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院裏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氣氛又要被傻柱攪散。
    易中海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狠狠地瞪了傻柱一眼，那眼神裏的警告意味十足。
    隨即，他立刻換上一副和事佬的笑臉，打圓場道。
    “傻柱你別亂說。”
    “三大爺願意做後勤支持，那也是很重要的嘛！”
    易中海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心裏對閻埠貴這個老狐狸有些不滿。
    但眼下大局為重，他也不好發作。
    隻要閻埠貴明麵上是“支持”的，那就行了。
    “好，三大爺深明大義！”
    易中海再次帶頭鼓掌，把氣氛往回拉。
    “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
    “咱們的行動，離不開三大爺這樣的文化人做指導！”
    他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許大茂身上。
    “大茂，你跟三大爺一樣。”
    “都是咱們院裏的文化人，廠裏的放映員，見多識廣。”
    “你也說說你的看法吧！”
    易中海對許大茂，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誰不知道許大茂跟陳鋒不對付？
    從前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鬥個你死我活。
    現在有這麽個名正言順，能把陳鋒踩在腳下的機會。
    許大茂還不跟打了雞血一樣往前衝？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許大茂身上。
    許大茂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確實嫉妒陳鋒。
    可他不是傻子。
    三大爺閻埠貴那個人精都縮了，自己憑什麽要當這個出頭鳥？
    上次賈張氏和劉海中去惹陳鋒，下場如何，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陳鋒那小子，現在是又狠又有錢，背後還不知道有什麽人。
    這事兒要是成了，固然能出一口惡氣，還能撈到天大的好處。
    可萬一不成呢？
    陳鋒那小子睚眥必報。
    第一個倒黴的，肯定就是他們這些帶頭鬧事的！
    不行，風險太大了。
    許大茂心裏的小九九打得比誰都精。
    他學著閻埠貴的樣子，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臉上帶著一股子“文化人”的矜持。
    “一大爺，二大爺，三大爺，各位街坊鄰居。”
    他先是客客氣氣地打了一圈招呼。
    “這個事兒嘛，我覺得，性質非常明確！”
    “就像一大爺說的，陳鋒的廠子，是咱們大家的廠子！”
    “他先富起來，理應帶動咱們後富！”
    這話說的，比劉海中還慷慨激昂。
    易中海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想這小子果然上道。
    可誰知，許大茂話鋒一轉。
    “但是呢，我跟三大爺一樣，也是個文化人。”
    他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對於辦廠、管工人這些事，我是一竅不通啊。”
    “讓我去，那不是添亂嘛！”
    “所以呢，具體的行動，我就不參與了。”
    “我跟三大爺一起，在後方給大家提供支持！”
    “三大爺負責寫標語，那我就負責喊口號！”
    “保證把咱們的氣勢喊出來！”
    “再說了，我還是軋鋼廠的放映員，工作也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說完，他還衝著閻埠貴使了個眼色，那意思仿佛在說。
    三大爺，你看我學得像不像？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一絲“孺子可教”的微笑。
    這下，院裏可就炸了鍋了。
    一個閻埠貴縮了也就罷了。
    畢竟年紀大了，又是教書的。
    膽小怕事可以理解。
    你許大茂算怎麽回事？
    你跟陳鋒可是死對頭啊！
    現在有機會報仇雪恨，你居然也縮了？
    易中海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看來最穩的一環，居然也掉了鏈子！
    這還怎麽搞？
    兩個“文化人”都當了縮頭烏龜，這隊伍還怎麽帶？
    “嘿！”
    不等易中海發作，一個暴躁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傻柱“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指著許大茂的鼻子就罵。
    “許大茂，你個孫子！你不要臉了？”
    “平時跟陳鋒鬥得跟烏眼雞似的。”
    “現在有真格的了，你他娘的第一個當叛徒？”
    “你就是想跟三大爺一樣。”
    “光等著分好處，一點力都不想出！”
    “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兒！”
    許大茂被傻柱指著鼻子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最恨別人說他膽小，尤其是在傻柱麵前。
    “傻柱！你放屁！”
    “我這叫策略！”
    “你一個廚子，就知道掄勺子，腦子裏裝的都是漿糊！”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們文化人腦子好使！”
    “我呸！”
    傻柱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就你還文化人？”
    “我看你是茅坑裏的蛆，專會鑽營！”
    “今天這事兒你要是敢縮，老子第一個打斷你的狗腿！”
    傻柱說著，火氣一上來，直接就撲了過去。
    他早就看許大茂不順眼了。
    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新賬舊賬一起算！
    “哎喲！”
    許大茂哪是傻柱的對手，被傻柱一把揪住衣領，整個人都慌了。
    “傻柱！你敢動手！”
    “老子打的就是你這個叛徒！”
    傻柱一拳就朝著許大茂的眼眶砸了過去。
    “砰！”
    許大茂慘叫一聲，頓時變成了熊貓眼。
    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這一下，屋裏頓時亂作了一鍋粥！
    桌子被撞翻了，板凳倒了一地。
    茶缸子碎裂的聲音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別打了！別打了！”
    “傻柱！快住手！”
    人群瞬間分成了兩派。
    以劉海中和賈張氏為首的一派。
    本來就憋著一股勁兒，這會兒見傻柱“正義出手”，立刻上前助威。
    “打得好！就該教訓教訓許大茂這個縮頭烏龜！”
    賈張氏更是尖著嗓子喊。
    “傻柱，狠狠地打！讓他知道背叛咱們大家的下場！”
    另一邊一些本來就心裏犯嘀咕的人。
    看到這副場麵，更加堅定了要跟閻埠貴和許大茂站在一起的決心。
    “傻柱！你瘋了！怎麽還打人呢！”
    “就是！人家大茂不願意去，你還能強迫人家不成？”
    “我看你們才是瘋了！”
    “為了個沒影兒的事，就要去搶人家的廠子。”
    “還要逼著院裏所有人都上，這是土匪行徑！”
    “你說誰是土匪！”
    劉海中眼睛一瞪，指著說話那人。
    “你是不是也想跟許大茂一樣，光等著分錢？”
    “我分你娘的錢！”
    “老子不去！你們愛誰去誰去！別拉上我！”
    “反了你了！”
    兩派人馬互相指責，唾沫星子橫飛，推推搡搡。
    眼看就要從單挑演變成一場全院參與的群架。
    “夠了！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