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姐弟三人就這麽出了院門，出了巷子，到了大街上往機械廠那邊走的路上。
    已經是臘月了，再過個大半個月就過年了，不管是城裏的還是鄉下的，出來置辦年貨的還真不少。
    一個大姑娘帶著兩個孩子披麻戴孝，抱著相片出現在大街上，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大家都對著這姐弟三人行了注目禮。
    還有不少人還跟著這姐弟三人，在他們後麵走。
    大家都想看看這姐弟三人到底是往哪邊走的……
    過了一條街，就在機械廠不遠處的三叉路口，姚舒拉看到了大舅舅他們。
    不止是大舅舅舒建軍來了，二舅舅舒建華，小舅舅舒建中，還有大舅母，二舅母，小舅母都帶著各家的孩子來了。
    總共加起來，十多口子的人呢！
    再加上姚舒拉姐弟三人，十幾口人一起往雲縣的機械廠走去。
    姚舒拉姐弟三人走在前麵，老舒家人走在後麵，很快就把機械廠的大門那裏給堵起來了。
    姚舒拉抱著照片跪了下來。
    姚舒心和姚舒力兩人跪在了姚舒拉的後麵。
    舒家的舅舅和舅媽們開始對著廠裏喊了起來。
    “陳世美姚國華滾出來！”
    “拋妻棄子的姚國華滾出來！”
    “吃軟飯的姚國華滾出來！”
    ……
    舒家的舅媽們個個嗓門都大，這一喊立刻就把機械廠的門衛們嚇的縮在門衛室不出來了。
    大家一點都不在意，繼續喊！
    隨著舒家人鬧起來，圍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
    舒家人立刻就給大家科普起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什麽姚國華和宋玉玲搞破鞋！氣死了妻子。
    姚國華沒和妻子離婚就和妻子的徒弟滾到一起了。
    還有姚國華不要臉，妻子走了才一年不到，就迫不及待的要把那個女人迎進門。
    住著死了的妻子家的房子，還虐待著前妻的孩子。
    “你們看看！這麽冷的天，我那三個可憐的外甥女身上穿的……
    那棉襖脫下來硬的都能砸死人！”
    “你們看看那三個孩子瘦的，風一吹都能吹倒了，吃不飽穿不暖的啊！”
    “那個沒良心的，替別人養孩子也不管自己的孩子一眼啊！
    就這，還要霸占前妻的房子啊！”
    “孩子們是走投無路了這才想著要說法的啊！
    要不然誰想大過年的弄出這麽多的事情來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就把這事情給傳開來了。
    前兩天聽說有個姑娘拿著菜刀砸了親爸的結婚宴，原來就是這家啊！
    “不是說老姚家的大閨女性子最好，最溫和的，怎麽會這麽虎啊！”
    “還不是被逼的？你想啊，姚國華都帶著別的女人登堂入室了，都想著把這幾個孩子趕出去了，人家當大姐的不生氣啊！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
    姚家大丫頭性格再好，再和善，她可以委屈自己，但不能不管弟弟妹妹啊！
    要不是為了弟弟妹妹，姚家大丫頭肯定也不會發那麽大脾氣的。”
    “就是，別欺負老實人！老實人發火是很可怕的！”
    “哎，姚國華沒良心啊，當初他進機械廠可是舒家的老爺子出力的。
    要不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鄉下撅著腚土裏刨食呢！”
    ……
    姚舒拉一邊小聲抽泣一邊聽著周圍人議論。
    不錯，輿論方向把握的不錯。
    現在的重點就是把矛頭對準姚國華，這一切都是姚國華引起來的。
    雖然大舅他們開始的建議是拉著橫幅過來，上麵寫著姚國華宋玉玲殺人償命……
    但姚舒拉給否了。
    “這樣做是能短時間出氣，但萬一他們要是反過來告我們呢！
    我們現在手裏沒有證據，公安部門又嚴打，萬一不小心讓他們抓住把柄怎麽辦？
    所以，現在要做的是從刑事上忽視他，但是在道德上讓他們徹底死亡！”
    舒大舅想了想，覺得這個外甥女說的好像也挺對的。
    沒有證據啊！要是有證據的話……
    “舒拉，那你說怎麽辦？”舒大舅決定聽這個外甥女的。
    “按照規矩辦！我們是守法的好公民，一定會按照法律來辦事的。
    把他逼的太緊了，他反倒是破罐子破摔了。
    沒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大舅，你們聽我說……”
    ……
    機械廠裏的各個車間的人也聽說了姚國華的三個孩子在門口抱著舒曼的照片在哭喪！
    保衛室的人已經過去了。
    但人家就堵在廠門口，也沒有其他的動靜，人家的孩子就是在廠門口哭。
    舒曼的娘家人也隻是在門口給圍觀的人科普一下姚國華的作為。
    順便聲討一下為什麽機械廠會允許有這樣的人存在。
    明明是為國家建設出力的機械廠怎麽就成了藏汙納垢的地方……
    在辦公室的姚國華今天已經上班了，他原本還帶了喜糖來準備散給大家的。
    但沒有一個人敢接，大家都是打著哈哈就過去了。
    宋玉玲那邊呢，縮在車間裏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辦公室裏的同事總是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小聲議論……
    而廠長辦公室那邊呢，也聽到了廠門口有人在鬧事……
    “不用管！讓保衛室的人盯著，隻要不進廠裏鬧就不用管！
    要是到了中午的時候還沒走的話，就通知派出所，讓派出所的人來管管！”劉廠長開始沒當回事。
    可後來聽說是舒曼的三個孩子在門口披麻戴孝的哭喪的時候，劉廠長才反應了過來。
    “姚國華呢？他怎麽不去處理這事情？”劉廠長問道。
    “怕被打唄！舒曼的娘家哥哥可都來了！”辦公室的人小聲匯報。
    劉廠長搖頭。
    “這是姚國華的家事，讓姚國華去處理！”
    “劉廠長，我估計今天這事情，姚國華去了肯定沒用。
    人家要是想找姚國華事情的話，直接找到他住的地方就是了。
    幹嘛非得找到廠裏來啊！肯定是要廠裏拿出態度來的。”辦公室的人分析。
    劉廠長一邊歎氣一邊搖頭。
    “這事情廠裏沒法出麵！要是出麵了，那以後誰家出事了都這麽鬧，那廠裏還怎麽正常生產啊！
    你去告訴姚國華……
    叮鈴鈴！叮鈴鈴！”劉廠長桌上的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