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李基在網上見過。
    “這不是三上老師嗎？沒想到以這樣的麵目見到你。”
    旁邊掛著的那件西服裏，有一張名片。
    【摩根證券VP約翰·亨通】
    “嘰裏的生活圈子比我想象的還要廣。”
    “下到成人影星，上到華爾街精英，都是他的床上賓。剩下幾個人的身份估計也不普通。”
    茶幾上放著一疊邀請函。
    黑色的信紙上用燙金的字體寫著。
    【我們朋友】
    【我誠摯的邀請你來參加7月1日晚上，在我的私人包間舉辦的極樂派對】
    【我會給你此生從未有過的極樂體驗】
    【——兔子先生】
    牆壁上打開一道綠色漩渦。
    顧雨晴推著輪椅，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從裏麵出來，她的睫毛上還有雪白的冰渣子。
    她掃視一圈偌大的豪華套房。
    八個地球人渾身赤裸地亂躺著。
    黛露露趴在馬桶上嘔吐不止，鯊寶把摩托車當搖搖樂騎，李基手裏拿著一張信紙。
    真是一片歲月靜好的景象。
    “學姐，你怎麽打扮成這樣？”
    “剛去了一趟南極。”
    李基瞳孔微張，有些驚訝：“南極也有外星人要抓嗎？”
    “不是，是南極有一場同學聚會。”
    “我以為駐地球的幹員隻有你們兩位，沒想到南極也有啊。”
    “幹員就我們兩個。”
    顧雨晴用手擦掉睫毛上的冰。
    “有幾個老同學是企鵝人，他們定居在南極了，他們說這裏就和家鄉一樣。還請我們吃了烤企鵝。”
    李基響起了那個羊媽媽帶小羊吃羊湯的故事。
    “那還挺悠閑的。真羨慕他們，不用還學貸。”
    “誰說不用還的？偷渡到地球，不代表星際銀行找不到你。”
    “偷渡？我們以為他們有合法身份。”
    “你想太多了。他們現在還要靠賣血還債呢。得虧他們是企鵝人，血液有很好的應用價值。”
    “像你們三個這樣的就不行了。尤其是你李基，你如果還不上債務，肯定要把腦子拆出來的。”
    李基剛才還想著學企鵝人偷渡還債，沒想到還是難逃星際銀行的鐵手。
    鯊寶皺著眉頭，擔憂地問道：“總是抽血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吧？”
    “沒什麽副作用，就是常年臥床不起唄，有什麽大不了的。”多莉點燃一顆煙塞進嘴裏，“爽啊~”
    李基忽然發現了盲點：“等一下，他們是偷渡客，你們是幹員，你不應該抓他們嗎？”
    多莉晃了晃手裏的煙：“上班而已，玩什麽命啊？”
    “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非得和老同學過不去幹嘛。小小的偷渡罪，我們不上報誰又會舉報呢？”
    “隻要不像兔星人嘰裏一樣犯了其他的重罪，我們一般就睜一雙眼，閉一雙眼。”
    “而且我們幫他們把血液寄出去，順便拿點抽成。”
    李基和鯊寶尷尬地看了看彼此，他們覺得細長條剛剛好像受了沒必要的罪。
    “學姐幹正事吧，我懷疑她就是嘰裏。”
    多莉推著了輪椅到床邊，直接將煙頭燙在戴安娜的黑屁股上。
    “啊！”
    她尖叫一聲從床上彈起來，雙眼因為驚恐而瞪大，雙手緊張地抓著床單。
    “你要不捂一下呢？這樣有點少兒不宜。”
    李基將一件T恤扔給她。
    “謝謝。”
    戴安娜穿上T恤，衣服垂到大腿上。
    她慌張地掃視一圈，激動地說道：“是你們？我就知道你們不是好人！”
    “正經人怎麽可能會穿印滿墨西哥國旗的棕櫚樹呢！”
    “我就說一千美刀不脫衣服根本掙不到。”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顧雨晴抬頭看向李基：“她這反應好像不是嘰裏。”
    她隨即掏出掃描器對著屋內的掃描一圈，發現八個人都是純正的地球人。
    李基瞪著戴安娜嚴肅地說道：“告訴我，他在哪？”
    “誰？”戴安娜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基將邀請函聚到她麵前。
    “兔子先生，吉米，你女兒的生父，十分鍾前，你還和他在這滾床單。”
    “我不知道！”
    戴安娜一把搶過邀請函，塞進嘴裏生生吞了下去。
    李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默默走到旁邊的茶幾上，拿起那厚厚一疊邀請函。
    “要不要再來點。”
    “Shit！”戴安娜咒罵一聲，她甚至有了摳嗓子眼的衝動。
    戴安娜語氣堅決：“我是不會出賣吉米的，就算你們殺了我也不會說的。”
    “你還有孩子。”
    “辛西婭就像我自己，但是吉米比我自己還要重要。”
    李基困惑地撓頭：“這嘰裏是在器官上塗迷魂藥了，能讓人願意為他去死，連女兒都不管了。”
    他們把剩下七個人通通叫醒，用外星手銬困住。
    所有人無一例外，都不願意透露關於吉米的任何消息。
    就連碧天後也一樣，她甚至可以接受自己現在的情況被發到社交媒體上，也堅決不會透露吉米的半點消息。
    簡直像是一群頑固的邪教徒。
    “都說兔星人能讓另一半產生巨幅的多巴胺和荷爾蒙，達到極樂。”
    “沒想到遇上同樣鍾情這種行為的地球人，竟然會產生這種極致的情感聯結。”
    “搞得我都想試試了。”
    多莉語出驚人，表情驟變，開始自我謾罵：“多莉！你能不能檢點一些！”
    “李基你別誤會，剛剛是她說的，不是我。”
    李基沒有理會，他腦子裏隻有1500聯盟幣的獎金：“學姐，記憶擦除器是不是可以讀取短期記憶？”
    “我差點把它忘了。你先把他們弄暈。”
    睡眠槍掃射，眾人暈倒。
    顧雨晴掏出那根電子煙一樣的記憶消除器對著大家一通掃描。
    她皺起眉，臉漲得通紅：“隻能讀到最近兩個小時的記憶，都是原始的交配畫麵。”
    “隻有最後一段，其中一個金發白男突然從床上彈起來，變成了一輛摩托車！”
    騎在摩托車上的鯊寶瞬間停下，原本傻樂的嘴立刻僵住。
    他從車上跳下來，垂頭喪氣，好像受到了某種劇烈的精神衝擊。
    他默默走進廁所裏，打開噴頭，任由水流衝洗他已然不幹淨的身軀。
    李基一個箭步上去，對著摩托車就是一腳飛踹。
    摩托車轟地倒在地上。
    “還不現原形？你別怪我不客氣。”
    李基從後腰掏出催眠槍，對準摩托車。
    他故意嚇唬對方：“你要是再不現出原形，我就要開槍了。會很痛的。”
    摩托車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砰——”
    隨著一聲槍響，摩托車迅速扭曲變形，轉瞬之間變成一個身高兩米，渾身毛茸茸的紅眼兔子人。
    他捂著腳慘叫個不停。
    “你假叫什麽？我這是睡眠槍，沒有殺傷——”
    李基低頭一看，手裏握著的是把自動手槍。
    當時從市政廳順出來的那把，一直別在腰後麵。
    “那睡眠槍呢？”
    李基去摸另一側的後腰，摸到一把冰冷的槍。
    他默默將手槍插進口袋。
    “尼瑪！”兔星人衝著李基破口大罵。
    學姐變化成雙頭人身觸手怪，暴力地將觸手塞進嘰裏的嘴裏。
    多莉不忿地罵道：“閉嘴！吵死了！”
    顧雨晴扭過頭來，露出明媚的笑容。
    “剛剛我發現這家夥打算逃跑，後輪已經開始轉動了，多虧你眼疾手快，一槍打中他的腿，不然他一衝刺，真的可能讓他跑了。”
    李基笑了笑：“沒想到我還真是優秀啊。”
    “沒錯，不愧是我看中的學弟。”顧雨晴又wink一下。
    “學姐我們開始審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