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同夥變成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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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茹抬起頭,目光在空中與地上的白香蕊交匯。
    那是一場無聲的交流。
    沒有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
    白香蕊的眼神裏,是哀求。
    而秦淮茹的眼神,則帶著交易的意味。
    成了!
    兩個女人在這一瞬間,達成了一個脆弱但卻至關重要的同盟。
    目標隻有一個:
    把周瑞祥,徹底踩進泥裏,永世不得翻身!
    “嗚……嗚嗚……”
    秦淮茹的眼淚說來就來,仿佛擰開了水龍頭。
    她噗通一聲,竟也學著白香蕊的樣子,半跪半坐在了地上。
    雙手捂著臉,肩膀劇烈地抽動著。
    “廠長……嚴主任……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這一嗓子,哭得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簡直比剛才的白香蕊還要真切幾分。
    楊廠長和嚴主任都愣了一下。
    好家夥,這又是什麽新展開?
    “秦淮茹同誌,你不要怕。”
    嚴主任皺著眉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
    “有什麽委屈,你盡管說出來!”
    “廠裏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秦淮茹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眼神淒楚地看著兩位領導。
    “我……我說……”
    她哽咽著,斷斷續續地開口。
    “周瑞祥……他不是人!他就是個畜生!”
    “他也對我……”
    說到這裏,秦淮茹仿佛說不下去了,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拿工作威脅我!他說……我要是不聽他的,就把我從車間裏開掉!”
    “廠長,您是知道的,我家裏的情況……我男人癱在床上。”
    “一家老小全指著我這點工資活命啊!”
    “我不能沒有工作!我不能啊!”
    “棒梗還那麽小,小當和槐花也才剛會走路……我婆婆年紀也大了……”
    “我們家要是沒了我這份工資,就真的要喝西北風去了!”
    她一邊哭,一邊說。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為了家庭,為了孩子,不得不忍辱負重的可憐女人。
    “我……我沒辦法……我隻能……隻能暫時順著他……”
    “我今天看到白香蕊同誌被他叫進辦公室,我就知道……他又要幹壞事!”
    “我想去救她,可我不敢啊!”
    “我怕他報複我,怕他真的把我的工作給弄沒了!”
    “嗚嗚嗚……我不是人!”
    “我眼睜睜看著白香蕊同誌往火坑裏跳,我卻什麽都做不了!”
    “廠長,嚴主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求求你們,看在我家裏一大家子等著吃飯的份上,給我一次機會吧!”
    “這個周瑞祥,他就是個魔鬼!你們一定要嚴懲他!一定要啊!”
    秦淮茹的這番表演,堪稱影後級別。
    有理有據,聲情並茂。
    既把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從“同夥”變成了“受害者”。
    又順手把周瑞祥的罪名給坐得更實了。
    最關鍵的是,她還把白香蕊給“救”了。
    證明了白香蕊確實是被強迫的,因為她自己就是前一個被強迫的人。
    這一下,邏輯鏈條,完美閉環!
    嚴主任聽完,一張臉已經黑得能滴出墨來。
    他猛地轉過身,死死地瞪著已經癱在地上的周瑞祥。
    “周瑞祥!”
    “你這個畜生!敗類!”
    嚴主任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周瑞祥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秦淮茹同誌家裏什麽情況,全廠誰不知道?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說!你還禍害了多少女同誌?”
    “你還背著廠裏,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惡事!”
    周瑞祥趴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臉腫得像個豬頭,嘴角還掛著血絲。
    他聽著嚴主任那義正言辭的怒罵,又看了看那邊哭得死去活來的秦淮茹和白香蕊。
    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湧上心頭。
    完了。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完了。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秦淮茹這個賤人,為了自保,轉眼就把自己賣了個幹幹淨淨。
    而嚴胖子這個偽君子,現在倒裝起好人來了?
    嗬嗬。
    無盡的疼痛和絕望,反而讓他從骨子裏生出了一股子邪火。
    既然都要死了,那還怕個鳥?
    拉一個墊背的,不虧!
    拉兩個,血賺!
    周瑞祥艱難地撐起上半身,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他抬起那雙腫成一條縫的眼睛,看向暴跳如雷的嚴主任,
    “嗬嗬……嗬嗬嗬……”
    他的笑聲嘶啞難聽,像破風箱一樣。
    “嚴主任……您這戲……演得可真好啊。”
    嚴主任一愣:
    “你……你說什麽混賬話!”
    “我說……”周瑞祥的眼神裏充滿了鄙夷,“您問我禍害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惡事?”
    “您怎麽不問問您自己呢?”
    “嗯?”
    這話一出,不光是嚴主任,連旁邊的楊廠長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話裏有話啊!
    嚴主任心裏咯噔一下。
    “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嚴主任色厲內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您心裏最清楚。”
    周瑞祥咧開嘴,血沫子順著嘴角往下流,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如同惡鬼。
    “去年,宣傳科新來的那個小劉,那個會打字的姑娘……您忘了嗎?”
    “人家剛從鄉下來,多水靈的一個小姑娘啊。”
    “您不是也挺‘關心’人家的嗎?又是安排宿舍,又是噓寒問暖的。”
    “後來呢?人家小姑娘幹了不到半年,哭著喊著要調回老家,說再也不來城裏了。”
    “嚴主任,您敢說……這事兒跟您一點關係都沒有?”
    聽到這話,嚴主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這件事,他做得極為隱秘,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周瑞祥這個王八蛋,他是怎麽知道的?!
    “你放屁!”
    被當眾揭開最肮髒的醜事,嚴主任瞬間就破防了。
    惱羞成怒之下,他隻有一個念頭:
    讓周瑞祥閉嘴!永遠地閉嘴!
    “我讓你胡說!我讓你汙蔑我!”
    嚴主任像一頭發了瘋的公牛,猛地衝了上去。
    對著周瑞祥的肚子和後背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砰!砰!砰!”
    沉重的皮鞋,一下下地踹在周瑞祥的身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我打死你這個畜生!打死你這個敗類!”
    周瑞祥本來就受了傷,哪裏經得住這樣瘋狂的毆打。
    隻能抱著頭,像條死狗一樣在地上翻滾慘叫。
    “夠了!老嚴!”
    就在這時,楊廠長終於出聲了。
    嚴主任的動作一僵,喘著粗氣停了下來,瞪著周瑞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