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山區小學建圖書館，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後麵是一張陳美華的自拍照和一張山村小學的照片，還有她的轉賬記錄。
    擺弄著新手機的方知意看見了這條朋友圈。
    “6。”他幾乎無話可說。
    小黑圓球一般的身體跳動著：“你這種行為算是詐騙了吧？”
    “我哪知道他們會信呢？”方知意都無奈了，“再說我隻不過是比那些詐騙分子提前行動罷了。”他問過小黑，原劇情中這對傻子還真被騙過。看著她朋友圈裏的點讚，方知意思索片刻，也點了一個讚。
    “既然這樣，我倒要看看他們之後怎麽辦。”
    陳美華和方建國心情舒暢至極，這種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好，看著公公給自己點讚，陳美華更加開心了，就連半夜被叫起來幹活也有了笑容。
    既然拿了錢，方知意也沒有進一步難為他們，畢竟自己老了。
    隻不過方陽的新校服錢他就給出了，方玥想要的玩具也是他買，看見孩子們穿新衣服玩新玩具，方建國夫婦的心裏又泛起了嘀咕，終於他們還是向方知意開了口。
    “爸，你別亂花錢。”方建國說道。
    “是啊。”陳美華搭腔，“我們現在欠著不少錢呢，你看你能不能給我們一些錢...”
    “沒有。”方知意拒絕的很痛快。
    “爸，你就幫幫我們吧！”
    短暫的快樂之後就是債務危機的恐慌，夫妻倆最近也有些疲憊不堪，尤其麵對同事朋友的追問，他們無力招架。
    “我沒錢怎麽幫你們？”方知意手裏擺弄著手機，眼尖的陳美華看見他給人轉了兩千塊。
    “爸！你給誰轉錢？”
    “這個年輕人可憐，家裏困難，我支持支持他不行？”方知意挑眉問道。
    “這...”
    方知意沒理她，繼續點開下一個對話框，又轉了三千出去。
    “爸！”方建國忍不住了，“你給外人錢也不給我們？”
    “外人？哎呀你聽聽你說的什麽話，你們倆有手有腳有工作的，人家都勤工儉學了，你們怎麽就不知道為別人考慮呢？做人怎麽可以這樣？”方知意滿臉的失望，“我怎麽把你教育成了這麽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這，我....”這些話有些熟悉，但是方建國一時還不知道怎麽反駁。
    “你不考慮你的孫子孫女嗎？”陳美華找到了突破口，公公好像對幾個孩子很在意。
    “考慮啊，你不說我還沒想到。”方知意坐起身，“我給你們算算賬啊，這個月的生活費沒有給我，然後，老二的校服費是我交的，玥玥的課外興趣班的費用是我交的，老大的補課費是我交的，至於其他的玩具，衣服鞋子什麽的我就認了。給錢。”
    看見他伸出的手，陳美華氣急：“你來以前這些錢都是不用花的！”
    “哦？”方知意看著她，“那你想要怎麽樣？”
    “我！反正我不管，這些是你自己要花的，明明可以拿來幫助很多有需要的人，結果你問都不問我們就花了，現在還找我們要錢？”
    方建國猶豫了一下：“爸，我是你唯一的兒子，你賺的錢不就是給我賺的嗎？”
    “打住，我可沒有你這種不孝的兒子。”方知意抬手製止，“分不清裏外親疏也分不清輕重緩急，什麽東西。”
    此時方玥拿著爺爺給她買的新的繪畫本趴在門口。
    “玥玥，進來。”陳美華看見了她，方玥卻沒有動，而是看著爺爺。
    陳美華臉色不好看，走到方玥身邊，蹲下身，看著她手上的繪畫本：“媽媽教過你什麽？畫畫用舊本子就行了，這種新的本子可以給更有需要的小朋友用，對嗎？”她伸手要拿本子，方玥卻往後一縮。
    “不要，爺爺說了，這是買給我的，誰都不能拿！”
    “方玥！”陳美華有些生氣。
    “就不要！”方玥小跑著回了房間。
    “你看看，現在孩子都被教得又小氣又自私！”陳美華說道。
    方知意看出了她的故意。
    果然方建國鼓起了勇氣：“既然這樣，爸，我不能讓你繼續待在我們家了。”他頓了頓，“你去跟別人說也好，怎麽也好，反正你得搬出去，我和美華本來收入就不高，你再趴在我們身上吸血就太不合適了。”
    方知意一愣，我去，這反咬一口？
    片刻：“行！”
    見他這次居然沒有說任何威脅的話，方建國還有一些詫異，但是隨著方知意離開，他們感覺到了久違的輕鬆感。
    雖然有欠債，但是日子正常了！不就是口碑嗎？他就不信在他們夫妻的努力下，大家看不到他們的好！這個自私自利的父親，不要也罷！
    隻不過方知意搬走的後果比他們想象的要厲害很多，他的早點攤早就已經成了小區甚至街道的八卦中心點。
    “聽說沒？方建國那兩口子把他們爹趕出來了。”
    “真的？”
    “還有，你看他們朋友圈沒？捐款那個。”
    “看了，挺好的啊。”
    “好什麽好，借錢裝樣子！據說借了不少錢呢。”
    “有病吧。”
    “他們壓根不打算還呢。”
    “我有新消息，當事人說的！老方被趕走是因為那兩口子走火入魔了，逼著他把攢的養老錢都拿出來讓他們繼續做好事立人設，老方不答應，他們就搶！”
    “這還是人？”
    “你們知不知道，他們以前在小區裏做那些事是為什麽？”
    “為什麽啊？”
    “圖人家孤寡老人的錢和房子唄。”
    “還有他們援助的那個什麽貧困學生，也被人挖出來了，就是個待業青年！”
    “這兩口子真的又壞又蠢！”
    “老方去哪了？”有人問道。
    人群中一個老太太神秘的笑著：“有我們在，老方還能沒地方去？”她身邊一個穿著板正的老頭咳嗽了一聲。
    “哎呀，反正過幾天你們就知道了。”
    八卦的力量是偉大的，謠言的殺傷力更是驚人，頭一次睡了個舒服覺的方建國剛到公司就被領導約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