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 章 想哭就偷偷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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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今天這事,黎安還特意給祁晏買了套西裝。
    他本來是不想穿的,但在她強烈的要求下,還是穿上了。
    隻不過平時穿休閑的穿習慣了,乍一穿的這麽板正,渾身都不自在。
    別人每次看他,祁晏都覺得別人是在看動物園裏的那隻猴一樣。
    甚至有好幾次,他自己看著鏡子的人也懷疑:“艸!這是他嗎?
    “哪裏別扭了?明明很帥的嘛!”說著,黎安又打量他一眼。
    西裝就是常規的西裝款式。
    黑色係,裏麵搭了同色的襯衣,沒有打領帶,襯衣最上方的兩粒扣子,敞開著,不會過於正式。
    他最近把頭發越剪越短,這副打扮配上利索的寸頭,顯的更是精神,還隱隱透著一絲痞氣。
    “你要提前適應著,等我們兩個結婚的時候,你不也要穿西裝?”
    一聽這話,祁晏頓時舒坦了:
    “也對,是得提前適應適應。”
    聞言,黎安笑起來。
    這麽好哄的嗎?
    說笑間,兩人已經到了宴會廳裏。
    兩家親戚不多,一個小的宴會廳都沒有坐滿。
    見他們進來,薛文麗招呼他們過去。
    “安安,你跟小祁坐那兒。”
    “好。”
    黎安的位置挨著何牧,祁晏則在她的另一側。
    “哎,口紅怎麽沒有了?”等她坐下,何牧打量她一眼,低聲打趣道。
    聞言,黎安沒好氣地嗔向祁晏。
    還能是為什麽?
    剛才被他親的口紅都花了,來不及去補,幹脆就直接擦掉。
    祁晏隻是笑,隨後從桌下牽過她的手來置於腿上,隨意地把玩著。
    沒過多久,酒席便正式開始了。
    何振東和薛文麗給在場的賓客敬了個酒,表達了感謝,眾人也齊聲回了幾句祝福的話。
    飯吃到快一半,何牧突然起身:“爸,媽,我也敬你們一杯,祝你們新婚快樂,媽,以後我爸就交給您了。”
    考慮到兩家孩子都這麽大了,所以改口的事從酒席開始到現在誰都沒有提過。
    何牧就這麽幹脆利落的改了口,眾人不免意外,尤其是薛文麗,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哎,好,那……那我都喝了。”
    何振東則是一臉欣慰。
    “媽,不用……”
    何牧阻攔不及,薛文麗已經將一整杯酒一飲而盡。
    “沒事,你媽開心。”眾人看著打趣道。
    “小何這孩子就是懂事,誰能想到,都這麽大了,還能改口呢。”
    “可不嘛,也算是文麗有福了,得了個這麽好的大兒子。”
    “好了小牧,快坐吧。”
    ……
    等何牧坐下後,眾人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視線卻不自覺的落在黎安身上。
    黎安自然也懂他們的意思,何牧都改了口,那接下來就該到她了。
    她其實也很想,像他剛才那樣,大大方方的,痛痛快快的,尤其是對上何叔期待的眼神後。
    可是……她又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但什麽都不做,又覺得對不住何叔。
    祁晏將她冰涼的手,攥的緊緊的。
    眾人的視線也漸漸開始從她身上,變成在她和何振東之間遊移。
    被人這樣一看,何振東的麵上也染上些許尷尬。
    就在大家都以為她不會有所表示。
    “那個……我們……”
    “我……”
    何振東和祁晏都打算打個圓場,搪塞過去的時候,黎安卻突然站起身來。
    “爸,媽,新婚快樂。”
    她語速很快,像是憑著一口氣把這話給說完。
    喝不了酒,就用果汁來代替了,不等二人說什麽,她已經先一步一飲而盡了。
    祁晏不知道她是經曆了怎麽樣的心理曆程來說服了自己,但他知道那一定很痛苦。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黎安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雖然她自以為自己已經裝的很好了,但是祁晏還是能從她不經意的舉動中看出她心情不好。
    比如她無意識地愣神,不自覺地歎氣。
    何牧也察覺到了。
    在機場的時候,黎安去了趟洗手間,何牧趁機問了下祁晏:“安安是因為改口的事不開心吧?”
    “你說呢?”事情是因他而起的,祁晏自然沒什麽好態度。
    “我的錯,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
    他都這麽說了,祁晏也不好再說什麽,不過……
    “其實我也挺好奇的,你是怎麽說服自己這麽容易就改口的?”
    同樣的事,如果放在祁晏身上,他也不一定有他這麽痛快。
    “嗨!一個稱呼而已。”何牧不以為意地表示:“能讓兩個長輩都開心,何樂而不為呢?又不是說,我改了口,就不愛我自己的媽了,這又不衝突,論心不論跡。”
    祁晏哼笑一聲:“你這心態挺好的。”
    “是不是?安安要是跟我一樣就好了。”何牧也不謙虛:“但我這次見她,感覺她狀態好了不少。”
    “嗯,已經轉輕度了。”
    前段時間,她剛去複查過,診斷報告已經是輕度抑鬱症了。
    “是嗎?這是好事啊!”
    “是,但她現在……”
    祁晏擔心會因為今天的事情加重她的病情。
    他深知父親這個角色對於黎安的意義,而現在卻有另外的人成為了這個角色。
    “對了,前幾天有人給我介紹一個這方麵的專家,不過他最近在國外,這半個月應該都不會回來,回去我再跟他聯係一下,然後把他聯係方式推給你,你先把安安上次的診斷結果,最近的用藥情況之類給他發一下,看看是約一次線上的看診,還是等他回來之後。”
    “謝了。”
    “謝就算了,那我這算不算將功補過?”
    “算了算的得安安來說。”
    “行!”
    黎安從洗手間出來,看著他倆這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還有點兒驚訝。
    就這一會兒不見,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和諧了。
    “你倆這是……”走近後,黎安不解地打量著二人。
    “沒什麽。”祁晏笑笑,牽起黎安的手來:“走吧。”
    飛機上,黎安靠在祁晏的肩上,兩人十指交叉在一起。
    “想哭就偷偷哭出來,把臉埋我身上,別人不會看到的。”
    “沒有。”黎安搖了搖頭:“我就是……一想到以後叫的每一聲爸爸,都是叫的另一個人,就有點……
    我爸爸早就不在了,媽媽的丈夫現在已經換成了別人,就連我的爸爸也要換成別人了,他存在過的痕跡,好像在一點點的被抹除掉,以後是不是就不會有人再記得他了?”
    “怎麽會呢?他是烈士,是英雄,會永遠存在在我們每個人的心裏。”祁晏說。
    “嗯。”黎安應著,隻是情緒還是不可避免的低落。
    兩日後,何牧把他說的那個專家的聯係方式推給了祁晏。
    怕黎安會多想,祁晏提前把東西都拿去了對麵。
    這天下班後,他先回了家一趟,把黎安的情況跟對方溝通了一下。
    那邊應該是在忙,聊了兩句後,突然就沒再回複。
    祁晏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沒回,也沒再繼續幹等著,趁這個機會收拾了一下家裏的衛生。
    檢查報告什麽的等下可能還會用到,他就直接留在茶幾上了,把手機壓在上麵。
    過了片刻,門鈴聲響起。
    “直接進來就是了,怎麽還敲門?”祁晏還以為是黎安,邊開門,邊說著。
    門開後,才發現是宋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