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謙墨麵色僵了僵，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程曦身上。
    心裏醫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嘴角不自覺上揚，“哦~看來你這是已經有人選了？”
    他故意打趣，臉上的笑容來不及收斂，轉頭就被顧謙墨瞥了一眼。
    “你若是太閑，我不介意給你再找一份工作。”
    顧謙墨轉身把人帶回樓下，身後人嚇得汗流浹背，這哪裏是好心給自己找工作，分明是要把自己千刀萬剮啊。
    不過…剛才的那個女人有點熟悉的感覺。
    他一時間想不起來。
    “別別別，我就是開玩笑罷了。”
    心理醫生笑著擺擺手，臨走前還不忘囑咐顧謙墨記得給孩子找個“媽媽”。
    顧謙墨的臉上露出一副陰鬱的神色，“送客。”
    把人送走，顧謙墨煩躁地站在客廳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花園裏盛開的花朵，隱約間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亭亭玉立的女人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笑起來格外迷人，轉身時墨色的長發如同裙子一般飄逸，“謙墨~”
    那熟悉的聲音依然徘徊在他的腦海。
    男人的瞳孔微震，高大的身子輕輕晃動，再回神，花園裏，隻剩下開著的花。
    他眼中劃過失落。
    顧謙墨抬眸看了看二樓，卻已經聽不到兩人的聲音，他心口一緊。
    該不會出什麽問題了吧。
    他邁著修長的步子往二樓走去，原本授課的地方卻空空如也，不見兩個人蹤跡。
    “人呢？”顧謙墨神情緊張叫來保姆質問。
    保姆被他的麵色嚇得身子微顫，指了指不遠處的地方。
    “剛才小少爺有點困了，程老師抱著小少爺回房了。”
    顧謙墨繞過保姆直徑來到臥室門口，他放緩步子，停駐在門口，透過門縫看著裏麵的情景。
    程曦半躺在床邊，一手搭在顧雅辰的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
    直到懷裏的小家夥傳出平穩的呼吸聲，程曦這才小心坐起身子，拿過薄薄的被子輕柔地蓋上。
    熟睡的小家夥眼角掛著淚珠，小手不安地拽著她的衣角。
    程曦看著這一幕不禁想到家裏的小讀，她溫柔地撫摸肉乎乎的臉頰。
    從房間裏退出來，轉身就撞到一人，程曦嚇了一跳，捂著跳不聽地心髒往後挪了幾步。
    當她看清是顧謙墨這才鬆了一口氣。
    “顧總。”她轉頭輕輕帶上門。
    “跟我來。”程曦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就聽到顧謙墨沉悶的聲音。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穩了穩情緒，邁著步子跟在身後。
    “顧總，找我？”程曦臉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猜測有事情要和自己說。
    顧謙墨坦然地坐在沙發裏，修長地二郎腿翹著，微微揚起下顎示意她坐下。
    她俯身整理衣裙坐下。
    男人猶豫再三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張卡，推到她跟前。
    程曦頓時緊張起來。
    終究開口要開除自己了嗎？
    “對於程老師的教學，我很滿意。”男人悠悠開口，程曦卻弄不明白了。
    既然滿意，那這卡又是怎麽回事。
    “我平時太忙沒有時間陪孩子，程老師是個好老師，所以我希望你能多點時間陪陪雅辰。”
    顧謙墨還特意說明會在原來的薪資上再加一點。
    程曦確實需要錢，不過她很好奇顧家的情況。
    “抱歉，顧總，之前就和你說過了，我家裏也有個孩子需要照顧，恕我不能答應。”
    她緊張地雙手交叉，猶豫了一會開口，“那個，我方便問下，這孩子的母親……”
    話還沒說完，程曦就感受到男人目光的壓迫，她硬著頭皮解釋。
    “我是個外人，像陪伴孩子這種事情最好讓親生母親比較合適。”
    顧謙墨收回目光，沉默。
    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很排斥？
    難不成柳瀅瀅發生什麽事情了。
    “不管怎麽樣，既然能把孩子生下來，就應該做到對孩子負責，更何況在教育過程中，父母對於孩子的成長也是至關重要。”
    程曦見男人的眉頭緊皺，眼裏彰顯著不耐煩，這反而讓程曦好奇心加倍。
    “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覺得就這樣拋下孩子不管不顧是不對的，顧總不如打電話看看？”
    顧謙墨抬眸，深邃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不管程曦說再多他也隻是保持沉默。
    半晌，男人歎了一口氣，整理了下外套，“我還有事，先去公司，至於剛才的這件事情，希望程老師能好好考慮。”
    程曦沒說完，人就已經大步流星離開。
    說了那麽多，這男人竟然隻字不提，也沒有生氣，所以這個柳瀅瀅到底去了什麽地方，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越是得不到答案，越是讓程曦的好奇心加倍。
    下午是鋼琴課。
    程曦看著認真彈鋼琴的顧雅辰想起上午顧謙墨讓自己考慮的事情。
    “哇！比上次進步多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顧雅辰剛彈完，就被程曦鼓掌激勵，小家夥高興壞了。
    “對了，老師來這裏這麽久了，怎麽也沒有見到你媽媽呢？”
    程曦趁周圍沒人，假裝不經意詢問。
    顧雅辰卻麵色淡定，把水杯放在一旁，乖巧地回到鋼琴前繼續彈鋼琴。
    “我沒有媽媽，媽媽已經變成照片了。”
    柳瀅瀅已經死了嗎？
    這讓她驚訝。
    小家夥悄悄觀察身邊的程曦，見她一言不發，小眼睛機靈的轉了轉，又用小手輕輕的戳了戳身邊的人。
    顧雅辰抬頭，滿臉真誠，“老絲，你要做我的媽媽嗎？”
    啪嗒。
    程曦沒反應過來，手機卻應聲落在地上，她的瞳孔也隨之放大，嚇得她彈跳起來，“不不不，我可沒有這個想法。”
    而實則她的臉早就被嚇的通紅發燙。
    她緊張地捧著自己發燙的臉，心跳的快要從嗓子眼出來。
    難道是被這小家夥看出什麽問題了？
    “你小小年紀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緩過神，程曦不可思議地盯著他。
    而顧雅辰慢悠悠地轉過身背對著鋼琴，雙腳離地，輕輕晃悠。
    “因為有很多人都想做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