且承諾明天還會增加鹵蛋和稀飯。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給三個孩子留早餐，那兩個大善人嗎，不吃也行。
    因為休息不好，倆人都起晚了一些，等他們到了小區門口，就隻看見正在收拾的方知意。
    “爸，還有吃的沒？”方建國問道，他昨天晚上就隻吃了冷饅頭，現在餓的不行。
    “沒了。”方知意攤手，“早點來還有，你看看你們兩成什麽樣子了，一天天吃不飽睡不醒的！”
    方建國下意識環顧四周：“爸，小聲點，再說我們睡晚了不是因為...”看著方知意的眼神，他硬生生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陳美華頭發有些亂，此刻她滿腹的委屈，一言不發就走了。
    方建國看看妻子的背影，又看看老爸，一跺腳也走了。
    從這天開始，方建國感覺自己的生活變了味，先是因為老爸的到來讓他負債，然後每天晚上還要被老爸叫起來給他打下手，現在的他都快沒有時間做好事了，感覺走路都能睡著！
    陳美華也不好過，原本準備給一個孩子打生活費的她現在也是一分錢沒有，老公那邊也拿不出錢來，她給那個孩子發信息，對方直接沒有回複她，這讓她感覺到了一陣心慌。
    “這一陣爸賣早餐賣了不少錢吧？”陳美華終於是忍不住了。
    方建國躺在床上，他隻想睡覺：“啊？好像是，他從來不告訴我賺了多少。”一問方知意就罵人。
    “建國...你看這個。”陳美華拿出手機，上麵是一個貧困山區的照片，孩子們都穿著破舊的衣服，背的書包也很舊很破。
    “我想要給他們買些文具和書包寄過去。”
    方建國睜開眼看了看，點頭：“是應該，但是咱們現在沒有錢啊..我這個月的工資要還同事的，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