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攻略殺伐果斷的冷酷帝王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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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風卷著殘葉掃過殿前玉階,蕭臨淵負手立於案前。
    指尖捏著那包從鈴蘭根下挖出的一模一樣的藥粉,眼底寒意懾人。
    “查清楚了?”
    帝王聲音低沉,玄色龍袍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禁軍統領跪伏於地,額頭抵著冰涼的金磚:
    “回陛下,藥粉......確是謝家之物。”
    “混在嫡長子蕭景珩的書匣夾層中帶入宮中。”
    “大殿下似乎並不知情,匣子是謝家老夫人所贈。”
    蕭臨淵冷笑一聲,指節捏得發白:
    “謝明棠,真是好算計。”
    他太了解她了。
    若東窗事發,這便是謝家與皇後的罪過,與兩位皇子無關。
    隻要蕭景珩和蕭景玨還在,謝家就仍有翻身之日。
    而她更算準了一點:
    他蕭臨淵,不會殺她。
    而且蕭景珩是當真不知?
    還是順水推舟?
    誰也不知道,他也不想再去問。
    有人做錯事,就得有人付出代價。
    蕭臨淵立在殿前,玄色龍袍卷起淩厲的弧度。
    朱筆懸在明黃絹帛上,墨跡未幹,已凝成鐵律。
    ——
    椒房殿,宣旨。
    寒風卷著殘葉撞開殿門,蕭臨淵負手立於玉階之上,玄色龍袍翻湧如墨。
    “謝氏明棠,廢為庶人,趕回謝家。”
    這是本朝第一位,被遣送回家的皇後。
    “即日逐出皇城,永世不得踏入。”
    他的聲音不重,卻字字如刀,剮在跪伏於地的謝明棠脊梁上。
    階下,謝明棠鳳冠已除,素衣染塵,卻仍挺直了背脊。
    她染著蔻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抬頭時,眼底是淬了毒的冷笑:
    “陛下好手段。可您別忘了,當年北疆戰事吃緊時,是誰變賣嫁妝,替您籌的糧餉?”
    蕭臨淵眸色一沉,指節捏得發白。
    “朕記得。”
    他忽然冷笑:
    “所以謝家九族尚在。”
    “謝氏滿門,凡在朝為官者、有功名者,盡數貶為庶人。”
    “謝氏家產抄沒,後世子孫,永不得入仕。”
    “謝家門生,在朝為官者,願脫離謝氏者,官降三級;”
    “不願者,同貶為庶人。”
    “未入仕之門生,若自認謝氏門徒,永不得科考。”
    他的聲音越來越冷,最後看向跪在一旁的兩位皇子。
    那是謝明棠所出的嫡長子與次子。
    “蕭景珩、蕭景瑜,自今日起從皇室玉牒除名。”
    “貶為庶人,隨謝氏歸族。”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譏誚:
    “從今往後,你們姓謝。”
    謝明棠渾身一顫,終於變了臉色:
    “陛下!他們是您的骨血——”
    “謀害皇嗣,本該株連九族。”
    蕭臨淵打斷她,玄色龍靴踏過滿地碎葉,停在她麵前:
    “謝明棠,你該感謝朕。”
    他俯身,捏起她的下巴,聲音輕得隻有她能聽見:
    “你算計朕會顧念父子情分,會顧念當年恩情。”
    “沒錯,朕確實得顧念。”
    “但這不是你胡作非為的理由。”
    “所以朕讓你活著,活著看謝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活著看你最在意的兩個兒子,永遠與那個位置無緣。”
    謝明棠瞳孔驟縮,終於癱坐在地。
    ——
    宮門·殘陽如血
    暮色沉沉,謝家眾人被押送出城。
    謝家人,不得再踏入皇城。
    謝明棠回頭望著巍峨宮牆,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是個雨夜,她捧著籌糧的賬冊跪在蕭臨淵麵前。
    年輕的帝王扶起她,眼底尚有溫度:
    “朕記下了。”
    而今,她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
    忽然笑出聲,笑聲嘶啞如鴉啼:
    “蕭臨淵......你夠狠。”
    ——
    昭陽殿
    青禾倚在窗邊,望著宮門外漸行漸遠的隊伍。
    身後傳來熟悉的龍涎香,蕭臨淵從背後環住她,掌心覆在她的小腹。
    “陛下這裏......”
    她轉身,指尖輕點他心口,“疼不疼?”
    帝王捉住她纖細的手腕,低頭咬了一口:
    “有你在。”
    薄唇貼上她眉心,“就不疼。”
    暮色中,被廢的兩位皇子正脫下錦袍。
    他們再不能姓蕭,從此隻是謝家子。
    殿外秋風卷著殘葉掠過宮牆,而青禾腕間的銀鈴,正輕輕響在帝王耳邊。
    ——
    謝家倒台那日,滿朝文武鴉雀無聲。
    沒有血流成河的誅戮,沒有淒厲的哭嚎。
    隻有一道道輕飄飄的聖旨,謝氏子弟革除功名,門生故舊永不錄用。
    百年積累的田產、商鋪、藏書,盡數充入國庫。
    “這比殺了他們還狠。”
    兵部尚書陳大人下朝時,望著謝府緊閉的朱門,低聲歎道:
    “斷了仕途,絕了根基,謝家……完了。”
    是啊,謝家百年世家,這和誅九族,夷三族,也沒什麽區別。
    後宮也是風聲鶴唳。
    賢妃捏著家書的手微微發抖,父親的字跡倉促而潦草:
    “謹言慎行,萬勿觸怒天顏。”
    德妃的兄長更是連夜遞了牌子進宮,隻反複叮囑一句:
    “陛下連皇子都不曾容情,何況妃嬪?”
    淑妃抱著三公主,望著昭陽殿的方向出神。
    再也生不起半點心思,畢竟誰也不想成為家族百年的罪人。
    半晌,她輕聲道:
    “去把庫房裏那對翡翠鐲子,送給昭陽殿未出生的小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