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你府裏到底藏了多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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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像長了翅膀,撲棱棱飛進漢王府。
    “太子被擼了!權柄沒了,東宮六率的兵符也交了!罰他閉門思過,屁事不許管!”
    漢王洛燼人還沒進門,那破鑼嗓子帶著一股子幸災樂禍的勁兒就先砸了進來。
    他衝進書房,油光滿麵的臉上全是笑,小眼睛眯成了縫,“兒啊!痛快!真他娘的痛快!那孽障這回算是栽透了!晉王和魏王那倆棒槌撿了便宜!”
    洛珩正看著一份密報,聞言頭都沒抬,隻“嗯”了一聲,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識地敲著,眼神沉得厲害。
    坐在旁邊軟榻上,腳踝裹著藥布的皇甫妃,眼睛卻亮了一下。
    她看向洛珩,帶著點驚奇和掩飾不住的欣賞:“太子?就那個綁我的雜碎背後主子?這就讓你收拾了?”
    洛珩這才抬眼,目光掃過皇甫妃額角已經結痂的傷口,語氣平淡:“敢動我的人,就得有被扒層皮的覺悟。這次算他命大,隻是圈禁。”
    皇甫妃被他那句“我的人”弄得心頭一跳,臉頰有點熱,嘴上卻不服軟:“哼,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就關起來?太便宜他了!”
    “便宜?”漢王湊過來,嘿嘿直樂,“妃兒,你是不知道,被圈在東宮,眼瞅著晉王和魏王那倆貨在朝堂上蹦躂,自己屁事管不了,那滋味,比殺了他還難受!鈍刀子割肉,疼著呢!還是我兒子手段高!”
    皇甫妃想想也是,看向洛珩的眼神更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光彩。
    這男人,麵對太子那種身份,都敢硬碰硬,還硬是把他拉下了馬,這份狠勁和本事…真他娘的是個爺們兒!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急促敲響。
    霍勝胥帶著一身寒氣衝進來,臉色鐵青,手裏捏著一張染著墨跡的紙條:“世子!影龍衛那邊剛遞過來的!當初在宮裏刺殺陛下的玄天門死士…背後真正的指使者!”
    “誰?!”
    洛珩猛地站起身,眼神銳利如刀。
    “洛建!是洛建那老狗!”霍勝胥咬牙切齒,把紙條拍在洛珩麵前,“他媽的!那老狗一直藏在暗處!就是他在背後攪風攪雨!”
    “洛——建——!”
    洛珩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聲音低沉得如同滾雷。
    他一把抓起那張紙條,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捏得慘白,發出咯咯的聲響。
    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間衝上頭頂!
    要不是這老王八蛋指使人刺殺皇祖父,梁念蘭怎麽會撲出去擋刀?怎麽會受那麽重的傷?差點連命都丟了!
    那滿背的血,那蒼白如紙的臉…
    洛珩隻覺得心口像被狠狠捅了一刀!
    “老狗!”洛珩狠狠一拳砸在紫檀木的桌案上,發出沉悶的巨響,震得桌上的東西都跳了起來,“陰魂不散!老子不把你揪出來剝皮抽筋,老子就不姓洛!”
    書房裏瞬間死寂,隻有洛珩粗重的喘息聲。
    漢王嚇得縮了縮脖子,霍勝胥和王嬌眼中也爆發出冰冷的殺意。
    皇甫妃看著洛珩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心裏也是一驚,隨即明白過來,這洛建,怕是真戳到他肺管子了。
    夜色漸深,漢王府漸漸安靜下來。
    皇甫妃腳踝的傷還疼,心裏卻憋著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她裹著洛珩那件玄色披風,扶著牆,一瘸一拐地摸到了洛珩書房隔壁的雅閣——
    她打聽到梁念蘭養傷就住這兒。
    雅閣裏還亮著燈,窗戶紙上映出兩個人影。
    皇甫妃吸了口氣,推開門。
    洛珩果然在裏麵,正站在榻邊,手裏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榻上,梁念蘭半靠著軟枕,臉色依舊帶著大病初愈的蒼白,嘴唇沒什麽血色,但那雙眼睛清冷冷的,看到皇甫妃進來,眉頭下意識地就蹙緊了。
    洛珩把藥碗遞過去,語氣帶著點不容拒絕的意味,“把藥喝了。”
    梁念蘭沒接,目光越過洛珩的肩膀,直直落在門口的皇甫妃身上,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皇甫妃被那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但輸人不輸陣,她挺了挺背,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目光在梁念蘭蒼白的臉和洛珩端著的藥碗之間掃了掃,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喲,姐姐還沒歇著呢?傷好點沒?”
    梁念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沒理她,隻對著洛珩淡淡道:“放那兒吧,涼了我自己喝。”
    洛珩像是沒聽見梁念蘭的話,也沒回頭搭理皇甫妃,直接把藥碗又往前遞了遞,聲音沉了點:“趁熱。”
    梁念蘭抬眼看他,眼神裏沒什麽溫度:“我說了,放那兒。”
    氣氛一下子有點僵。
    皇甫妃看著這無聲的角力,心裏那點不服氣又冒了上來。
    她拖著傷腳,故意加重了點腳步聲,一瘸一拐地走進來,走到離榻邊不遠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梁念蘭身上:“嘖,看著是挺虛的。我說洛珩,你行不行啊?人都傷成這樣了,還連口熱乎藥都喂不到嘴裏?”
    洛珩終於側過頭,冷冷瞥了她一眼:“閉嘴。回你屋去。”
    皇甫妃被他這眼神噎了一下,剛想嗆回去,梁念蘭卻先開了口,聲音不高,卻像冰碴子一樣冷:
    “這位…就是北涼的皇甫公主?”
    她目光掃過皇甫妃額角的傷,又落到她裹著厚厚藥布的腳踝,嘴角扯出一絲極淡的嘲諷,“看來公主殿下,自己這傷也還沒好利索,就急著到處串門了?”
    皇甫妃最煩別人拿規矩壓她,尤其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調調,火氣噌就上來了:“規矩?本公主愛去哪兒去哪兒!倒是姐姐你,這漢王府的女主人當得挺舒坦?連世子爺親自端藥都敢往外推?好大的威風啊!”
    “女主人?”梁念蘭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極淡、也極冷的神色,“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世子妃罷了,哪比得上公主殿下金枝玉葉?聽說北涼大汗連金刀都賜了?金刀駙馬?嗬,洛珩,你這買賣做得,倒是劃算。”
    “梁念蘭!”洛珩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裏的藥碗重重頓在旁邊的小幾上,發出“哐當”一聲響。
    他眼神銳利地看向她,“你胡說什麽!”
    “我胡說?”梁念蘭猛地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胸口微微起伏,牽扯到背後的傷口,一陣悶痛讓她臉色更白了幾分,忍不住低咳了兩聲,“咳咳…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前腳剛綁回來一個,後腳又弄進府一個,洛珩,你本事真大啊!”
    她這話裏的怨氣和不爽,傻子都聽得出來。
    皇甫妃愣住了。
    這女人說洛珩“又弄進府一個”?除了她還有誰?那個叫王嬌的護衛?還是那個露腳丫子的丫頭?
    一股被隱瞞和耍弄的感覺湧上心頭,皇甫妃也火了,指著洛珩:“洛珩!你府裏到底藏了多少女人?!”
    洛珩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個傷沒好利索陰陽怪氣,一個脾氣火爆不依不饒。
    他猛地轉身,眼神帶著警告掃過皇甫妃:“你!立刻給我回房!再多說一個字,我讓人把你綁回去!”
    他又看向榻上臉色蒼白卻眼神倔強的梁念蘭,語氣帶著壓抑的煩躁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你也閉嘴!把藥喝了!再讓我聽見一句廢話,我就親自灌!”
    說完,他不再看兩人,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雅閣,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梁念蘭看著緊閉的房門,又瞥了一眼門口那個同樣氣鼓鼓的北涼公主,隻覺得心頭那股憋悶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