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還想辯解。
    “有什麽話，回所裏慢慢說！”
    治安人員根本不給他機會，大手一揮。
    “全部帶走！”
    “是！”
    身後的隊員們立刻上前，兩人一組。
    不容分說地將易中海、劉海中、傻柱等人架了起來。
    “同誌，冤枉啊！”
    “我們就是來找工作的……”
    幾人的哀嚎聲和辯解聲響成一片，但很快就被押送上了吉普車。
    隨著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警報聲再次響起，幾輛車呼嘯而去，隻留下一地雞毛。
    廠門口排隊的下崗工人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
    “抓得好！這幫無賴就該抓起來！”
    “活該！自己沒本事，還眼紅別人！”
    樓上的辦公室裏，周裕民和一眾領導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王局長擦了擦額頭的汗，對吳琦道。
    “吳廳，你看這處理……還行吧？”
    “幹淨利落。”
    吳琦點了點頭。
    一場鬧劇，就這麽被迅速平息了。
    廠門口的秩序，在招聘文員的安撫下，很快恢複了正常。
    周裕民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樓下那條長長的應聘隊伍上。
    他的眼神裏，閃爍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光芒。
    “吳琦同誌。”
    他忽然開口。
    “周局，您吩咐。”
    “我有個想法。”
    周裕民摸著下巴。
    “咱們在這兒看，終究是隔了一層玻璃，看不真切。”
    “不如……咱們也下去排個隊，體驗體驗？”
    “啊？”
    吳琦愣住了。
    他身後的幾個領導也都麵麵相覷，以為自己聽錯了。
    下去排隊？
    開什麽玩笑！
    他們是什麽身份？
    廳局級的領導，跑到這兒跟下崗工人一起排隊應聘流水線工人？
    這要是傳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一個領導忍不住小聲勸道。
    “周局，這……這不合適吧？”
    “咱們想了解情況，讓陳鋒過來匯報一下不就行了？”
    “匯報？”
    周裕民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
    “匯報上來的東西，都是經過修飾的。”
    “隻有我們自己親身體驗到的，才是最真實的。”
    “而且，”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
    “我們是為百姓服務的，現在有機會深入基層，了解民生。”
    “體驗一個優秀企業的招聘流程，這有什麽不合適的？”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讓人無法反駁。
    幾個領導麵露難色。
    但看著周裕民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誰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這位財神爺現在手腕子粗得很。
    市裏不知道多少項目等著他點頭，誰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
    “好！我同意！”
    吳琦最先反應過來，哈哈一笑，率先表態。
    “就當是微服私訪了！”
    “我倒要看看，陳鋒這小子把廠子管得怎麽樣！”
    見吳琦都同意了，其他人也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行，那……那我們就體驗一下。”
    於是，一行人脫下外套，整理了一下著裝。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像領導。
    然後便走下樓，悄悄地排在了應聘隊伍的末尾。
    這可苦了負責招聘的那個年輕文員。
    她正忙著分發報名表，一抬頭。
    就看到隊伍後麵多了七八個年紀偏大的“大叔”。
    這些人一個個雖然穿著便服。
    但那股子長期身居上位的氣質，怎麽也掩蓋不住。
    尤其是他們站在一起。
    跟周圍那些因為生活所迫而滿臉焦慮的下崗工人比起來。
    簡直格格不入。
    文員小姐姐心裏直犯嘀咕。
    這什麽情況？老年夕陽紅旅行團，走錯地方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
    “幾位大叔，你們也是來應聘的嗎？”
    “對啊，小姑娘。”周裕民笑嗬嗬地回答。
    “大叔，我們這兒是電子廠。”
    “流水線的工作很辛苦的，而且要上夜班。”
    文員好心地提醒道。
    “您看你們這年紀……”
    “年紀怎麽了？”
    周裕民不樂意了，他一把擼起袖子。
    露出了常年堅持鍛煉而顯得頗為結實的小臂肌肉。
    “小姑娘你別小看人。”
    “我我一口氣能扛一百斤大米上五樓，不帶喘氣的！”
    “噗……”
    他身後一個領導沒忍住，差點笑出聲。
    又趕緊憋了回去，臉都漲紅了。
    文員小姐姐被周裕民這突如其來的操作給整懵了。
    最終，在周裕民的“強烈要求”下。
    她還是給這群奇怪的大叔們發了報名表。
    一番簡單的篩選過後，結果出來了。
    身體素質看著不錯的周裕民、吳琦。
    還有那位主管治安的王局，勉強通過了初選。
    至於剩下那幾個常年坐辦公室。
    挺著啤酒肚，一副養尊處優模樣的領導。
    則被毫不留情地涮了下來。
    “對不起幾位大叔，你們的身體條件可能不太符合我們產線的要求。”
    文員小姐姐禮貌地拒絕道。
    被涮下來的幾個領導一臉的可憐巴巴。
    看著通過的周裕民等人，眼神裏滿是“求帶”的渴望。
    “同誌，同誌！”
    一個領導拉住負責帶領新人的領隊。
    “我們跟他們是一起的。”
    “我們不應聘，就進去看看，看看行不行？”
    領隊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周裕民。
    覺得這幫人確實有點古怪，但也不像壞人。
    “行吧，那你們跟著隊伍，不許亂跑啊。”
    領隊爽快地答應了。
    幾個被淘汰的領導頓時大喜過望。
    就這樣，這支由廳局級領導組成的“老年應聘團”。
    浩浩蕩蕩地跟著新人隊伍，一起走進了廠區，開始熟悉起了環境。
    廠區內的道路幹淨整潔，兩旁是新栽的綠化帶。
    帶隊的領隊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走在最前麵，腰杆挺得筆直，臉上滿是藏不住的自豪。
    “大家跟上，我們先去辦理入職手續。”
    “領一下咱們的入廠通知書和臨時飯卡。”
    領隊的聲音洪亮。
    周裕民和吳琦等人混在隊伍裏，東張西望。
    他們這輩子視察過的工廠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但像這樣還是頭一遭。
    感覺還挺新奇。
    很快，隊伍就到了人事處的一個臨時辦公點。
    剛剛負責招聘的那個文員小姐姐已經等在那兒了。
    旁邊還放著一遝打印好的入廠通知。
    “念到名字的上前來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