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戴栢走了進來。
    “抱歉，晚了一點時間。”
    戴栢分別和元嶺、蕭賀打了聲招呼。
    蕭賀便也跟著起身，主動邀請道：“走，老元，到飯點了，出去吃頓飯，我和戴栢請你！”
    元嶺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然後搖頭：“算了，你倆去吧，我吃食堂好了，一會兒下午第一節有課。”
    “哎喲，兩點多的課，來得及，就門口隨便坐坐。”蕭賀催促，“走走走，我都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能回了，這才好不容易有空過來的——”
    元嶺想了想，最後無奈點頭：“行吧，走。”
    於是元嶺跟著自己這兩個學生去學校附近比較知名的飯館吃飯。
    由於是老館子，沒有包間，所以蕭賀吃飯的時候被路人大學生認了出來。
    也幸好三個人本來也隻是為了吃口飯，順帶隨便聊聊天，所以停留的時間並不算很久，吃完飯就走了，並沒有在現場引起太大的震動，也沒有引來更多的學生圍觀。
    在停車場時，蕭賀原本還準備給元嶺塞點水果，不過還是被元嶺拒絕了。
    蕭賀也隻能遺憾作罷。
    走之前，元嶺猶豫了下，還是對蕭賀說道：“人生確實有很多個選擇，不過我希望當你決定選擇其中一條路的時候，也不要放棄另一條路的掌握權，希望你既有一條路走到底的勇氣，也有任何時候可以換條路走的底氣。”
    蕭賀有些怔然。
    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元嶺會突然對他說這樣的話。
    但隨之而來的，是心中升起的苦澀。
    老師並不知道他的學生為什麽會突然跑去娛樂圈，老師隻是希望他的學生以後可以事事順遂，既不畏懼任何風雨，也有足夠後退的棲身之所。
    這才是為師者，善也。
    元嶺也說不來多餘的話，隻是抬起手拍了拍蕭賀的肩膀，然後轉身朝著教學樓走去：“以後有事就在手機上說，你也是個大忙人，經常跑學校確實不太方便，我平時上課，看到後就會回複的。”
    隨後他還邊走，邊故作瀟灑地揮了揮手。
    一旁的戴栢也跟著元嶺一起往前麵走去，隻是在中途，突然回頭朝著蕭賀握了下拳頭，表示鼓勵。
    蕭賀駐足在原地良久，隨後無奈輕笑。
    大學篩選出來的情誼雖少，但彌足珍貴。
    元老師還願意不圖回報地繼續幫一把他這個早已經畢業的學生，也屬實是叫人慚愧。
    蕭賀搖搖頭，深感自己這一路幸遇貴人，最後轉身開著車，低調地離開了學校。
    ……
    蕭賀去滬大看望老師的事情，並沒有在網絡上引起太大的討論度，而有了專業老師的指導後，蕭賀學習進展飛快。
    有黑客技術打底，計算機領域的東西，隻要他能夠搞懂原理，再進行上手練習，那麽出師也就短短幾天的事情。
    最後來教蕭賀的那位特效師，看著自己手中剛拿的國外獎項，又看著蕭賀一個多星期速成的“機甲大戰外星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老師，你看我這個渲染可以嗎？”
    “老師，這個動作感覺還是差一點，是不是隻能再找動捕綁定一下骨骼啊？”
    “老師，我的這個位置……”
    “老師……”
    老師：……
    人在國外領獎，意外發現天賦硬的可以砍樹的家夥，現在感覺手裏的獎項冷冷的，好像快要飛走了，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老師：“小蕭啊，我覺得你已經成功出師了，我也沒什麽可以教你的了，以後就少聯係了哈。”
    蕭賀：“啊？可是老師，其實我還想邀……”
    老師：已下線，有事勿Q，謝謝。
    蕭賀：？？？
    “其實我是想問一下，你們團隊有沒有檔期來著……”
    看著已經黑下去的屏幕，蕭賀說完最後的未盡之語。
    然而對麵人跑的太快，已經聽不到了。
    蕭賀歎氣。
    好吧，他承認自己確實有些逆天，但這都已經是最低的效率了。
    畢竟白天訓練，下午學習，晚上還要等一手渲染，他現在這個速度，都完全是被渲染速度拖累了。
    眾所周知，製作要想精良，渲染時間肯定就得很長。甚至在很多後期特效工作裏，渲染環節通常占比30%60%，單鏡頭的渲染時間就可以是數天，完整流程一個多月都已經是常態。
    這也是為什麽，圈內很人多會來一句“渲染一時爽，風扇火葬場。”
    因為這玩意兒，真的非常吃顯卡硬件，甚至一旦出現崩幀的情況，就相當於前麵的渲染全部白幹，就等著算法重置，重新開始渲染吧。
    而一旦開始渲染，那定是CPU和散熱的主戰場。
    即便蕭賀自己組裝的超高性能電腦，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開始大功率地散熱，驅趕渲染帶來的溫度和壓力。
    這就是“渲染”的威力。
    於是更高階的特效技術，也就意味著更複雜的基礎硬件以及服務器集群。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非常“燒錢”的工程，並且這確實不是蕭賀一個人做，就能夠將錢節約下來的。
    在這種情況下，可能人工都是最低廉的花銷，更多的資金，全都是在這背後的機器以及服務器上。
    所以即使已經成功出師，蕭賀也放棄了自己幹活省錢的想法，並主動向那邊的人拋出了橄欖枝。
    隻可惜，對方似乎被他嚇走了。
    蕭賀：……那還能說什麽呢？
    算了，反正現在劇組都還沒開機呢，他現在找後期好像也過於著急了一些，後麵還有很長時間可以磨呢！
    於是蕭賀愉快地決定將這件事暫時擱置一邊，等老師那邊的團隊回來了再說。
    不過之前蕭賀翻閱資料的時候，正巧看到八月份圈內有個國際渲染大賽，這算是圈內極具影響力的賽事之一，考慮到現成的作品放著也是放著，蕭賀研究了下參演要求和規格後，索性重新修改了一遍自己的《機甲大戰外星人》，然後隨手丟進了那邊的參賽郵箱裏。
    之後的事情，蕭賀就沒再去關注。
    因為六月底，《滄月劫》終於大結局了。
    大家期待了很久的改編並沒有出現，最終的故事和原著劇情差不多。
    在大結局中，最後一次循環裏，女主和男主還有宗門內的其他人，共同攜手對戰魔神，最後成功擊敗魔神。
    然而因為魔神早就綁定了男二大師兄的神魂，所以如果他死掉，那麽也意味著大師兄也會跟著死掉。
    所有人都躊躇不前，難以抉擇。
    可是大師兄那樣的人，怎麽會舍得其他人因為他而為難呢？
    於是最後，其他人都成功活了下來，並獲得了圓滿的結局，隻有男二，大師兄，選擇了和魔神同歸於盡，徹底消散於世間。
    ——從此以後，魂飛魄散，不入輪回，世上既無毀天滅地魔神，亦無舉世無雙大師兄。
    觀眾哭成一片。
    【我真是求求你們了！該改編的地方，你們不改改，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賺走了我的眼淚，嗚嗚——】
    【還我大師兄啊！】
    【作者在嗎？編劇在嗎？家庭地址給一個唄？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要寄點家鄉特產。】