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謀逆大罪,鐵證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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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珩!老子活撕了你——”
羅素帶兵衝進賭坊時,嗓子都吼破了音。
可當他看清地上那顆死不瞑目、帶著自己血脈的頭顱,整個人像被雷劈中,猛地刹住腳步,眼珠子瞬間布滿駭人的血絲!
“海兒!我的兒啊!”羅素噗通跪倒在無頭屍身旁,抖著手想去碰那張腫脹變形的臉,又猛地縮回,猛地抬頭,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釘在洛珩身上,“洛珩!小畜生!老子要你償命!給我剁碎了他喂狗!!”
他身後帶來的靠山王府府兵刀劍齊出,剛要撲上。
“靠山王好大的威風!”洛珩的聲音比他更冷,更沉,手中滴血的長劍紋絲不動地指向羅素,“私建兵工廠,囤積甲胄刀兵,意圖謀反!如今人贓並獲,還敢當眾行凶?我看你羅家,是鐵了心要造.反到底!”
“放你娘的屁!”羅素被“兵工廠”三個字刺得渾身一激靈,色厲內荏地跳起來,“那是老子囤積準備賣給邊軍的軍需!洛珩!你擅殺世子,汙蔑親王,罪該萬死!給老子殺!殺了他!!”
府兵們紅著眼,再次逼前。
“造.反的是你靠山王羅素!”
一聲中氣十足、隱含雷霆之怒的暴喝,如同炸雷般在賭坊門口響起!
嘩啦啦——!
沉重的甲葉摩擦聲瞬間淹沒了賭坊的喧囂。
無數明晃晃的長槍如同鋼鐵叢林,瞬間從各個門窗、巷口刺了進來!密密麻麻的禦林軍精銳,將整個賭坊連同羅素帶來的府兵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刀鋒反射的寒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靖武帝一身明黃常服,臉色鐵青,在禦前侍衛的簇擁下,踩著滿地的狼藉和血跡,一步步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臉色煞白、滿頭大汗的漢王洛燼。
“陛...陛下!”
羅素看到靖武帝的瞬間,臉色唰地變得慘白,再看到後麵眼神躲閃的漢王,瞬間明白了!
是這頭蠢豬告的密!
他心膽俱裂,噗通一聲再次跪倒,聲音都變了調,“陛下!您聽老臣解釋!洛珩他...他構陷忠良!他殺了海兒啊陛下!”
“忠良?”靖武帝的聲音冷得像冰渣子,看都沒看地上羅海的人頭,目光越過羅素,死死盯住後院柴房那黑洞洞的入口,一股濃烈刺鼻的鐵鏽和炭火味正從那裏洶湧而出。
“那底下是什麽?羅素!你給朕說清楚!”
“陛下!那隻是...隻是老臣堆放些雜物的地窖...”羅素還想狡辯。
“是不是雜物,朕親自看!”靖武帝根本不聽他廢話,龍袍一甩,大步流星就朝後院走去。
洛珩立刻跟上,王嬌和一隊禦前侍衛緊隨其後。
羅素癱軟在地,麵無人色。
很快,後院傳來靖武帝一聲震怒到極點的咆哮:“羅素!!”
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滔天的怒火!
緊接著,是器物被狠狠砸碎的巨響!
當靖武帝再次出現在前廳時,那張老臉因為暴怒而扭曲,胸膛劇烈起伏,指著癱在地上的羅素,手指抖得不成樣子:“你...你好!好一個靠山王!好一個國之柱石!私鑄兵甲!囤積糧草!這地下的東西...足夠裝備十萬精兵!十萬!羅素!你告訴朕!你想幹什麽?!你想把這大靖的天,給朕捅穿嗎?!”
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震得整個賭坊嗡嗡作響。
所有禦林軍、王府府兵、賭坊打手,全都嚇得噤若寒蟬。
鐵證如山!
羅素知道完了,徹底完了。
他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盡,眼中卻猛地爆發出困獸般的瘋狂光芒!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靖武帝,聲音嘶啞尖利,帶著孤注一擲的狠毒:“是!是我幹的!那又如何?陛下!您以為殺了我羅素,就萬事大吉了?做夢!”
他掙紮著站起來,狀若瘋癲,指著靖武帝和洛珩狂笑:“哈哈哈!我次子羅威,此刻就在嘉峪關!手握重兵!還有我的心腹大將林洪!他統領的三十萬鐵騎,可是當初為了抵擋帖木兒狼崽子,從南邊調過去的百戰精銳!隻要我今日一死!明日!嘉峪關外,林洪的三十萬大軍立刻就會豎起反旗!揮師東進!踏平這帝都!靖武帝!你這江山,坐不穩了!哈哈哈!”
這赤裸裸的威脅,如同毒蛇吐信!
靖武帝臉色驟變,一股寒意瞬間竄上脊背!
林洪!
南調精銳!
三十萬大軍!
若真反了...後果不堪設想!
他下意識地看向洛珩,眼神中充滿了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求助。
整個賭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羅素那瘋狂又得意的笑聲在回蕩。
就在這時,洛珩那平淡得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像一把冰冷的錐子,刺破了這令人窒息的狂笑。
“哦?靠山王是說林洪?”
洛珩甚至往前踱了一步,靴底踩在黏稠的血泊裏,發出輕微的吧唧聲。
他看著羅素那張因瘋狂而扭曲的臉,嘴角勾起一絲極其細微、卻冰冷刺骨的弧度。
“王爺的消息,怕是有點滯後了。”洛珩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裏,“我料到林洪這條老狗會跟著你這條瘋狗一起咬人。所以嘛...”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劇變的靖武帝和笑容僵在臉上的羅素,慢悠悠地吐出後半句:
“七天前,我就讓冠軍侯霍勝胥,帶著影龍衛和我的軍令,星夜兼程,直奔嘉峪關。”
洛珩的目光最後落在羅素瞬間慘白如紙的臉上,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算算時辰...這會兒,林洪和他那幾個鐵杆心腹的腦袋,應該已經在送回帝都的路上了。靠山王,你指望的那三十萬大軍...”
洛珩輕輕嗤笑一聲。
“翻不了天。”
“不...不可能!你胡說!!”羅素像是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眼珠暴突,歇斯底裏地嘶吼起來,“林洪在軍中經營多年!三十萬大軍豈是你說殺就殺...”
他話音未落——
“報——!八百裏加急!嘉峪關軍報!!”
一聲嘹亮急促的嘶吼,伴隨著沉重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猛地刺破賭坊外凝滯的空氣!
一個渾身浴血、風塵仆仆的信使,如同血葫蘆般撞開外圍的禦林軍,連滾爬爬地衝了進來!
他鎧甲破碎,臉上全是幹涸的血汙和塵土,手中高高舉著一個染血的、插著三根黑羽的加急軍報皮筒!
“陛...陛下!世子!”信使撲倒在地,聲音嘶啞破裂,卻帶著一種大仇得報的亢奮,“冠...冠軍侯得手了!林洪...林洪及其黨羽七名將領,於昨日傍晚校場點兵時...被冠軍侯當眾格殺!首級...首級在此呈報!林洪所部兵馬,已被冠軍侯接管!嘉峪關...穩如泰山!!”
“噗——!”
信使話音落下的瞬間,羅素渾身劇震,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他死死瞪著那染血的軍報皮筒,仿佛看到了裏麵林洪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
他所有的依仗,所有的瘋狂,所有的算計,在這一刻,被洛珩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和這染血的軍報,碾得粉碎!
“嗬...嗬...”羅素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身體晃了晃,像一截被徹底抽掉骨頭的朽木,轟然栽倒在地,濺起一片血色的塵埃。
靖武帝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那口憋在心口的驚懼和憤怒,終於隨著這口濁氣緩緩散去。
他的目光落在爛泥般癱在血泊裏的羅素身上,那眼神隻剩下冰冷刺骨的殺意。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地上那攤爛泥,聲音如同九幽寒冰,砸碎了賭坊裏最後一絲死寂:
“謀逆大罪,鐵證如山!拖下去!”
“即刻!”
“淩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