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
    柳如嵐在電話那頭笑著問道。
    “可以，很不錯。”蕭賀瘋狂點頭，隨後有些好奇地問道，“柳姐，這個劇本是怎麽想著遞給我的啊？”
    蕭賀還以為這種正派角色已經落不到他手上了。
    “哦，是舒瀚那邊的，何文明覺得舒瀚不太合適，就轉到我們這邊了。”
    這就要說兩個金牌經紀人都在同一個工作室的好處了，資源可以共享，覺得合適的角色，還可以置換一下。
    “啊？原來是給舒哥的？”
    蕭賀有些驚訝，不過隨後也覺得合理，這樣的劇本遞給舒瀚，可比遞給他的概率大。
    這部劇主角武功高強，有非常多的打戲需要拍攝，舒瀚當年武打巨星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所以被劇組遞交這樣的劇本，其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這個劇本我覺得挺有意思的，為什麽舒哥那邊推了？”
    蕭賀覺得演正派的話，舒瀚那張臉，就挺有說服力的，怎麽就不合適了。
    “就是因為他們覺得這個主角人設太邪了。”柳如嵐扶額，“舒瀚很有可能駕馭不住。”
    “啊？”
    蕭賀眨眼。
    “怎麽說呢，這玩意兒就有些玄學了，你可以理解為角色和演員之間不來電。”
    柳如嵐解釋：“舒瀚覺得這個角色確實有亮點，非常特別，但是他這樣的演員，其實不太適配這樣的角色，你懂吧？就是演員之前拍攝的角色形象和這個角色相近卻完全不相似，如果由他來飾演，很有可能會引起巨大的爭議，產生該角色行為正確與否的審判。”
    就好比這個人剛出場時，你一看是這個演員，就覺得他是個好人，那麽一旦這個好人角色出現了行為上的瑕疵，就一定會引來很大的爭議和審判。
    可如果這個人剛出場，你就覺得他肯定是個壞人，那麽一旦這個壞人角色行為舉止都很正常，甚至十分正義時，那麽反而會讓人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雖然手段狠辣了一些，但是做事風格讓人身心舒爽。
    這就是為什麽，有些時候挑選劇本角色和演員的時候，往往會給觀眾奇怪的感覺，明明演員演技不錯，但就是莫名不合適。
    這東西確實有些玄學，得看演員。
    而蕭賀聽完柳如嵐的話，卻一頭黑線：“所以，我這是剛好占據了演員過往經曆的優勢？”
    雖然他總演壞人，給了人這樣的刻板印象，但是他也演過好角色吧！
    可惡！正直的主角輪不上我，結果正得發邪的主角，還要讓我來鎮壓一下……好吧，至少真香。
    “這個劇本怎麽說？是試鏡邀約還是工作邀約？”
    試鏡邀約，也就是說角色還沒有完全定下來，需要演員去試一下鏡，而工作邀約就是角色可以直接定下，直接去談細節，簽合約即可。
    不過現在能夠發試鏡邀約的，其實都是大劇組大導演能夠幹的事情了，基本上沒有多少普通小劇組還會發試鏡邀約，因為這種情況下，有名氣的演員壓根就不會來，而劇組大多數的好角色，又早就已經被投資方的人塞滿了，一個蘿卜一個坑，沒有多的角色。
    所以現在很多大小劇組，都是直接發工作邀約的，有些甚至是資本先選演員，再選劇本和角色。
    蕭賀自從幾個角色出名後，工作室收到的也基本上是工作邀約了。
    “是直接邀請的，但是指定舒瀚。”柳如嵐說，“不過我可以先去聯係一下。”
    “行。”
    蕭賀鬆了口氣。
    “你先等一會兒吧。”
    隨後柳如嵐掛斷了電話，直接幫蕭賀聯係。
    蕭賀看了眼手機時間，將它往一旁的床頭上一丟，然後重新摔倒在床上。
    “啊，下午又要飛國外了。”
    他眯起眼睛看了眼旁邊窗簾後若隱若現的微光，索性拿起旁邊的眼罩，重新睡個回籠覺……
    中午，蕭賀起來吃飯的時候，柳如嵐來了。
    “劇組那邊同意了。”柳如嵐將合同拿出來，“不過有一點，我需要提前給你打預防針，你先考慮一下。”
    “嗯，你說。”
    聽到柳如嵐專門要給他提個醒，蕭賀的表情嚴肅了幾分，放下手中的筷子，專注地盯著柳如嵐。
    “這個劇的出品方是香蕉視頻，而他們主推的女藝人，早在我們之前就定下來了，所以如果你想要進這個劇組的話，就得先做好心理準備，和他們主推的這個女藝人搭戲——”
    “行啊，其實還好吧。”
    蕭賀認真回憶。
    宋沉葉對女主隻是有些朦朧的好感，但是還沒有上升愛情，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複仇上，所以女主和他一直都處於關係比較好的知己狀態，並沒有正式地談戀愛。
    兩人之間的戲份比例並不算重，蕭賀覺得沒什麽問題。
    “那如果女方是袁思彤呢？”
    蕭賀：？
    “等等，等等，誰？”
    蕭賀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不是激動得心髒狂跳，而是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刻，蕭賀的心髒驟停一瞬。
    袁思彤，《隅也》劇組中的女二，那位屁事超級多的女藝人，簡直就是劇組殺手，遲到已經是家常便飯，最最主要是，工作也不認真，業務水平堪憂，平時就愛和人蛐蛐劇組的其他人，順帶和某個演員撕架。
    蕭賀現在都還記得，她拍打戲結果一腳踩到另外一個男演員的臉上，導致這個男演員臉上被踩了個腳印，隻能重畫妝容。
    更悲傷的是，那個男演員是外國人，不會說普通話，而袁思彤英語也不好，於是這兩人跨服對罵了好久，當場更是結下梁子，經常在劇組跨服對罵。
    從那時起——不對，從那之前，蕭賀就已經默默將袁思彤劃入了未來絕對不會再合作的黑名單裏。
    可現在，為什麽，偏偏是她……
    蕭賀眼前一黑，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柳如嵐似笑非笑地點點合同：“所以你要簽嗎？”
    “等一下，我看看劇本——”
    蕭賀已經翻開了手邊的劇本。
    “第5集17場，宋沉葉查案被人誤會，和女主霍宛兒發生衝突……”
    “第6集2場，宋沉葉和霍宛兒聯手破獲鬼皮掛屍案，結果被仇家追殺……”
    ……
    “第38集14場，霍宛兒下藥毒殺宋沉葉，結果被反殺……”
    蕭賀越看越心涼，一想到袁思彤那差勁到人神共憤的打戲，他感覺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在劇組。
    “能換女主不？”
    蕭賀有些絕望地詢問。
    柳如嵐攤手：“這是香蕉視頻出品的劇，女主肯定不可能換，但是能換你，畢竟這也算是大男主劇本了，如果不是你現在名氣上去了，可能他們也不帶搭理你的。”
    蕭賀：……
    他最後捧著劇本，目光呆滯，朝著柳如嵐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姐，就一個要求，打戲她能全程用替身不？”
    有時候不敬業……何嚐不是對同事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