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答應我。”他緩緩走上前，將黎安抱進懷裏。
    單手托在她的腦後，讓她的臉緊貼在他的肩頭。
    “可是……”
    “沒有可是，過去的五年時間我們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
    黎安沉默了許久，也猶豫了許久。
    “安安……”
    她不想再聽他講什麽求她的話，所以趕在他下一句話前，率先開口：“你也要答應我。”
    她輕輕推開他，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如果哪天你覺得煩了，膩了，要提前告訴我。”
    祁晏唇角動了動，剛要回答，黎安卻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麽，又補充了一句：“不要說你不會。”
    “好，我答應。”祁晏的唇角不自覺溢出一抹笑意。
    她能這麽說，他知道她也已經答應了他的祈求。
    “那我今天……還能在你這裏睡嗎？”
    黎安不知道他為什麽還非要問這麽一句，偏過臉，別扭地應：“不行。”
    可下一秒卻被他抱起。
    “你幹嘛？”
    “那你去我那裏睡。”
    “你無賴！”
    看來住的太近了，也有不好的地方。
    “不要忘了打掃衛生。”
    “好。”
    ……
    晚上
    黎安躺在祁晏懷裏，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在醫院的這幾天裏，祁晏心懷愧疚，麵對她時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過度去靠近。
    他們都已經許久都沒有這樣過了。
    又因為剛說開了一些事情，所以這會兒聊起天來，就格外的輕鬆。
    不再像從前那般，句句都帶著隱瞞，試探。
    “祁晏……”
    “嗯？”
    “阿姨她……我是說宋磊的媽媽，她現在怎麽樣了？”
    “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這兩天應該就能出院。”
    “那就好。”
    因為她的事情，祁晏都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去顧及阿姨那邊了。
    現在知道了阿姨的身份，又知道了宋磊的事，如果阿姨再有個三長兩短的，她肯定會內疚的。
    祁晏也知道她的想法：“我這幾天有抽空過去，而且有護工，有宋伊在那裏，不用擔心。”
    有時候他真挺希望，她可以不用這麽善良，那樣就不會一直陷入內耗中。
    “前段時間我跟阿姨說了，等我們重新在一起了，我就帶你去見她。”
    “阿姨知道我？”
    “嗯，我跟她提過，就上次宋伊生日的時候。”
    聊到這裏，祁晏又想到了什麽：“那天……真沒有吃醋？”
    “怎麽可能？吃了有一缸醋那麽多，都快要酸死了，那天……我好難過的。”
    “現在還難過嗎？”
    黎安搖頭，知道了其中的內情後，她就已經釋懷了。
    “我應該早點兒告訴你的，對不起。”
    黎安還是搖頭：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哦，對了，阿姨知道就知道了吧，但你能不能等我身體好一點兒了，再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你爸媽？”
    “好。”
    祁晏其實也是這麽考慮的，她現在狀況還不是很好，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影響到她的病情，總歸他們來日方長，也不急於這一時，但又怕她會多想。
    她現在自己提出來了，他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隻是生活多戲劇，計劃始終是趕不上變化的。
    當然，這是後話。
    “等你身體恢複好了，我們就去把那部電影看了。”祁晏又說。
    “算了，到時候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上映了，其實，我也沒那麽想看那部電影，我隻是想跟你看電影。”
    聞言，祁晏的眸子倏地亮了起來：“乖乖，再說一遍！”
    “我隻是想跟你看電影。”黎安配合著又重複了一遍。
    所以，看什麽，在哪裏看其實的都不重要。
    祁晏聽著頓時滿足感爆棚。
    這部電影他們到最後也沒有看成，但是後來，他們一起看了很多部，其他的。
    就這樣一邊聊著，黎安的手指一邊無意識的在他胸口的戳弄著：“祁晏，當年……”
    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想把五年前的事情跟他說清楚了。
    可剛開口祁晏卻打斷了她：“不是剛才才說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他們一個終於鼓足勇氣，想跟他訴說當年的事情，一個不想讓她有太大心理壓力，急切地表明著自己的態度。
    就是這般陰差陽錯。
    “安安，我隻想問你，你還愛我嗎？”
    “嗯，我愛你。”
    聞言，他眉頭舒展開，會心一笑：“我也愛你，這就夠了。”
    說完，祁晏不自覺打了個哈欠：“老婆……我好困……”
    這幾日裏，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看著他惺忪，疲憊的雙眼和說這話時，聲音裏的疲倦，黎安不免心疼：“快睡吧。”
    “一起。”祁晏將手臂收緊。
    以往，他每次抱著她睡，都是強勢的讓她靠在他胸口。
    可這次，他卻往下挪了挪身子，頭頂幾乎跟她平齊，隨後將臉埋在了她的頸窩處。
    以一種示弱的姿勢。
    黎安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側臉。
    其實她知道，祁晏還是信了她當年說的那些話。
    信了她受夠了跟他在一起的生活，信了她說的她不喜歡他的工作，不喜歡他總是沒有時間陪她……
    她還說他沒有錢，說他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值得更好的。
    等等等等。
    黎安自己都不記得，她當時說過多少難聽的話了。
    他現在隻是選擇不去在意了。
    不過也沒關係，至少他們知道了，他們還在彼此相愛。
    至於其他的那些，她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講給他聽。
    而前路，必然不會是坦途，但有他陪她一起麵對，她好像也沒那麽怕了。
    黎安舒了口氣，聽著耳邊逐漸平穩，綿長的呼吸聲，也緩緩進入睡夢中。
    隻是睡到半夜，就又醒了過來。
    半夢半醒間，察覺有人在擺弄著自己的身子。
    那一刻的意識裏，自己好像變成了一件躺在床上，待售的商品，正在被人挑挑揀揀。
    她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醒，然後猛地睜眼，再一看原來是祁晏，便放下心來，可又不解，他大半夜的不睡覺這是在做什麽？
    祁晏似乎並沒有察覺，他仍站在床尾，視線沿著她的腿不斷上移，仔細的掃過上麵的每一寸皮膚。
    並攏的雙腿遮擋了他的視線，他用手輕輕分開來，不放過其中任何一個角落。
    看起來像是很色情的動作，可他的眼神卻全然不是那麽回事。
    像是檢查或者是尋找著什麽，之前迷迷糊糊的時候，他好像也是這樣擺弄著她的手臂。
    黎安剛想開口問他在做什麽，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又細細想了想，應該是這樣的，沒錯。
    “別找了，沒有的。”
    聽到聲音，祁晏才知道她醒了，他抬眼看過來，眼神中卻透著些許慌張，無措。
    “對不起，我把你弄醒了。”
    黎安搖搖頭，隨後張開手臂：“上來，我想要你抱著睡。”
    “好。”祁晏上床，抱緊了她：“快睡吧。”
    “祁晏，我沒有自殘過，你不要擔心。”說起原因來，黎安先笑了：“我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