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顫抖著，一個一個地數著那一長串的“0”。
    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
    “我們廠……今年的營收……要……要破千萬了！？”
    “是啊！！”
    王欣尖叫了一聲！
    “千萬！是千萬啊！我們廠要發了！”
    王北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一把扶住桌子，才沒讓自己癱坐下去。
    巨大的狂喜衝擊著他的大腦，讓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過了許久，他才猛地一拍桌子。
    “我得馬上給陳總打電話！”
    “對對對！快打！”
    王北顫抖著手，費了好大的勁才撥通陳鋒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陳總！是我！”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港島那邊的尾款全都到賬了！我們發了！陳總！我們發了啊！”
    電話那頭的陳鋒聲音依舊平靜，淡淡地“嗯”了幾聲。
    王北的吼聲戛然而止，眼睛裏充滿了迷茫和不解。
    “嗯……啊……我……我知道了。”
    他機械地應了幾句，然後“啪嗒”一聲，掛斷了電話。
    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
    旁邊的王欣看得一頭霧水。
    “怎麽了王廠長？陳總怎麽說？他不高興嗎？”
    王北緩緩地轉過頭。
    “他……”
    “他早就知道了。”
    王欣懵了。
    “這匯款單剛到我們手上啊！他怎麽會知道？”
    “鄭總……不僅把尾款結清了……”
    “他又訂了二十萬台。”
    辦公室裏，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王欣感覺自己的腦子像被一顆炸彈給炸了。
    她看著王北，又想了想電話那頭的陳鋒。
    “我的天……”
    王欣喃喃自語
    “跟著陳總，咱們什麽都不用想！光跟著掙錢就行了！”
    王北緩緩地點了點頭。
    這一刻，陳鋒在他心裏的形象無比高大。
    他低頭，看著桌上那份被自己修改了無數遍的生產計劃。
    “二十萬台……”
    王欣已經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王廠長！趕緊重新製定生產計劃！擴大生產線招人啊！”
    王北和王欣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那是野心，是激動，是對於一個輝煌未來的無限憧憬。
    傍黑時分，南鑼鼓巷，四合院。
    院子裏的公共水龍頭旁，幾個大媽端著盆。
    一邊淘米洗菜，一邊扯著閑篇。
    秦淮茹蹲在水龍頭下，默默地洗著蘿卜。
    “淮茹，今兒還吃蘿卜啊？”
    二大媽淘著米，瞥了她一眼。
    “我瞅著，你家這都吃了半個月的蘿卜！你婆婆就沒說什麽？。”
    旁邊的三大媽也附和。
    “可不是嘛，天天蘿卜白菜的，大人能扛住，孩子可不行。”
    秦淮茹手上的動作一頓，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婆婆就好這口，說清淡養生。”
    “嗨拉倒吧！”
    “賈張氏要是愛吃清淡，那豬都能上樹了！”
    這話一出，秦淮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就在秦淮茹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院門口傳來一陣自行車鈴鐺響。
    許大茂回來了。
    他一隻手扶著車把，另一隻手拎著網兜，裏麵隱隱透出肉色。
    “喲，都在呢？”
    許大茂停好車，笑嘻嘻地跟幾個大媽打招呼。
    他的目光在水池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秦淮茹身上。
    他幾步湊了過去。
    “秦姐，洗菜呢？”
    秦淮茹沒搭理他。
    許大茂獻寶似的把手裏的油紙包往前一遞。
    “秦姐，你看，我今兒放電影回來，順路買了二兩豬肉。”
    “香著呢。你拿去給棒梗他們解解饞。”
    秦淮茹的眼神被那油紙包吸引了過去。
    她的心，動搖了。
    可看到許大茂那不懷好意的臉，她立刻撇開了。
    許大茂的東西，是那麽好拿的嗎？
    “三大媽！傻柱回來了沒啊？”
    院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吆喝，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回來了回來了！正進院呢！”
    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院門口。
    傻柱，扛著一個網兜，正大步流星地往裏走。
    秦淮茹像是看到了救星，下意識地躲到了傻柱的身後。
    許大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秦淮茹這才對著許大茂冷冷地說了句。
    “許大茂，你的東西，還是自己留著吧。”
    傻柱一愣，看看秦淮茹，再看看許大茂和那塊豬肉，瞬間就明白了。
    他眼睛一瞪，衝著許大茂就去了。
    “你又想打什麽歪主意呢？”
    “以後離秦姐遠點！再讓我看見把你腿打折！”
    許大茂被他嚇得連連後退。
    “傻柱！你……你想幹什麽！”
    傻柱冷笑一聲，照著許大茂的肚子就是一腳！
    許大茂慘叫一聲，直接被踹翻在地。
    “哎喲……”許大茂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傻柱上前一步，抬腳就要往他身上踩。
    “傻柱！住手！”
    一聲怒喝從院門口傳來。
    一大爺易中海下班回來了，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快步走上前，拉住了正要下腳的傻柱。
    易中海扶起在地上的許大茂，對著傻柱就是一頓訓斥。
    “你幹什麽！都是一個院裏住著的，下手怎麽就沒個輕重！”
    易中海氣得手都哆嗦。
    “你們倆現在的樣子跟個地痞流氓有什麽區別！”
    傻柱指著許大茂理直氣壯。
    “一大爺，是這孫子調戲秦姐！”
    許大茂一聽這話，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反駁。
    “你別血口噴人！”
    “我就是看秦姐家困難，給她送點肉，你憑什麽打人！”
    他指著髒兮兮的豬肉，對著易中海告狀。
    “一大爺您看，這肉都讓他給糟蹋了！”
    “這日子口，誰家吃點肉容易啊！”
    說著，他又衝著傻柱挑釁道。
    “你能耐！你把我的肉和菜弄髒了，你賠我！”
    “這二兩肉少說也得五毛錢，你賠得起嗎？”
    許大茂知道傻柱兜裏常年比臉還幹淨。
    “賠就賠！誰怕誰啊！”
    傻柱被他這麽一激，想都沒想就把手伸進了褲兜裏。
    可手在兜裏掏了半天，掏出來張三毛。
    許大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傻柱，你這不行啊，連五毛錢都拿不出來？”
    秦淮茹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默默地低下了頭。
    傻柱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就在這時，他的瞥見了一旁臉色鐵青的易中海。
    一個念頭，閃電般地劃過他的腦海。
    傻柱把那三毛錢往兜裏一揣，拍了拍手。
    “嗨，我當什麽事兒呢！瞧我這記性！”
    轉向易中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一大爺，我今兒出門急，工資和肉票都放您那兒了！您忘了？”
    易中海整個人都懵了。
    傻柱大手一揮，豪氣幹雲地說道。
    “一大爺，別跟這孫子廢話！不就二兩肉嗎？咱們不要他這髒了的！”
    “您回頭去肉鋪，給秦姐割一斤！就說我傻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