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隻是因為正好聽說寧導的那個劇本重新放了出來，所以才臨時找的寧導求試鏡機會，原本我是打算最近幾天先回老家過春節的。”
    舒瀚生怕蕭賀懷疑他是來故意搶角色的，很是真誠地解釋道。
    “我在此之前並不知道你們也在爭取這個試鏡機會，真的非常抱歉。”
    舒瀚回國屬於兩眼一抹黑的狀態，一直在四處找經紀人，正好聽說了這邊試鏡，所以就想著過來試一試，結果沒有想到和蕭賀撞角色了。
    “抱歉柳姐，我應該提前知會你一聲。”
    舒瀚再次道歉。
    柳如嵐搖頭：“這件事本來就是公平競爭，當年你靠自己實力得到過這個角色，你也確實有資格再來爭取一下，而我也已經不是你的經紀人，沒必要通知我這件事。”
    畢竟說句不好聽的，當舒瀚回國並決定在國內發展的那一刻起，蕭賀和舒瀚就已經是競爭關係了，即使柳如嵐曾經是舒瀚的經紀人，兩人的關係很好，她也不可能什麽事情都給舒瀚說。比如這次《無餌》的試鏡，她自然不會主動告訴舒瀚，讓當年最適合這個角色的人來成為他們的對手。
    所以大家各有私心，角色公平競爭，沒有誰對誰錯之分。
    得到了柳如嵐的這句話，舒瀚鬆了口氣，隨後看向了蕭賀，表情認真又嚴肅：“這個機會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所以我是不會放棄的，更不會手下留情。”
    蕭賀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退縮，朝著舒瀚微微揚起下巴，點了點頭，語氣中同樣充滿了認真：“我也不會退縮，更不會給前輩留什麽麵子，還請前輩全力以赴。”
    影帝嗎？歸國巨星嗎？
    那咋了？那又如何？
    我蕭賀還會怕你？
    舒瀚沒有想到蕭賀會向他回以如此充滿火藥味的話，稍微愣了下，隨後臉上露出了笑容，神情反而放鬆了幾分：“不愧是柳姐現在的人選，那我也要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天賦了。”
    天賦嗎？
    舒瀚這一路走來，又不是沒見過什麽演技出眾、一點就通的天賦怪。
    可那又如何，還不是被舒瀚打敗，成為了他成名路上的墊腳石。
    舒瀚從不相信天賦，他隻相信自己的努力和汗水。
    蕭賀挑眉。
    喲，說他純靠天賦？那他在練習室反複練習的汗水算什麽——
    “柳姐也經常和我提起舒老師，也讓我看看舒老師出國這些年，在國外學到了什麽吧。”
    蕭賀立刻皮笑肉不笑地反擊回去。
    舒瀚哼笑：“小子倒是脾氣大。”
    柳如嵐輕咳幾聲：“好了，好了，不就是一次試鏡嘛？別在這裏跟著小學雞似的，鬥來鬥去了，你們有空在這裏放狠話，還不如再多看幾眼劇本，要是一會兒兩個都被刷下來，那才是真的沒臉混了。”
    舒瀚：……
    蕭賀：……
    兩人沒有再說話，隻是隔空對視，眼裏劈裏啪啦帶閃電，皆是不服輸的戰火。
    “那我就先走了，期待現場見。”
    舒瀚說著，然後笑著和柳如嵐打了聲招呼，轉身朝著後麵的臨時試鏡區走去。
    蕭賀也收回視線，抱著手臂輕嗤一聲。
    “好了，別多想。”柳如嵐拍了拍蕭賀的肩膀，“他對你並沒有惡意，隻是對於工作上的事情，他向來非常認真，而且特別不服輸，做什麽事情都會全力以赴。”
    這也是柳如嵐當年很喜歡舒瀚的一點。
    隻是現在變成競爭對手，就需要提防起來了。
    蕭賀自然也知道柳如嵐的意思。
    工作上的競爭是常有的，更何況是內卷的娛樂圈，隨便男男女女之間，就都可能有競爭關係，就比如之前他和劉澤航競爭同一個角色，不照樣是工作時互不相讓，工作後又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兄弟。
    所以蕭賀也對舒瀚沒什麽惡意，反而有些躍躍欲試，想要看看對方的實力究竟有幾分。
    “我知道的，柳姐。”蕭賀握緊拳頭，“我也挺喜歡舒老師這樣的做法。”
    如果舒瀚上來就說要將角色讓給他，他反而會像吃了屎一樣難受。
    現在這樣真的很不錯。
    “很好，我就喜歡你們這種態度。”
    柳如嵐鬆了口氣，然後表情嚴肅地提醒蕭賀：“既然如此，我也要提醒你，舒瀚當年確實是寧家奇導演的首要人選，他飾演的書裕修確實方方麵麵都很不錯，外形也很符合，唯一可惜的就是當時的舒瀚連駕照都沒有，寧導對此有些詬病，但仍舊堅持選擇了他，如今他在米國考取了駕照和其他的一些證書，無論我們怎麽否認，他也確實比我們更有優勢。”
    “但是我也仍舊相信你，蕭賀，可以超越他拿到這個角色。”
    “除了他之外，現場都是拿過獎項的厲害角色，可我知道你能夠做到。”
    “你蕭賀不輸於任何人，現在是，未來也是，並且你接下來隻會超越更多的人。”
    蕭賀怔愣了下，凝視柳如嵐半晌，隨後無奈一笑：“這又是高老師教你的精神勝利法？”
    柳如嵐也舒展眉眼，輕笑起來：“是啊，高老師說像你這樣的學生，就要多誇誇，這樣你才能夠發揮出更好的狀態。”
    “別，別讓我飄了就成。”
    蕭賀趕緊擺手。
    柳如嵐翻個白眼：“我瞧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快去給我排隊了，好好表現。”
    蕭賀拍了拍胸脯，誇張地鬆了口氣：“這才正常嘛。”
    柳如嵐：……
    蕭賀趕緊趁著柳如嵐說話前跑路，朝著她揮了揮手，然後笑嘻嘻地走向了旁邊特別劃分出來的試鏡區。
    “……這臭小子。”
    柳如嵐目送著蕭賀進入試鏡區，原本帶著笑意的表情微微收斂下去，轉而變為了擔憂。
    “蕭賀這小子，是真遇到對手了。”
    柳如嵐喃喃。
    “希望他沒問題吧……”
    蕭賀來到試鏡區，先是和臨時搭建的前台工作人員確認了一遍身份，然後從工作人員手上領取了一個號碼牌，作為自己接下來的試鏡出場順序。
    蕭賀跟著工作人員來到等候區，此時這裏已經零零散散地坐著一些人，蕭賀放眼望去，幾乎全是自己曾經在大銀幕上看到過的熟悉麵孔。
    相比之下，其他人看到蕭賀時，都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後就近幾個熟識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沒辦法，在這群人裏，蕭賀光是看上去就是最年輕的那個。
    蕭賀掃視了周圍一圈，隨後和舒瀚遙遙對上視線，兩人皆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又各自挪開了視線。
    接下來試鏡演員陸陸續續地進入旁邊的房間進行試鏡。
    直到四十多分鍾後，舒瀚才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著裏麵的小屋走去。
    而排在舒瀚後麵的蕭賀則是有些緊張地抖起腿來。
    死腿，別抖了！
    區區試鏡，拚它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