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攻略殺伐果斷的冷酷帝王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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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時的更漏滴到第三聲時,青禾在拔步床最裏側驚醒。
    窗外積雪映著殘月,將寢殿照得半明半暗。
    她下意識蜷縮身體,卻牽動腰間淤青,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琉璃燈盞下,昨夜被扯壞的銀鈴腳鏈靜靜躺在波斯地毯上。
    雪白足踝處的指痕已經泛紫,像白瓷上裂開的冰紋。
    她試著動了動腳尖,鈴鐺發出沙啞的嗚咽,恰似她此刻破碎的嗓音。
    “禾禾……”
    低啞的呼喚驚得她渾身一顫。
    蕭臨淵立在珠簾外,鎏金藥碗在掌心微微晃動。
    他今日未著龍袍,素白中衣領口大敞,露出鎖骨上幾道新鮮抓痕,是她昨夜掙紮時留下的。
    青禾別過臉去,錦被下的手指揪緊床單。
    藥匙碰到碗沿的輕響,讓她單薄的肩膀瑟縮了一下,發間殘餘的珍珠步搖簌簌顫動。
    “陛下別過來......”
    青禾裹緊錦被往床角縮,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我嫌髒……”
    她抬起通紅的眼,淚水在睫毛上搖搖欲墜。
    “我不想昭陽殿......染上別人的薔薇花香。”
    蕭臨淵的身形猛地僵住。
    原來她看見了!
    看見他抱著別人的模樣,以為他寵幸了旁人才來找她。
    帝王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怒意與懊悔在胸腔翻湧。
    好精妙的算計,連他與青禾之間最脆弱的裂隙都算得清清楚楚。
    若昨夜他沒能識破那美人身份,他與他的小姑娘之間,將永遠橫亙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強壓下翻騰的殺意。
    此刻,比起用鮮血平息憤怒,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禾禾......”
    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地將隻穿著單薄中衣的小姑娘從床角撈起。
    青禾驚喘一聲,掙紮著推拒他的胸膛。
    卻被他穩穩抱坐在膝上,又扯過錦被仔細裹住她冰涼的身子。
    “放開......”
    她抽噎著捶打他肩膀,力道卻軟得可憐:
    “你憑什麽......”
    蕭臨淵單手扣住她纖細的後頸,另一隻手捧起她淚濕的小臉。
    他低頭吻了吻她發紅的眉心,動作珍重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琉璃。
    “寶貝兒......"
    蕭臨淵的嗓音沙啞得不成調,指腹輕輕摩挲著青禾哭紅的眼尾。
    小姑娘蜷在他懷裏發抖,淚水浸濕了他胸前衣襟,洇開一片深色。
    “朕起初確實沒認出她不是你。”
    他喉結滾動,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所以朕抱了她......”
    懷中的小姑娘猛地一顫,眼淚掉得更凶,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砸在他手背上,燙得他心口發疼。
    “可後來......”
    他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指尖撫上她耳後那粒朱砂痣:
    “發現她耳垂上沒有這顆紅痣......朕立刻就清醒了,推開了人。”
    青禾的抽泣聲漸漸小了,卻仍不肯抬頭,纖細的手指揪著他的衣襟,骨節泛白。
    蕭臨淵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呼吸沉重:
    “但朕昨夜喝的酒有問題......”
    他閉了閉眼,似是在壓抑什麽。
    “朕去了冷泉,想運功壓製,卻反而更加難耐。”
    他的聲音哽了一下,大掌撫上她單薄的背脊,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朕撐著最後一絲清明來找你。”
    “確認了是朕的禾禾。”
    指腹擦過她腕間的紅痕,嗓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懊悔:
    “卻還是強迫了你......禾禾,對不起......”
    朝堂上他金口玉言,沙場中他令出如山。
    大雍的陛下從來不會認錯!
    青禾的眼淚不知不覺止住了。
    她靠在他懷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鼻尖全是他身上熟悉的龍涎香。
    那些陌生的薔薇胭脂氣,早已消散無蹤。
    她緩緩抬頭,正對上男人泛紅的眼眶。
    大雍的陛下是不會流淚的,所以此刻,他也僅僅是眼尾微紅,眸中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蕭臨淵見她終於肯看自己,心頭一鬆,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
    “朕的禾禾......”
    語氣寵溺得不像話:“原諒朕這一次,好不好?”
    青禾抿著唇不說話,眼淚卻又湧了上來。
    帝王歎息一聲,忽然將她打橫抱起,走向窗邊的軟榻。
    晨光透過紗簾灑落,他讓她坐在自己膝上,指尖輕輕梳理她淩亂的發絲。
    “朕讓人備了你最愛的糖蒸酥酪。”
    他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哄孩子似的,“吃一口,嗯?”
    青禾別過臉,卻被他溫柔地扳回來。
    “不吃的話......”
    他眸色微暗,忽然含住那勺酥酪,俯身渡進她口中。
    “朕就隻好這樣喂了。”
    甜膩的奶香在唇齒間化開,青禾耳尖瞬間紅了。
    她攥著他的衣襟,終於小聲開口:“......陛下欺負人。”
    蕭臨淵低笑,胸腔震動,震得她耳根發麻。
    “朕隻欺負禾禾。”
    窗外春光正好,照見榻上相擁的身影。
    他的吻落在她眉心,珍而重之,仿佛對待失而複得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