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隻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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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碧風抬頭望著陳東誌和陳婉婉。
    一個是她共同生活了一輩子的丈夫,一個是她拚盡全力生下來的女兒。
    可這兩人,分明是自己的過錯,此刻卻為了自己的利益,戰線一致地選擇了壓迫她。
    李碧風的胃裏一陣翻滾,突然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當年,分明是陳東誌先看上她、強迫她……
    她和陳東誌結婚之後,雖然村裏的明眼人都明白事情的真相,可李碧風始終裝傻不回應。
    那鄉親們也隻能在背後嚼舌根,沒有實際證據,他們也不會舞到他們麵前。
    可今天,但凡她承認了,她會徹底成為所有人辱罵、瞧不起的對象。
    就連陳婉婉也會受到牽連。
    誰願意娶一個來路不正的私生女?
    李碧風有一肚子想要辯解的話,可對上陳東誌和陳婉婉視線的瞬間,她明白了。
    這兩人根本不會顧及她的感受,隻想先解決眼下的困境。
    李碧風情不自禁流下了兩行熱淚,蒼老的臉上滿是疲倦。
    她哽咽著彎腰,磕頭。
    “對不起,當年是我勾引了你爸,破壞了你的家庭。”
    “對不起,我不應該羞辱你亡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蕭書嫿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狗咬狗的模樣,嘴角嘲諷地向上挑起。
    耳邊傳來鄉親們的陣陣議論聲。
    “真是不知羞恥,做了這麽下賤的事情,現在還放任私生女欺負、偷蕭家丫頭的東西。”
    “我看他們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前幾天陳東誌不是還去蕭家偷東西了?”
    “當爹的偷東西,當媽的偷人,這倆人養出來的女兒,今天敢偷東西,說不定明天也會去偷人。家裏有年輕小夥子可都得注意一點,別被這賤丫頭給勾引了。”
    “我待會兒回去就好好教訓我家小子,不允許他再和陳家人有任何接觸,我都怕被他們家傳染了什麽髒病。”
    ……
    蕭書嫿歉意地看向警察:“警察同誌,不好意思,我不報案了。”
    “今天真是麻煩你們了,不如這樣,來我家喝口熱湯暖暖身子吧?”
    警察搖搖頭:“這就不用了,為人民服務,原本就是我們的職責,哪有什麽麻不麻煩的。”
    況且,今天走這一遭,吃到了這麽大的瓜。
    也算不虛此行了。
    “謝謝你們。”
    蕭書嫿禮貌地再次道謝,這才和蕭澤輝一起回到蕭家。
    “舅舅,我替媽媽正名了。”她聲音平淡,“但這隻是第一步。”
    蕭澤輝心一驚:“這話是什麽意思?”
    蕭書嫿沉默了半天,才開口:“舅舅,你還記得我媽媽當年是怎麽死的嗎?”
    提起傷心事兒,蕭澤輝的心情也低落了下來。
    “姐姐生你的時候難產,拚了命把你生下來,就傷了根子。雖然一直吃藥治療,但身子總是很虛弱。”
    “但是後來具體怎麽去世的……”
    蕭澤輝迷茫地頓住話頭。
    “我媽去世的時候,舅舅你去部隊裏當兵了,所以不清楚。”蕭書嫿說,“雖然我媽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但沒有嚴重到病死的程度。”
    “真正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陳東誌和李碧風的私情。”
    她媽媽無意間發現了陳東誌偷情的事情,還在外麵生下了一個女兒。
    氣急攻心,這才斷了氣。
    甚至還沒撐到蕭書嫿帶村長過來,就香消玉殞了。
    蕭書嫿從前,也一直以為母親是自然病故的。
    知道前世入獄後,陳婉婉得意洋洋地來探監,炫耀途中,無意說出了當年的事情。
    蕭書嫿這才得知了真相。
    讓李碧風承認當年的行徑,隻是第一步而已。
    蕭書嫿眼底滑過一絲陰冷的恨意。
    蕭澤輝虎軀一震,瞳孔猛地一縮:“姐姐她……”
    “媽的!那對狗娘養的奸夫淫婦……”他說著便要轉身,回去找陳東誌和李碧風算賬。
    蕭書嫿連忙拉住他:“舅舅,您放心。我會讓他們為媽媽的死付出代價的。”
    “你相信我。”
    蕭澤輝盛怒過後,哀傷地看著她。
    “念念,舅舅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媽。竟然這麽多年都沒發現真相,還放任你在陳家那樣的虎狼窩裏獨自艱難討生活。”
    蕭澤輝揮淚如下。
    一個快40歲的男人,蹲在路邊嚎啕大哭了起來。
    蕭書嫿俯身抱住他:“舅舅,念念不怪你,媽媽也不會怪你的。我很慶幸,還有舅舅這個親人。”
    ——
    兩人回到家後,蕭蓮和蕭朗已經被白慈容哄睡著了。
    白慈容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堂屋,腳邊是一個燒的正旺的火爐。
    陸進揚坐在她身邊,幫她一起剝花生。
    見兩人回來,白慈容著急地迎上來:“怎麽去了這麽久,發生什麽事兒了?”
    說著,她也不等回答,便要往廚房去:“這天都要黑了,念念一整天都沒吃飯了吧。等會兒啊,飯菜一直在鍋裏熱著呢,我現在端過來。”
    等飯菜上了桌,蕭書嫿三言兩語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隱瞞了回家路上,和蕭澤輝談論的那番話。
    隻說自己狠狠教訓了陳婉婉一家。
    白慈容不疑有他,冷哼一聲:“真是解氣,那一家子沒有一個好東西。”
    “今天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經過這麽一遭,以後他們在村子裏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唯獨陸進揚抬眼,視線從蕭書嫿和蕭澤輝的身上輕輕掃過。
    他敏銳地發現,蕭澤輝的眼眶泛著紅。
    事情應該沒有蕭書嫿說的那麽簡單。
    陸進揚擔心地將蕭書嫿從頭看到尾,確認她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少,這才放鬆地移開目光。
    飯後,蕭書嫿把金鐲子戴到了蕭蓮的手上。
    “念念,這也太貴重了。”白慈容有些猶豫。
    蕭書嫿不容拒絕道:“舅媽,你當我是一家人,就把鐲子收下。我把小蓮當成是自己的親妹妹,才送她的。”
    “男孩不帶金,等阿朗長大一點了,我再給他準備別的禮物。”
    白慈容眼眶一熱。
    另一邊的陳家。
    陳東誌趕走了所有圍觀的鄰居之後,黑著臉,左右開弓,給了李碧風和陳婉婉一人一巴掌。
    “兩個賠錢貨,你們怎麽不去死了痛快?”
    一想到賠了那麽多錢,陳東誌的心裏就在滴血。
    “名聲壞成這樣,以後還有誰會娶你?”
    陳東誌嫌惡地瞥了陳婉婉一眼,冷聲吩咐:“村東頭的李瘸子,他缺媳婦兒,趕明兒就去把你嫁給他,收個300元的彩禮。”
    陳婉婉跌坐在地上。
    她看著陳東誌,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想把自己賣給李瘸子,賺回那3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