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遠離傲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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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逾拿上自己的背包轉身。
    想到什麽忽然回頭:“你們要找我的話隻能周日來,周一和周五人多,我不見,周六我要獨處,也不見。”
    What?!
    張卻滿心莫名其妙望蒔柳。
    蒔柳:“……”
    姑侄倆聞言默默對望兩眼,交融的目光中編織出“他剛剛狗嘴裏吐了什麽”、
    “誰給他的自信”、
    “笑死人他能得到什麽好處?繼承我想打死他的衝動嗎”等等言詞。
    兩個人,四條黑黑的眉毛擰得皺巴巴,好似弓身爬行的毛毛蟲,險些憋不住要齜牙咧嘴起來。
    “再會。”
    季逾施施然抬起白晃晃的手指,略動了一下。
    邁著筆直的大長腿走過立“茵蔚軒”石牌的台階,走進門頭高掛著“窈蔚居”的銅環大門。
    窈蔚居是季逾住宅的名稱,釋放此居深遠避世、山水相映、雲興霞蔚、詩情畫意的特點;
    茵蔚軒是季逾繡品工作室品牌的名字,取茵蔚祗冥的幽深玄遠,自然與神秘交融之意,跟季逾的刺繡作品傳達出來的意境相合。
    兩者一體,幾乎是季逾生活甚至生命的全部。
    此地位於澍海市西南郊一森林公園景區山腳。
    是一座年代久遠的,青瓦白牆兩進式四合院民宅;
    屋舍是青磚與木頭結構,兩層,雕欄畫柱;
    側院連著一棟現代風格的三層全落地窗小平房;
    旁邊是翠植綠樹。
    整體依山傍水,風景優美,環境清雅,真正是將窈蔚居一名體現得淋漓盡致。
    交通方麵也算便利。
    從外麵看,隻是一所反映主人極有品味的住宅,完全看不出它是一間蘇繡工作室兼對外營業的店鋪。
    來過兩次的張卻卻大致知道裏麵是什麽樣子:
    一進的前院布景雅致,倒座房和兩側的房屋裝著亮潔的玻璃窗,裏麵陳放、展示季逾的作品;
    至於月洞門後的裏院……
    銅環老木門常閉,客人止步。
    但,神經活脫的張卻的哈哥大名不是白叫的,隻要他想知道,走三步、瞄兩眼、跟茵蔚軒的工作人員打個諢就摸差不多清了。
    於是他雖然沒被邀請進過裏院,也從門外看見過裏麵的模樣:
    寬大的院子中央是一方清澈的水池;
    池子裏有一座挺大的太湖石假山;
    洞洞眼眼的假山石間流水潺潺;
    石山上綴著些許名貴的植物;
    與石山上那些精致小巧的植物遙相呼應的,是池子周圍以及院牆旁邊打理得非常漂亮的大型一些的花草樹木。
    也不知道他家哪裏找的花匠,那院子一看就格調別致,特別勾動人的探索欲。
    張卻還以為他認為大家這麽熟的份上,會邀請他和蒔柳進去小坐。
    然後他就可以大大方方仔仔細細參觀他家。
    還有他工作的地方。
    還有,他不是捉妖師嘛,那他家裏肯定有很特別的見不得人的一處地方。
    想想就激動。
    沒想到他做人這麽的差勁,一點人情味不講。
    一腳油門踩離季逾家,張卻馬上跟蒔柳吐槽季逾的人品。
    因為親眼目睹了季逾把一隻妖繡進畫裏,又聽季逾說他手裏有神界神器,蒔柳對死魚臉家也相當好奇。
    礙著季逾是個有幾分本事在身的,她想施個法探探那所謂的神器的虛實的想法最終壓住。
    等他開口請她下地,邀她進門。
    這樣她或許能通過一些細微但玄妙的布局分辨出他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但他沒有。
    他居然就這樣走了!
    走就走吧,她也不是第一次體會到他莫名的高傲的冷漠。
    誰也沒有規定人就一定要有人味。
    隻是……
    他剛剛說什麽?
    來找他?
    還要在他規定的時間內才能來,別的時候來的話他不見!
    老天,到底誰給他的自信,竟讓他如此狂傲!
    “即今日起,跟這個人斷絕往來。”蒔柳說。
    張卻想了想,有點猶豫:
    “其實吧,季先生他做人做事過於自我,應該隻是性格缺陷,不至於是那種不值得來往的壞人。”
    “不然也不會跟我們相處了這麽多天還和和氣氣的是不是?”
    “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
    “咱們或許沒有要求他的時候,但都是在一個地方生活,每年市裏舉行的大型的聚會大家都要照麵的,再見時黑著臉也不好看呀。”
    蒔柳沒好氣:“人家甩冷臉給你,你反過來雙手捧住,問人家需不需要捂捂暖和,倒怕他不痛快,你是菩薩嗎!”
    “不來往就不來往嘛,別凶啊。”張卻訥訥。
    “不僅不能往來,連這個人的名字都最好不要提。”蒔柳又說,“想到他就心情差。”
    “哦。”
    ******
    大G駛至城中心一套蘇派風格的大宅院門口。
    收到二少爺今日到家消息的幾個傭人老早等在了門外。
    見張卻的車,上的上前拿行李,上的上前問長短。
    張卻隨意搭著話,下車。
    幫蒔柳拉開車門,將她請下。
    始終抬著手,預備著隨時扶她一把。
    恭謹得比傭人還傭人。
    拿高工資幹清閑活的傭人們默默反省職業態度。
    已經見過此詭異場麵的司機王六見怪不怪,把車開走。
    張卻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帶蒔柳去見張九川。
    蒔柳此次出關,需要的隻有張卻這份本時代使用說明書,張九川對她來說存在的意義不大。
    但畢竟是要活在當下,要融入新的生活,要借助一切可利用資源來達成自己的心願,有些交道該打還得打。
    路嘛,鋪好了隻能走,但修飾修飾卻能更好走。
    張卻家是市中綠化極好的別墅區合院,外觀是幽雅的蘇派建築,裏麵則是古典與現代相結合的裝飾裝潢。
    改良過的園景摒棄古時的冗繁,一眼掃過,明淨簡潔,不失精雅漂亮。
    在管家的帶領下,張卻引蒔柳至會客廳。
    典雅精奢會客廳裏,張九川已恭候多時——老祖宗遺言成真,他豈敢怠慢?
    因為是政場高層人物,家裏梁柱,不管心裏是何思想,展示人前的隻能是沉穩從容的一麵。
    張九川對外說蒔柳是他一個救命恩人的女兒。
    是他素未謀麵的幹妹妹。
    他的幹爹不在了,以後蒔柳就是張家一員,會一直住在張家。
    且是尊客,家中上下不可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