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也太勁爆了吧，那夜家二小姐竟然為了一己之私，故意把自己的長姐推向火坑，這……好惡毒。”
    “就是就是，沒想到夜國公竟然也會做出如此有違天理之事，這好歹也是他的嫡長女，他怎麽狠得下心啊。”
    “嘖嘖嘖，二皇子應該也是幫凶吧，不然現在怎麽會心安理得的與夜二小姐拜堂成親呢。”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周家人一臉憤恨的走了出來，為首的男人大約四五十歲，國字臉，八字胡，當見到夜鸞歌的一瞬間，頓時便明白了什麽。
    “好個夜國公，好個夜家，這是完全不將我周家放在眼裏呢，來人！”
    “老爺，”周管家連忙來到他跟前躬身行禮。
    “即刻遞折子進宮給貴妃娘娘，將所有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說給她聽。”
    “是，”管家領命，正欲離去，卻又聽見他說：“送夜大小姐一程，我周家廟太小，容不下夜大小姐這尊大佛。”
    這是……不承認的意思嗎？天呐，這夜大小姐也太可憐了吧，自己的婚事被換，周家的大門又不讓進，這……這明顯是想要活生生的逼死她啊。
    四周各種同情的聲音傳入夜鸞歌，她不由自嘲一笑，緩緩抬眼淡淡開口：“就不勞煩周大人了，告辭。”
    言罷，她背脊挺直，用力扯掉雙手的繩子，感覺得身子沒那麽難受後，一把扯掉頭上的用來裝扮的廉價頭飾。
    大方得體的對著周家人福了福身，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路上，路人指指點點，夜鸞歌恍若看不見一般，拖著厚重的嫁衣來到夜府大門前。
    剛步上台階，沒想到，守在兩旁的侍衛便伸出長槍將她攔截起來。
    夜鸞歌眼神一冷，淡淡開口：“好大的膽子，連本小姐也敢攔截。”
    其中一個侍衛冷笑：“大小姐，國公爺吩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您上花轎的那一刻，便與國公府無關了，今後，若大小姐回府，必須從後門進入。”
    夜鸞歌緊咬下唇，袖口下的手死死拽緊，她努力壓下心底的恨意，轉身便朝著左側的方向走去。
    後門是什麽地方，是下人每日采購時的通道，她堂堂國公府嫡出大小姐，竟被要求隻能走下人的出入口，這……何等的奇恥大辱。
    “父親，你當真是好狠的心啊。”夜鸞歌雙眼猩紅，不爭氣的淚水自眼眶滑落，又很快被她給拭去。
    “不能哭，母親的死到現在都還未查清，我不能就被這樣打敗。”
    “喲，這不是大小姐嗎？你不是嫁進了周府嗎？怎麽獨自回來了，還穿著嫁衣呢？”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夜鸞歌抬眼看去，隻見兩三個婆子湊在一起正嘲諷的看向她。
    夜鸞歌並未理她們，徑直繞開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被無視，其中一個有著吊三角眼的老婦人臉色一沉，三兩步來到她麵前一腳就踹在了夜鸞歌的雙腿上。
    夜鸞歌吃痛，直接跪坐在地，她憤恨的抬眼，對上老婦人那得意的眼神，一股戾氣直衝頭頂，她快速爬起來，反手就抄起一旁花壇邊倚著的掃帚“啪”一下就抽在老婦人的臉上。
    “哎喲——！”
    老婆子雙手捂臉慘叫，隨後大聲吼道：“反了反了！你這這被周家退回來的賤蹄子，竟敢打老娘！”
    眼見夜鸞歌揚起掃帚又要朝她落下，立即嚇得她往後退了好幾步並扯著嗓子尖叫：“你們都瞎了眼嗎？還不把這賤人按住！”
    四周灑掃的小廝丫鬟們，被這聲吼驚得一激靈，紛紛丟下手中的活計圍上來。
    三四隻手死死鉗住夜鸞歌的胳膊，將她按跪在地。
    “放開！”
    夜鸞歌的手腕被擰到身後，腕骨快要被捏碎一般，她掙紮著仰頭，如墨青絲散亂地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你們好大的膽子，我可是這國公府的大小姐，你們豈敢碰我？”
    啪——！
    一聲脆響的巴掌聲響起，夜鸞歌被這猝不及防的一耳光，打得偏過頭，另一邊完好的臉頰瞬間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
    火辣辣的疼順著下頜線蔓延開，一絲腥鹹自嘴角緩緩溢出。
    她難以置信的緩緩轉回頭，望向吊角眼老婆子時憤怒直線上升。
    以往這些狗奴才雖然總是諷刺她，克扣她的份例與吃食，但還從未敢動手打她，而現在……這些下賤的東西，竟然敢動手打她了。
    “老虔婆……你怎麽敢！”
    夜鸞歌的聲音發顫，不是怕，是怒到極致的震顫。
    她發了瘋似掙紮起來，肩骨撞在小廝與丫鬟的胳膊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我乃夜家嫡女，正兒八經的嫡出大小姐，你們竟敢動我？！”
    然而，鉗製的她手卻收得更緊了，廉價的嫁衣被撕扯得歪歪斜斜，露出的脖頸上，一道道被指甲刮出的血痕正滲著紅珠。
    “放開我——！”
    嘶吼聲在後院響起，夜鸞歌憤怒又絕望，散亂的青絲沾滿了草屑和泥灰，黏在汗濕的額角，身上本就寒酸的嫁衣，此刻更是皺巴巴地裹在身上，象征著屈辱。
    “這是在做什麽？”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所有小廝與丫鬟婆子忙轉身，見來人，頓時嚇得低垂著頭。
    “夫人。”
    莫因素扭著細腰緩緩踏入院內，酥胸半露，裸露在外的腳踝與手腕處，粉紅色的鈴鐺叮鈴鈴作響，隨著她慵懶的步伐，一雙又細又白嫩的美腿若隱若現。
    烈焰火紅的嘟嘟唇自帶別樣的性感，一雙媚眼如絲的丹鳳眼因為陽光的原因，半開半闔。
    這是一個妖豔到了極點的女人，盡管已經三十有八了，卻依舊如同那雙十年華的模樣。
    也就是這麽一個妖豔賤貨，硬生生的把她的母親活生生給氣死的，明明不過一個青樓妓子，卻勾得國公爺寵妾滅妻，夜鸞歌憤恨的雙眼，死死的瞪著她。
    “若是本夫人沒猜錯，今兒個，是你與周大公子的婚禮吧，來，告訴本夫人，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嗯？”莫因素來到夜鸞歌麵前，緩緩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她的下巴輕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