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冬市刑警隊，審問室裏。
    崔敏坐在訊問椅上，臉色麻木。
    台哥拿著一遝資料，來到她麵前坐下。
    這份資料是溫曉曉剛剛寫好，趁熱乎送到了他的手上。
    幾乎是從凶手的各個方麵出發，將整體案件全部還原了一遍，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凶手確認一下，讓她簽字。
    剛剛台哥已經在外麵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心驚。
    怎麽會有人的腦子長成這樣！
    不過是通過現場的一些痕跡，竟然就能把案件全部的細節複原。
    台哥皺著眉頭，眼神不善地盯著麵前的崔敏：“請陳述你的姓名，年齡職業以及現在居住地址。”
    崔敏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不要你，我要那個小姑娘來問我。”
    這個小姑娘指的便是溫曉曉無疑了。
    台哥讓身邊的人下去，換溫曉曉過來。
    溫曉曉沒有穿警服，反而穿著一套白色針織衫，落在這個黑洞洞的問詢室裏，像一個小太陽一樣。
    台哥又重複了一遍。
    崔敏這才開口：“我叫崔敏，40歲，家庭婦女，住在臨街。”
    溫曉曉敲打著鍵盤，她懶懶在心裏說：【係統，你來幫我吧，將她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記錄下來。】
    【……】它還是攻略係統嗎？它幹脆改名牛馬係統算了！
    雖然心中腹誹，但係統還是在電腦上開始輸入文字。
    崔敏對她唆使丈夫殺害這幾位受害人的行為供認不諱：“剛開始……我隻是希望他們能夠體會到我女兒的痛苦，但是漸漸的我覺得看見他們痛苦，我就能感覺到無比的興奮與快樂。”
    “丈夫他發現了我心裏不正常，為了防止我出去殺人，也是為了防止我將他做的事情說出去，就把我關在屋子裏，不許我出門。”
    台哥將保姆的照片舉在她麵前：“為什麽要殺她？她跟你女兒的死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你女兒死的時候她都沒有來這座城市。”
    “我管她來沒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住在附近，還跟當年案件有關係的人。我隻不過是哭著求他，他就去了，還答應我帶回來一塊肝髒。”
    崔敏說得滿不在意，她聚精會神地看著溫曉曉，似乎沒有什麽比溫曉曉更加吸引人。
    台哥不動聲色的將椅子往溫曉曉那邊挪了挪，擋住了她的視線：“為什麽要殺石一逡？”
    “殺了那個保姆之後，我感覺我有點控製不住自己，我希望能夠出門，這樣我才能親自動手，而不是隻能指揮著他去做。可惜呀，你們來的太快了。”
    崔敏笑了一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都是因為你吧？你是叫溫曉曉？你為什麽會懷疑到我身上來？”
    台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
    他開始問最後一個問題：“石一逡為什麽能夠避開所有攝像頭？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進入智華別墅？”
    崔敏終於將視線挪回台哥身上：“我可以告訴你，但是說出來之後能夠給我減刑嗎？”
    “減刑？”台哥冷笑，“殺了這麽多人還想減刑？殺人之前為什麽不想清楚了？”
    溫曉曉拍了拍台哥的肩膀：“你說吧，我們會將你的一舉一動全部記錄下來，最終減不減刑還是得由法官說了算。”
    “好。我說。”
    她語氣微微一頓：“他獸化了，你們也應該知道他是鷹係獸人，我們的女兒死了之後，他便發現漸漸能夠控製自己獸化。監控或許也拍到了他，可是誰會在意畫麵中一隻偶爾經過的老鷹？”
    獸化。
    這是溫曉曉第二次聽到這個詞。
    上次住在她隔壁的豹係獸人也獸化了。
    她忍不住有些頭疼，這些事情怎麽有點像是衝著她來的？
    這到底是作者原定世界產生的劇情？還是說是這個世界自己產生的？
    臨走前，崔敏叫住她：“溫曉曉，究竟我有什麽紕漏被你抓住了？我很好奇。”
    溫曉曉回頭看一下她，聲音冷漠：“在你鞋櫃裏，那雙紅色尖頭高跟鞋價值十萬元。
    以你們的家庭，會花這麽一大筆錢去買這一雙鞋子嗎？另外很恰巧的是，保姆雇主丟失了這一雙鞋子。”
    “原來如此，原來這鞋子竟然不是她的……”
    崔敏低聲喃喃，心裏仍舊有些不甘。
    如果她的戰利品沒有選擇這一雙高跟鞋，或許她就不會暴露了。
    溫曉曉打斷了她的幻想：“就算沒有這雙高跟鞋，我一樣會懷疑你。
    你裝作一副被丈夫控製的樣子，希望以此來擺脫自己的嫌疑，甚至你心裏其實覺得，石一逡死了之後，大家會以為他畏罪潛逃，不會懷疑你。
    但是你牆上的照片上出賣了你。”
    崔敏眼神困惑。
    “石一逡每一次拍照看的都不是鏡頭，而是你，且這些照片裏眼輪匝肌下意識的收縮，杜興微笑頻率高達90%……
    簡單點來說，他在看著你的時候笑得很幸福。
    或許對一個人態度可以偽造，但是眼輪匝肌卻會永遠忠於人類的靈魂。
    對於側寫師來說，這一點點細節便能讓我將矛頭指向你。”
    溫曉曉不想再跟她說話，轉身離開了問訊室。
    一回到辦公室，瞬間整個刑警隊響起了掌聲。
    如果說第一次斷案是湊巧，第二次是幸運，但是現在溫曉曉已經破了第三起案件，還是一樁陳年懸案。
    現在不會再有人懷疑她的真實本領。
    蒼月坐在角落裏，看著手裏剛剛收到的結案報告。
    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他好像又一次被她帶著躺平了。
    由衷的感到欽佩的同時，忽然覺得自己的能力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強。
    他是能配得上她的人嗎？
    台哥走過去拍了拍溫曉曉的肩膀，嘎嘎樂道：“曉曉，上次咱們團建你就沒有來，這次破了起大案子，你可一定要來！時間就定在明天晚上！等咱們把這起案件掃了尾，就請你去最大的烤肉店去吃飯！”
    這次溫曉曉沒有再拒絕，笑著答應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溫曉曉漫不經心的朝著蒼月那邊瞥了一眼。
    對方正在專注地處理工作。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係統好感度沒有漲嗎？】
    【沒有……】
    【真奇怪。】
    並不是她想要攜恩圖報，隻是按照常理來說，她破了蒼月父親都沒能破掉的案子……地位應該會在她心裏上升，好感度自然也應該上升。
    嗯……算了，明天團建的時候試探試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