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在鎮上找地方停好自行車，一輛下城的班車就停靠在路邊準備發車。
    售票員在路邊吆喝：“還有下城的沒有，再有五分鍾就開車了，沒來的趕緊過來。”
    有人提著雞籠子上車，有人提了一兜子雞蛋，還有人大包小包的。
    程家福與程圓月上去時，車上正好還有一個位置。程家福一屁股坐下去，一抬頭看見妹妹站在他跟前，他默默的站起來，把位置讓給程圓月：“阿圓，你坐。”
    程圓月沒有跟他客氣，一屁股坐下去。
    這時的車子，還沒有空調，靠自然風吹著。窗戶雖然打開著，但因為人多，且裏麵味道混雜，還是讓人感到悶熱。
    有人拍了程家福一下。
    程家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一個中年大叔對著他咧嘴笑：“家福，真是你，下城去呀。”
    “是魁哥呀。”程家福訕笑了一聲：“是，下城轉轉。”
    魁哥看了一眼程家福邊上的少女，盯著她的後背看了幾眼：“帶你妹一起。”
    “是。”
    “最近幾天怎麽不見你來打牌了？”魁哥在鎮上開一家水酒店，趕集的時候大家去他那裏炒幾個菜，喝喝酒。
    閑時大家就去他那裏打打牌，再要點花生豆子什麽的吃吃。
    之前程家福是他店裏的常客。
    不知為何，程家福突然覺得在妹妹跟前說起他打牌那事，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我年紀也不小了，一直閑著也不是事，這不打算去城裏找點事做。”
    “你妹也要找事做？”魁哥問。
    程家福看了一眼程圓月，見她沒有搭理他，他便點點頭。
    “我那裏趕集日正好要招一個洗菜切菜的小妹，一天五塊，你妹妹可願意來。”程家福的妹妹，一看就是個美人。
    如果能放到他的店裏，那些打牌的不得瘋了。
    “這不行。”程家福一想到那裏的環境，當即拒絕：“我妹妹年紀小，不太適合。”
    那裏都是些大老爺們，平時也都愛喝酒，萬一喝多點酒，要欺負阿圓怎麽辦，堅決不能去。
    阿圓聽著他哥的話，嘴角揚了揚。
    人是懶了點，也沒壞到骨子裏，掰掰看吧。
    掰不過來就不要，能掰過來，說不定還能要。
    “你再考慮考慮。”魁哥示意程家福上前一點：“你妹妹如果能來我店裏做事，除了你妹妹的工錢，我每個月再給你三十塊，店裏的酒水你隨便喝。”
    程家福一聽這話哪還敢答應。
    他要是敢答應，阿圓說不定真要砍了他。
    想起那句，人家都是哥哥保護妹妹的話，他挺起胸脯：“不是錢的問題，我妹年紀小，不懂事不會說話，不方便。”
    魁哥的臉色沉了下來。
    之前覺得程家福是個懂事的，沒有想到如此不懂事。
    他已經暗示的如此明顯，一點都不上道。
    說白了，來他店裏打牌人的，手上多少有點小錢。
    他倒好，還嬌情上了。
    “不同意呀。”魁哥尾音上揚了幾分；“下次我讓大虎他們問問你。”
    大虎他們幾人經常在他店裏喝酒打牌，與他關係不錯。
    讓大虎他們出麵，程家福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如果以前，提起這三人，程家福多少有些發怵。
    親眼看見阿圓捏他們如捏螞蟻一般，他害怕什麽。
    不由仰起頭：“魁叔，你叫他們也沒用，說不定他們也不會同意你的意見。”
    不過，他很快想起另外一件事。
    大虎他們昨天在阿圓這裏受了委屈，丟了麵子，肯定會想著找回來。下了車，他得提醒阿圓一聲，讓他近段時間少去鎮上，免得被他們盯上。
    魁叔聽著程家福的話，嘴角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
    車子搖搖晃晃一個多小時到達縣城汽車站。
    下了車，程家福看著馬路上人來人往的人群，摸了摸腦袋。
    他在縣城吃過飯，看過電影，卻不清楚找工作要怎麽找。
    魁叔下車之後看了程家福的妹妹一眼。
    皮膚雪白，一雙眼睛水靈靈的，低眉順眼的樣子，看著就乖巧可愛。
    如果能來店裏做事，店裏的生意一定會更好。
    他一定想辦法讓對方來她店裏上班。
    阿圓察覺到一股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回去時，對方已經提著一袋子東西上了一輛摩托車走了。
    “那個是鎮上一家水酒店的老板，平時我們沒事就去他那裏打牌，不用理他。”
    阿圓收回目光：“你平時天天跑鎮上就是去打牌去了？”
    “閑來無事玩一玩。”
    “輸過多少錢？”
    “我幾乎不打，就看他們玩玩。家裏沒有幾個錢，我也不敢打大的。”程家福不好意思。
    “還算有自知之明。”阿圓瞥了他一眼：“走吧，找工作。看來是得給你找個班上了，不然天天閑得去鎮上打牌。”
    “我一沒本事，二沒人脈，不好找。”程家福也想找。
    原著裏，程家福的結局並不好。
    他好吃懶做，吃喝嫖賭樣樣來，最後染上了惡習，成為了蘇明娟手裏的一把刀，最終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在監獄裏度過下半生。
    “不想工作，隻想打牌，然後染上惡習，沒錢就去幹壞事，最後去蹲大牢，是想這樣嗎？”
    程家福連忙擺手：“那當然不能。我自己是不知道要幹什麽，要不你幫我看看，你說讓我去哪，我就去哪。”
    阿圓見他話還算誠懇。人也還算聽得進去，還沒完全變壞。
    “我幫你留意留意。”程家福個子高，人也不笨。如果能去學開車，這可是很香的一技之長。
    要知道，如今這時代，能買得起車的人家少之又少，會開車的人就更不多。
    “那就先到處走走。”學車本錢大，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個能掙些小錢的項目。
    程圓月攔了一輛三輪車，讓三輪車帶她去火車站看看。
    程家福要去火車站，有些不解：“我們去火車站幹什麽？不會是想離開這裏吧。”
    “去那邊看看客流。如果找不到工作，就自己找點小生意做做。讓你去做生意，你敢不敢？”
    “我？”程家福指了指自己，隨即自嘲：“阿圓，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讓我去找個班上還行，讓我去做生意，這肯定不行。”
    讓他拋頭露麵的去做生意，他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