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英與文四英怎麽也沒有想到，程家福起了個大早，把自己搞成一身灰，隻是為了起床做早飯。
    他們家的早飯，何時輪到男人來做了。
    “家福，家裏的早飯哪裏用得著你。你是男孩子，少進廚房，油煙重。”文四英趕緊推著程家福進屋，一邊看向程圓月：“死丫頭，是不是你叫你哥做早飯的。”
    “是大哥自己起來的。你們如果不想讓大哥做的話，就自己做，我已經吃過了，不用做我的。”程圓月說著，就要進屋。
    “誰讓你進去了，剛剛在外屋，有些話我不好問出口。現在回到家裏了，你還在等什麽，趕緊把錢拿出來。你整天待在屋裏，家裏的柴米油鹽我們也會買好，你要錢幹什麽，把錢交出來，留著給你哥娶媳婦用。”
    “阿圓。你擅自給阿芳報名上學一事，這個學期報了就報了，就讓她上。學費是五十二，劉淑紅給了你一百，你還剩下四十八塊。把錢交出來，你鮮少出門，用不著錢。”沈修英幫著說話。
    阿圓聽著她們的話，二話不說直接進了廚房。
    一看阿圓進了廚房，程家福嚇得躲在沈修英身後，他指著廚房道；“媽，她又去拿刀了。”
    “她敢。昨天發了一次瘋，今天還想發瘋。”文四英從邊上拿起一把鋤頭：“我倒要看看，她要如何。”
    下一秒，隻見廚房升起熊熊大火，柴火在廚房裏燒得劈裏啪啦響。
    沈修英覺得不對，大驚：“娘，不好了，阿圓這死丫頭在廚房點著了，快救火。”
    文四英趕緊往廚房衝。
    隻見阿圓拿著一個火把站在廚房裏，看著那些大火，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
    瘋了，瘋了。
    她這個孫女當真是瘋了。
    不就是問她要錢，不同意就不同意唄，還敢燒廚房。
    “快救火。”
    “可別房子燒著了。”
    這個時間正是飯點，鄰居們看著沈修英家的廚房著火了，不明所以的他們，放下碗筷就過來滅火。
    很快廚房的火就滅了，但因為廚房柴火多，火勢太大，還是燒了半個屋頂，一扇窗子。
    “大嫂，大早上的廚房怎麽燒起來了？”程寶山看著被滅火的廚房，有些可惜。
    修屋頂和窗戶，怎麽也得百來塊。
    “真是生了個討債鬼喲。”文四英看火滅了，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來：“隻是讓她把錢交到家裏，給他哥娶媳婦，這死丫頭轉身就燒了廚房。我們是養不起你了，你趕緊走吧。”
    “這是怎麽回事？火是阿圓放的。”二嬸劉先英以為聽見了什麽了不得大事。
    “不是她是誰。昨天下城，吳家給了她一百塊錢。我讓她把錢交到家裏，她就直接放火燒廚房。死丫頭，克夫就算了，現在還敢燒自己家裏。”
    程寶山與劉先英對視一眼。
    阿圓平時最乖，能幹出放火燒廚房這事？
    “火真是你放的？”程寶山看向阿圓，問出聲。
    “我隻是進來廚房洗個手，誰知道廚房就著火了。”阿圓當然不會承認：“奶奶，就算我不想把錢交給家裏，你也不能這麽汙蔑我呀。”
    文四英聽著她漫不經心，根本不認賬的態度，氣得胸口疼。
    這還是她那個聽話懂事，乖巧能幹的孫女嗎？
    不過是下了一趟城，怎麽就成了一個瘋子。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我都看見了。”文四英氣得想要跳起來。
    “早上明明是大哥在廚房做飯，我與你們一起從外麵回來。剛剛進廚房也是想洗個手，哪裏知道一進來就發現廚房著火了。”
    “娘，阿圓平時最乖，怎麽可能對自家廚房放火，你定是看錯了。屋頂和窗戶燒了一半，趕緊讓大哥請個木匠補上。”
    “就是呀娘，阿圓沒這個膽子放火的。”劉先英也認為阿圓做不出這事，她回頭看了一眼程家福，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家福，你今天燒火了？”
    程家福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起來給奶奶和媽做早飯。”
    “剛開始不會也正常，不過這火你得看著點。還好火勢發現得早，要不然把房子燒沒了，看你們今天晚上睡哪裏。“程寶山拍拍程家福的肩。
    “家福難得給你們做一次早飯，不就是把廚房燒了一半，算不得大事，回頭讓他多學著幾次，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劉先英道。
    程家福：“……。”
    不是，火就是妹妹放的呀，跟他沒有關係。
    二叔二嬸為什麽不信，還以為是他放的。
    “早飯是不是不能吃了，去我們家吃點吧。”
    村民們也說燒就燒了，回頭修一修就是了。家福平時進廚房少，第一次生火不熟練也是可以理解。
    見大家都在說自家孫子做早飯引起的大火，文四英見解釋不清，隻好轟大家回去。
    等大家都走掉，文四英發現程圓已經坐在了客廳，像是剛剛燒廚房的人不是她。
    “死丫頭，你到底想要如何？”
    “很簡單呀，你們怎麽對大哥，就怎麽對我。大哥有的，我也要有。都是程家的兒女，你們可不能偏心，得一碗水端平。萬一這碗水沒有端平，會發生什麽，我也不清楚。”
    “你是女人，他是男人。以後要給程家傳宗接代的，你能跟他比。”
    “確實不太一樣，如果他……，我和他是不是就一樣了。”阿圓掃了一眼程家福的褲襠，嘴角勾了勾。
    聽著她說出來的話，文四英捂著胸，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
    程家福隻覺得某處一涼，想到自家妹妹的現在性子不是個好惹的，上前說道：“奶，以後家裏的活我也能幹，阿圓幹什麽活，我也幹什麽活。我是男人，不能家裏女人幹活，我卻什麽也不幹。”
    比起幹活，保命要緊。
    “媽。”沈修英把文四英拉開：“算了，估計是昨天在城裏受氣了，心裏不舒服。這幾天我們就讓著她，等她自己會想通的。你忘了，她以前最是乖巧和懂事。”
    “定是在下城的路上遇見了什麽髒東西，回頭你去找個神婆問問，看看她是不是招髒東西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