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張知青罵我們是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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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蕭同誌掉進河裏,差點就要淹死了!”
伍高葉奮力地嘶吼著,聲音一圈圈回蕩。
把不少好事的村民都吸引了過來。
他們掃了一眼,隻看到了伍高葉和張宗冠兩人,疑惑道:“不是說蕭家丫頭落水了嗎,怎麽隻有你們兩個?”
“就是啊,知青同誌,你是不是把名字喊錯了?”
“都說了不要靠近這個池塘,這裏曾經死過人的,不吉利,你們知青也不能仗著自己讀書多,就不聽老人言啊。”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下意識看向了站在人群最末尾的孫寡婦。
她蜷縮著肩膀,脊背佝僂著,原本就不高的身高,此刻顯得更加矮小。
站在人群裏,跟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一樣。
頭發也亂糟糟地卷曲在一起,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打理過了。
孫寡婦早年死了男人,好不容易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孩子養到10歲,就等著孩子長大了,能有出息,帶她享福。
沒成想,一個意外,這麽輕而易舉地奪走了一個孩子的性命。
也奪走了一個女人一生的全部希望。
張宗冠聽到“死人”二字,也不由得好奇看過去。
不料,正好和孫寡婦的怯弱呆滯的視線對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張宗冠的錯覺,總覺得孫寡婦在看到他後,眼睛似乎亮了亮。
他立刻移開視線,手肘撞了撞伍高葉的腰,示意他按照計劃好的,繼續說。
伍高葉意會,立刻道:“鄉親們,我沒有喊錯。”
“剛剛我和張知青,隔著老爺就看到蕭書嫿同誌落水。張知青救人心切,急切跑過去,跳下河,把蕭同誌撈了起來。”
“可蕭同誌上了岸後,急急忙忙地就走了。幸好我在,否則張知青恐怕也有危險。”
張宗冠“虛弱”地咳出一口水,適時開口,故作理解道:“伍知青,你別這麽說,蕭同誌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倆濕身抱在一起,害怕傳出不好的傳聞,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要注意保護自己的名聲。”
伍高葉的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冷哼一聲,嘟囔著:“可是那也不該連聲謝謝都不說,轉身就跑吧。”
“你好歹是救了她一命,怎麽好似變成了洪水猛獸般,讓她避之不及。”
張宗冠猶豫著動了動唇,片刻後歎了口氣:“沒事兒的,救人是我們光榮的義務和責任,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不應該企圖回報。”
張宗冠和伍高葉兩人一唱一和,表情看似無辜,可眼底閃爍著驚人的惡意。
眾人瞠目結舌,議論紛紛。
“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樣看來,蕭家丫頭的確是不太厚道啊,怎麽能這麽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那蕭家丫頭和張知青真的濕身抱在一起了,夭壽啊,天爺嘞,那蕭家丫頭的清白都沒了。”
“雖說張知青這樣是為了救人,可蕭家丫頭被他這樣那樣了,以後還怎麽嫁人?”
“誰家男人願意取一個被別的男人摸過抱過的破鞋啊?”
張宗冠聽著眾人的議論,嘴角得意洋洋地上挑。
忽然,一聲淒慘的哭聲響起,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白慈容抹著眼淚:“這天底下到底有沒有王法了,我家丫頭被人推下水,好不容易自己爬上來了,還要被你們這群人誣陷。”
她指著人群最前麵的人問:“你是來的最早的,伍知青剛一喊,你們就來了,但是你們中有人看到張知青和念念抱在一起了嗎?”
被白慈容指向的人紛紛麵麵相覷,他們的確沒有看見。
隻不過聽伍高葉說,蕭書嫿上岸後急忙離開了。
還以為自己是來晚了,錯過了最精彩的畫麵,畢竟知青怎麽可能會騙人呢?
他們都是讀過書的文化人,又何必拿一個姑娘家的清白開玩笑,來糊弄他們這些老農民?
白慈容見眾人皆不約而同地搖頭,繼續哭道:“既然沒有人看見,兩位知青,你們又憑什麽這麽誣陷我家念念的清白?”
她聲音柔弱,像極了一個被欺負到無處伸冤的可憐母親。
在場也有不少女性,被打動道:“我剛才便覺得奇怪了,蕭家丫頭分明也不在現場,那倆知青倒張口就來,說的跟真的似的。”
“別以為知青都是什麽好東西,說不定知青也會騙人。”
“沒有實際證據,我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白慈容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為難地看向張宗冠。
“張知青,如果你喜歡我家念念,那應該采取正當的方法,找媒婆,表達自己求娶的決心。”
“為什麽要用這麽下三濫的辦法,兩個大男人合起夥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難道非要通過造謠的方式,逼著念念嫁給你嗎?”
白慈容吐槽:“虧你們還是讀書人,是國家派下來幫扶我們的知青,怎麽這樣欺負我們?”
伍高葉的臉色都變了。
這話如果被有心人傳播出去,他倆落得個思想作風不正的結果,那就完蛋了!
他奮力辯解:“刁民,早知道會被你這麽惡劣的猜測,我們還不如不救。”
白慈容眸光一閃:“你讀過書了不起啊,憑什麽罵我是刁民?”
“鄉親們,你們聽見了吧,這些個城裏來的知青,眼看著自己的計劃沒有成功,就氣急敗壞,罵我是刁民了。”
“哪兒有這樣的人啊,我實在是竇娥冤!”
白慈容哭天搶地,按照蕭書嫿提前交代過的,把那天李碧風白蓮花的模樣學了個十足十的像。
頓時博得了眾人的同情。
“知青居然都趾高氣昂地罵我們是刁民了,我待會兒就要去知青大隊上告狀,讓他們隊長好好治治他!”
“我現在越來越不相信他們的話了,都看不起我們,覺得我們是刁民了,又怎麽可能冒著喪失生命的風險,下去救人?”
一聲又一聲的指責和謾罵,宛如浪潮向張宗冠和伍高葉淹沒過去。
兩人的臉色都不算好看。
張宗冠也看出來了白慈容的路數,也示弱道:“同誌,救人於危難是我應該做的,我也不強求回報。”
“你何必為了撇清關係,這麽誣陷我們呢?”
“誰誣陷你了?”
忽然,一聲清冷的女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所有人不約而同回頭看去,隻見蕭書嫿娉娉婷婷地站在不遠處,身上幹淨整潔。
沒有絲毫落水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