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美人掛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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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章銀章……死……死了?!”
    “靖軍……靖軍離臨安還有多遠?!”
    宋國金鑾殿上,炸開了鍋。
    龍椅上的趙佶,臉色灰敗得像死人,嘴唇哆嗦著。
    “廢物!全是廢物!”
    “什麽柱石!什麽萬夫不當!一夜!就一夜!腦袋都讓人砍下來當球踢了!朕的江山!朕的江山要亡在他們手裏啊!”
    “陛……陛下!”
    宰相王黼連滾爬爬地撲到丹墀下,額頭死死抵著冰涼的金磚,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天……天無絕人之路!為今之計,唯……唯有一人,或可力挽狂瀾!”
    趙佶渾濁的眼珠動了動,死死盯住王黼:
    “誰?快說!隻要能擋住洛珩那殺星,朕什麽都答應!”
    “趙銀銀!”王黼猛地抬頭,老眼中射出最後一點希冀的光,“趙括將軍的嫡女!自幼隨父習武,熟讀兵書,韜略之深,隻在趙將軍之下!更兼……更兼乃我大宋第一美人,或可……或可以柔克剛!”
    “趙括的女兒?”趙佶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對!對!趙括的女兒!虎父無犬女!傳旨!立刻傳旨!封趙銀銀為討逆大將軍!統領京畿……不,統領所有還能調動的兵馬!給朕擋住洛珩!快!”
    他吼完,眼珠一轉,那股子帝王多疑的本性又冒了頭,急急補充:“等等!讓太師寧鍾去!給朕盯著!寸步不離地跟著她!若她……若她敢有半點異心,或者臨陣退縮……寧太師!”
    他猛地看向站在文臣首位、一個須發皆白、眼神陰鷙的老者,“朕授你尚方寶劍!督軍之責!趙銀銀若有半分不妥,先斬後奏!”
    太師寧鍾麵無表情,出列躬身,聲音平板無波:“老臣,遵旨。”
    ……
    夜色如墨,皇宮深處的禦書房卻燈火通明,門窗緊閉。
    禁軍統領吳鋒一身黑色勁裝,單膝跪在禦前:
    “陛下,南邊行宮已備妥,三條大船泊在隱秘碼頭,糧草、細軟、內侍宮娥皆已到位,精銳護衛五百人,隨時聽候陛下調遣!”
    癱在軟榻上的趙佶猛地坐直了身體,渾濁的眼裏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好!好!吳愛卿,辦得好!”
    他一把抓住吳鋒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肉裏,“此事絕密!除了你安排的心腹,任何人不得知曉!記住,是任何人!包括皇後、太子!一旦……一旦前方稍有不利風聲,立刻護送朕登船!一刻也不許耽擱!”
    “末將明白!”吳鋒沉聲道,“陛下放心!末將以項上人頭擔保,水路暢通無阻!”
    趙佶這才像泄了氣的皮球,重新癱軟下去,揮揮手:“去吧……盯緊點……朕的命,就在你手上了……”
    ……
    臨安城外,臨時搭建的宋軍大營,一片愁雲慘霧。
    僥幸從金章銀章大營潰逃出來的殘兵敗將,像一群驚弓之鳥,臉上還帶著未褪的恐懼。
    帥帳內,氣氛更是凝重。
    新任的討逆大將軍趙銀銀,並未披掛華麗的甲胄,隻一身素白勁裝,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她站在巨大的輿圖前,背影纖細卻透著一股沉靜的力度。
    燈火映著她半邊側臉,肌膚如玉,眉眼如畫,果然不負“宋國第一美人”之稱,隻是那雙清冷的眸子裏,此刻沒有絲毫嬌柔,隻有一片冰封的銳利。
    太師寧鍾坐在下首主位,老神在在,慢條斯理地品著茶,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身後站著兩個按著刀柄、麵無表情的黑衣侍衛,腰間懸掛著代表“先斬後奏”權力的金魚袋。
    幾個驚魂未定的宋軍將領垂手站著,大氣不敢出。
    “所以,”趙銀銀轉過身,聲音清泠泠的,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霍勝胥那支騎兵,不過兩千人?”
    一個滿臉血汙的參將趕緊回話:
    “回……回大將軍,確……確實隻有兩千!那霍勝胥簡直是個瘋子!帶著人就直撲帥帳!金章大將軍根本來不及反應……”
    “不是來不及反應,”趙銀銀打斷他,語氣平淡,卻像冰冷的刀鋒刮過,“是輕敵冒進,營寨布防外緊內鬆,結合部形同虛設,給了敵人可乘之機。”她目光掃過幾個將領羞慚低下的頭,最後落在寧鍾身上,“太師以為呢?”
    寧鍾這才放下茶盞,渾濁的老眼看了趙銀銀一眼,皮笑肉不笑:“嗬嗬,大將軍初掌帥印,洞察秋毫,老朽佩服。不過嘛,金章銀章二位將軍為國捐軀,死得壯烈,此時論其過失,恐寒了將士之心呐。”
    他話鋒一轉,慢悠悠道,“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靖軍主力。洛珩攜大勝之威,其勢洶洶,不知大將軍有何退敵良策?陛下,可等著捷報呢。”
    趙銀銀徑直走到沙盤前,蔥白的手指精準地點在幾個位置:“洛珩用兵,擅用奇正,尤喜以精兵破陣,大軍壓上。霍勝胥這把尖刀已出鞘,嚐到了甜頭,洛珩必會再用他。我軍新敗,士氣低迷,硬碰硬是下策。”
    她手指滑動,點在臨安城西北方向一片連綿起伏的山丘地帶:“此地,落鷹坳。地形複雜,穀深林密,僅有三條狹窄通道可行大軍。我軍當在此處,布下口袋。”
    “落鷹坳?”一個將領忍不住質疑,“大將軍,那地方確實險要,可……可離臨安太近了!萬一……萬一沒擋住,靖軍可就……”
    “正因為近,洛珩才會輕敵冒進。”趙銀銀語氣斬釘截鐵,“他剛斬了金章銀章,又擊潰十萬禁軍,此刻必視我宋軍如土雞瓦狗。我軍示敵以弱,稍作抵抗便‘潰退’入坳,他急於兵臨城下,必會驅策霍勝胥這頭猛虎追擊入彀!一旦他的前鋒精銳進了落鷹坳,便是甕中之鱉!”
    她眼中寒光一閃:“傳令!左軍、右軍殘部,立刻移駐落鷹坳兩側高地,多備滾木礌石,強弓勁弩!中軍隨我,在坳口正麵列陣,隻許敗,不許勝!將霍勝胥,給我引進落鷹坳!關門——”
    她紅唇微啟,吐出冰冷的兩個字,“打狗!”
    帳中將領們麵麵相覷,被這年輕女子話語中的狠絕與自信震住了。
    寧鍾耷拉的眼皮下,精光一閃而過,他慢悠悠地撫著胡須:“計是好計。不過,大將軍,那霍勝胥勇冠三軍,凶悍如魔,萬一他不追,或者……追得太快,沒等口袋紮緊就衝出來了呢?老朽奉旨督軍,不得不提醒大將軍,此計,風險不小啊。”
    趙銀銀霍然轉身,清冷的目光直視寧鍾,帶著不容置疑的鋒銳:“打仗,哪有不冒風險的?坐等洛珩兵臨城下,就是萬全之策?太師若怕風險,現在就可回宮稟明陛下,換人來打!若留在此處……”
    她頓了頓,語氣森然,“就請太師,莫要掣肘!軍令如山,違令者,斬!”
    最後那個“斬”字,如同金鐵交鳴,震得帳內燭火都晃了晃。
    寧鍾身後的兩個黑衣侍衛,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
    寧鍾臉上的假笑終於僵住,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趙銀銀,半晌,才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好!好一個軍令如山!那老朽,就拭目以待,看大將軍如何關門打狗了!希望大將軍旗開得勝,莫要……辜負了陛下的厚望才好!”
    趙銀銀不再看他,抓起案上的令箭,聲音清越,傳遍帥帳:“諸將聽令!即刻按部署行動!貽誤軍機者,斬!”
    “末將遵令!”
    眾將轟然應諾。
    沉重的腳步聲和甲胄摩擦聲響起,將領們匆匆離開帥帳,奔向各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