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打腫臉充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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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主要材料,我能做。”
    她最擅長的就是拚裝,在末世遊戲裏,她的座駕就是自己拚裝出來的,一度成為所有玩家的噩夢。
    可變形、強度大、殺傷力強,是她最驕傲的作品。
    袁硯舟木著臉沒說話。
    全國風聲鶴唳,所有科研行為都得藏在暗處。
    更別提由於他拒絕下放的人進大隊,紅衛兵對他們生產隊虎視眈眈。
    放下圖紙,他僵著臉不為所動,“不行。”
    本以為會被大力支持的江映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好半天,才道:“為什麽?”
    袁硯舟依舊板著臉,江映梨是江家唯一血脈,不能冒風險。
    “第一,這是臭老九行為,第二,大隊沒有資金。”
    江映梨指節微曲,沒想到他竟然這麽保守。
    “所以呢?周大隊長,你就寧願看著組員用人力犁地,搞得一身病痛?”
    袁硯舟看她板著臉質問自己,心中倏地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並不差。
    她又道:“臭老九?高高在上的才是臭老九!為組員謀利的難道也是臭老九?”
    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他肅然抬頭,“你先回去,我去公社一趟。”
    江映梨對他的態度突然的轉變很奇怪,上次在牛棚也是這樣。
    “不是說不行嗎?”
    袁硯舟起身取下外套穿好,將她的圖紙小心放進斜挎包,包上印著為民服務四個大字。
    “你說話得有道理,我作為第五生產隊的大隊長,應該為組員負責!”
    江映梨被他請了出去,目送人離開,她低聲喃喃:“對不住。”
    她不是組裝,而是改裝。
    如果直說,他肯定不會同意,還不如先斬後奏,直接改裝後把成果擺在他們麵前。
    她也的確在賭,賭公社需要她的發明。
    斂下眼皮回牛棚,她得想個兜底的辦法。
    但她沒想到,一回牛棚就發現門口圍了七八個壯漢,正喊著口號不知道在做什麽。
    “你們在幹什麽?”
    有人回頭,見是江映梨,笑著回她:“大隊長找了木頭,讓我們打張床給你。”
    木頭?
    江映梨想起那天他肩上扛著的木樁,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幫她打床?
    神色一時間有些複雜,剛剛她還嫌棄他是一個固步自封的人。
    組員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接受,七嘴八舌開口:
    “哎呦,周大隊長就是把我們每個組員的事放在心上,上次我嬸子幺女半夜生病,還是他幫著背去衛生院的呢!”
    “對!還有我家那個,從樹上摔下來摔了腿,沒錢打石膏,也是大隊長給的錢。”
    “可不是呢!其他大隊可沒我們這麽好的大隊長!江知青你不用不好意思!”
    七拐八拐把床送了進去,床沒多大,隻有小腿肚那麽高,但和一米三的牛棚很適配。
    組員們不好意思在一個姑娘家的房間呆多久,擺了床就出來,臉上都有些發臊。
    不愧是城裏姑娘的屋子,還有一股花香。
    有人看見她的土灶,見上麵還沒鍋,熱情道:“江知青,我家還有一口不用的鐵鍋,你等會拿回去先用著。”
    “對,我家還有口缸子,等會我讓人搬過來。”
    “那我送兩口碗過來。”
    “盆子……”
    “柴火!”
    組員熱情地商量著要把她這間牛棚塞滿,江映梨被鬧得頭都大了,抬手一吼:“安靜!”
    見他們安靜下來,江映梨又恢複那副恬靜模樣,“各位大哥、叔,你們不用給我送東西,我也沒為你們做什麽。”
    組員對視一眼,沉默著。
    最後一個年齡較大的男人開口:“聽說你有辦法讓我們不用這麽費力地翻地,所以想謝謝你。”
    另一人道:“但我們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所以隻有從這些小事方麵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又有人說:“我在地裏幹這麽多年活,手都快合不攏了,但為了不餓肚子,隻能拚了命地幹。”
    江映梨看向他的手,成爪般張開,關節粗大皮膚粗糙,和老樹根一般粗短。
    “真的很謝謝你!如果真的有辦法,那你就是咱們全大隊的恩人!”
    “謝謝!”
    七八個壯漢衝她彎腰。
    江映梨也不知道現在自己胸腔中究竟是什麽感覺,酸酸的,脹脹的,像是什麽要破土而出。
    在末世裏,所有人都在勾心鬥角,就是為了爭奪活下去的機會。
    上一秒還喊你姐姐的人,下一秒就能把尖刀刺進你的胸口。
    所以她從來不敢信任任何人,人與人之間根本沒有純粹的感情,都是有所圖謀。
    閉上眼壓下胸腔翻湧的情緒,江映梨道:“這事要看周大隊長,他去公社申請了。”
    “肯定能成!這事對我們村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就是就是!”
    見他們的態度,江映梨心裏揣了底,公社罰不了她。
    “哎呀,江知青,你應該是回來吃午飯的吧?快讓開快讓開,別耽誤了江知青!”
    “哈哈,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江知青回見!”
    人又散開,仿佛剛剛的熱鬧都是錯覺,但屋裏擺著的嶄新木床告訴她,這都是真的。
    江映梨取出棉絮準備鋪上,動作一頓,又收了回去。
    她來的時候皮箱不大,怎麽可能裝得下這麽大一塊棉絮。
    先睡著草席,等有機會去公社的時候再去買。
    吃完飯,江映梨回田裏上工,然而連鋤頭都沒摸到就被請到田邊坐著。
    美名其曰,她上午已經做完了一天的工作量。
    寡婦兒子見她坐在那,在地裏鋤頭揮得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組裏的人都笑話他,說他這是又春心萌動了。
    江映梨掃了一眼便挪開視線,磕著桌上的白味瓜子。
    好像是組員自家種的,瓜子仁很小。
    江津國從遠處水溝裏直起腰,冷冷看著她,視線不停在寡婦家兒子和她身上來回。
    隨後冷哼,在組長過來之前又彎腰通溝。
    就不信她有什麽好主意!
    在國外學這麽多年也不知道學了什麽,隻會說外語,最後還不是隻能做翻譯工作。
    還想在這裏出風頭?打腫臉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