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再晚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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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劉,這事兒……不能這麽幹。”
    易中海壓低了聲音,眼神裏滿是算計。
    “咱們現在還是軋鋼廠的工人,就這麽跑去應聘,像什麽話?”
    “我的想法是,咱們先偷偷去看看,要是真行,就先應聘上。”
    “等那邊確定要咱們了,咱們再回來辭職。”
    “這叫騎驢找馬,兩頭都不耽誤!”
    易中海自以為這是個萬全之策。
    可這話聽在劉海中耳朵裏,卻像是晴天霹靂。
    “我的老哥哥!你可千萬別有這個想法!”
    劉海中急得臉都白了,一把抓住易中海的胳膊,死命搖晃。
    “你當現在是什麽時候?”
    “在職期間去別的單位應聘,這叫什麽?”
    “這叫挖社會主義牆角!”
    “這叫騎驢找馬?這他娘的是要命啊!”
    “一旦被人給舉報了,你知道是什麽下場嗎?”
    劉海中伸出手指,比了個“關押”的手勢,壓著嗓子,聲音都在發顫。
    “輕則全廠通報批評,檔案裏記上濃重的一筆!”
    “重則直接送去蹲笆籬子!到時候別說新工作,現在這飯碗都得砸了!”
    易中海被他這番話嚇得一愣。
    蹲笆籬子?
    這麽嚴重?
    他心裏越是沒底,腳下就越是挪不動步。
    劉海中看他還在猶豫,急得火燒眉毛。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攥著他的胳膊就往車間門口拖。
    “哎呀你別磨蹭了!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去晚了,好崗位都被人搶光了!”
    “哎,哎!老劉你撒手!我這還上著班呢!”
    “還上個屁的班!這破廠子還有人真心幹活嗎?”
    兩個人就像兩隻笨拙的螃蟹,在車間門口拉拉扯扯。
    一個要走,一個要留,誰也說服不了誰。
    易中海越是被他拉扯,心裏那股八級鉗工的傲氣和固執就越是上頭。
    他死活不肯挪動一步。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
    一道冰冷又充滿怒氣的聲音,如同炸雷般在他們身後響起。
    “上班時間,不幹活,在車間門口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
    這聲音!
    易中海和劉海中心頭猛地一顫,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兩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動作瞬間僵住。
    然後觸電般地鬆開對方,慌忙站得筆直,緩緩轉過身去。
    隻見軋鋼廠廠長鄭守益,正黑著一張臉,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那臉色,比鍋底還黑。
    眼神裏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將兩人燒成灰燼。
    鄭守益最近的日子,過得比黃連還苦。
    眼看著偌大的軋鋼廠一天不如一天。
    訂單沒了,工資發不出來,工人們人心惶惶。
    他這個廠長,急得嘴上起了一圈燎泡。
    上頭已經給他透了風,廠子解散是遲早的事。
    到時候,他要麽領著行政級別灰溜溜地退休。
    要麽就得響應號召,辭職下海自己闖。
    可他都這把年紀了,退又不甘心,闖又沒那個膽子。
    兩種選擇,哪一個都讓他寢食難安。
    今天他憋著一肚子火來車間巡查。
    想抓幾個典型,煞煞這股歪風邪氣。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車間裏躺的躺、坐的坐。
    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聊天打屁,就是沒幾個在幹活的。
    再一看門口,好家夥!
    他廠裏唯二的兩個高級技工,一個八級鉗工,一個七級鍛工。
    竟然像兩個街頭混混一樣,在光天化日之下撕扯不清!
    鄭守益胸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竄到了天靈蓋!
    他叉著腰,幾步走到兩人麵前,目光如刀子般掃過他們。
    他知道法不責眾,車間裏這麽多人偷懶,他要是挨個去罵,今天一天都別想幹別的了。
    但這倆老家夥撞到槍口上,正好成了他宣泄怒火的完美靶子!
    “易中海!劉海中!”
    鄭守益著他們,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在說話。
    “你們倆多大歲數了?啊?”
    “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了!怎麽還跟三歲小孩兒似的。”
    “幹活還得要大人催著、看著?”
    “一個八級鉗工!一個七級鍛工!”
    “你們是廠裏的老師傅,是所有年輕工人的榜樣!”
    鄭守益越說越氣,指著兩人的鼻子破口大罵。
    “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
    “生產時間,在車間門口拉拉扯扯,推推搡搡!你們還要不要臉?!”
    新仇舊恨,對工廠現狀的無力,對自己前途的迷茫。
    此刻全都化作了最惡毒的言語,劈頭蓋臉地砸向了易中海和劉海中。
    “廠子養著你們,給你們榮譽,給你們地位!”
    “你們就是這麽回報廠子的?啊?!”
    “我看你們倆這心思,根本就沒放在工作上!”
    鄭守益足足數落了七八分鍾,唾沫星子橫飛。
    易中海和劉海中兩個人,就那麽低著頭,筆直地站在毒辣的太陽底下。
    周圍的年輕工人們,裏三層外三層,像看耍猴一樣看著他們。
    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那些壓抑不住的偷笑聲。
    像一根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地紮在兩人的心上。
    易中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隻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丟人過。
    想他易中海,在四合院裏是一大爺。
    在軋鋼廠是八級鉗工,走到哪裏不是受人尊敬?
    如今,卻要當著全車間人的麵。
    被廠長指著鼻子罵得狗血淋頭!
    劉海中也是滿臉通紅,嘴唇哆嗦著。
    拳頭攥得死死的,指甲都快嵌進了肉裏。
    鄭守益罵得口幹舌燥。
    最後,他惡狠狠地盯著兩人,從牙縫裏擠出一句狠話。
    “我看你們倆也別幹了!”
    “要是覺得在這兒受了委屈,幹得不痛快,現在就能拍板!”
    “你們立馬給我寫辭職報告,我馬上就批!”
    “不能幹就辭職!廠子不養閑人,更不養廢物!”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易中海的心口上。
    這簡直是把他最後的尊嚴,都給扒下來扔在地上,還狠狠地踩上了幾腳!
    他恨不得地上立刻裂開一條縫,好讓他鑽進去。
    然而,就在易中海羞憤欲死,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時候。
    旁邊的劉海中,卻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猛地抬起了頭。
    毒辣的太陽,周圍毫不掩飾的嘲諷。
    再加上鄭守益那句誅心之言,徹底壓垮了他最後一根神經。
    “你他媽充什麽大尾巴狼!”
    一聲石破天驚的怒吼,猛地從劉海中的喉嚨裏爆發出來!
    他雙眼赤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指著鄭守益的鼻子,聲音嘶啞地咆哮著。
    “要不是陳鋒那小子!輪得到你在這當廠長?!”
    “老子當年跟著廠領導立功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憑什麽老子幹了一輩子,還是個七級鍛工!”
    “你在這兒跟我們擺什麽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