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力和小天天看了整個全場，幾乎是從頭看到尾。
    一直到姚奶奶被機械廠的工會幹部親自扶了起來，請到了廠裏，兩人才拍拍褲子上的泥土站了起來。
    “怪不得奶奶誰都不帶呢！這樣一看，不管帶誰來，好像都影響發揮。”姚舒力總算是明白了。
    “嗯，奶奶也怕影響自己形象！”小天天也附和。
    姚舒力有點不甘心的看著機械廠的大門和院牆。
    “真想翻牆進去看看啊！”
    “舒力哥，現在是兩點整，你一路跑回學校還能趕上第一節課。”小天天小聲提醒。
    “不去了，都這個時候了，去了也是遲到，還要聽老師嘮叨。
    不如在外麵玩一圈呢！”姚舒力踢了下腳邊的小石子。
    小天天一聽，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哥，你必須去上課。
    遲到總比逃課要好吧！
    你快去上課，你要是逃課讓大姐知道了，大姐肯定生氣，她又舍不得打你，然後就是背地裏偷偷的哭。
    最後肯定又是把頭埋臉盆裏哭。”小天天認真說道。
    姚舒力看著小天天，他是真的不想去上課。
    但要是不去上學，小天天肯定第一個跑到大姐麵前告狀……
    “行行行！我去上行了吧！你也快回去，帶著臉盆一起去！
    臉盆，把天天送回家。”
    姚舒力說完轉身就往學校跑。
    天天說的也有道理，遲到總比逃學好，逃學是要找家長的，遲到就是被訓兩句……
    ……
    姚奶奶被工會的人請進了辦公室。
    他們都是人精，姚國華的媽跑到廠門口鬧這麽一出，肯定是有所求的。
    要隻是單純的說想罵兒子出氣，去他家裏罵就是了，何必跑到廠門口來罵呢！
    現在人家罵也罵過了，氣也撒了，心裏的火應該也少一點了吧！
    這時候就輪到工會出麵了。
    誰讓工會就是幹這個的呢……
    工會主席好言相勸了一會兒，親自給姚奶奶倒了水，還親切的問姚奶奶要不要吃點茶食什麽的。
    姚奶奶嚴詞拒絕了，表示要見廠長。
    ……
    劉廠長看著坐在眼前抹眼淚的姚奶奶，心裏直歎氣。
    這姚家的……不管是老的還是小的怎麽都這麽難纏呢！
    過年前的時候是姚家小的那批來鬧了一場，這次是姚家的老的來鬧……
    這姚國華就不能省點心嗎？怎麽到處惹事啊！
    “大媽，您有什麽訴求和我說，我來從中調和一下，肯定不會讓您受委屈的。”劉廠長趕忙端起笑臉。
    姚奶奶抹了下眼淚。
    “劉廠長，我能有什麽訴求啊，我就是想好好活著啊，想好好看著我的孫子孫女過的好好的啊！
    那個姚國華我是管不了了，您作為他的最大的領導，您能不能管管啊！
    讓他不要再聽那些野女人的話去虐待自己的親生孩子了好不好！”
    劉廠長一聽，思想工作啊，這個好辦！
    “這個沒問題，我會讓工會那邊經常做做姚國華同誌的思想工作的。
    一定不會讓這種情況再發生了！” 劉廠長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動動嘴皮子的事情，這還不簡單嗎，反正工會那邊也挺閑的。
    姚奶奶點點頭，緊接著就提出了自己的第二個要求。
    “我的姚國華的母親，辛辛苦苦的把他養大了，看著他成家了。
    現在他卻不孝順我。
    我要求姚國華每個月給我的生活費增加十塊錢。”
    劉廠長……
    “這個……有點難吧！
    大媽，姚國華現在的工資是六十塊錢，其中有二十塊錢是由工會扣下來轉交給姚舒拉姐弟三人的。
    這筆錢要一直扣到孩子成年。
    另外，姚國華那邊還要每個月給您五塊錢吧！
    這樣一算，姚國華隻剩下三十五塊錢了。
    這也就勉強過日子。
    當然了，這個事情我們說了不算，要是姚國華自己願意的話，他給多少給您都行。
    畢竟工資是他的，給不給，給多少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這樣，我把姚國華給叫來，您自己和他談好不好？”劉廠長趕緊說道。
    姚奶奶哼了一聲。
    “怎麽？劉廠長您也認為他不應該給是嗎？
    他姚國華可別忘了，他是上有老，下有小，他這個年齡正是養家的年齡。
    他倒好，拿著工資養別人去了。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他身上的擔子重的很，要養家糊口的。
    不管是老的還是小的，他都要給我養起來！”姚奶奶正色說道。
    劉廠長頭更大了，隻能趕緊讓人把姚國華給叫來。
    ……
    在工會的辦公室足足鬧騰了快一個小時，最終，姚奶奶和姚國華都各退一步。
    姚國華每個月給姚奶奶的生活費從五塊錢漲到十塊錢。
    出了工會辦公室，姚國華看向姚奶奶的眼神盡是疲憊和不解。
    “媽，現在您滿意了！
    在全廠人麵前，把兒子的臉踩在了地上，讓我丟人，這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
    你還是我母親嗎？哪個母親會這麽做啊！
    你這心……怎麽就能這麽狠呢！”姚國華恨恨的看著姚奶奶。
    姚奶奶的臉色倒是非常平靜。
    “你也知道這樣丟臉啊！那你作為一個父親，受了別的女人挑唆，在那麽多人麵前讓舒拉丟臉的行為算什麽？
    你就是一個好父親了？
    姚國華，你的心怎麽就那麽狠呢？
    舒拉是個大姑娘，已經二十了，你讓他在外人麵前丟臉你的臉上就好看了是不是？
    鞭子不是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好，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這鞭子抽在自己身上了，這是個什麽滋味！
    姚國華，我管不了你，但是我告訴你。
    那個宋玉玲要是再敢挑唆你去欺負舒拉姐弟三人，我肯定不會放過她。
    還有你，你是我生的，我想收拾你有數不清的辦法，就看我想不想！
    現在知道這個滋味了？還不算晚，以後你好自為之！”
    說完，姚奶奶轉頭又往工會辦公室那邊走。
    她剛剛忘了件事。
    姚國華呢，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最後才陰沉著臉回車間去了。
    ……
    工會主席見姚奶奶又轉頭回來了，也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